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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年轻的团长

“什么?!你说杨天凌阻拦我军后撤,还强行收编他们进行反攻,意图打破包围圈,救出大皇子?参谋长是吃屎的吗?居然听一个小小的团长?!”

“是,师团长大人,”传令兵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的回答到,“参谋长认为,我们是畏战不前,所以甘愿听从杨团长调遣。”

听到这里,游骑兵第一师师团长李肃脸色瞬间就变了,怒吼道:“他杨天凌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团长,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他懂什么,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现在大皇子被围,我军势单力薄,现在再向前冲锋,不是羊入虎口!正中敌人下怀!”

“给我传令下去,让参谋长和杨天凌迅速收回,保护我军后撤,否则我让军法官直接以忤逆上级的理由,直接军法处置!”

“但是,师团长,杨团长他们已经……”

“已经什么!!!”

“他,他们已经冲上去了,现在只怕……”

听到这里,李肃脸色狰狞:“妈的!两个混账东西!”。杨天凌已经带人前去解救刘武,现在再强制他回撤已经不可能。关键杨天凌把他李肃顶在杠头上,下属率军回援,自己却在向后方突围。这要是被军法处知道,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李肃想到逐月严苛的军法,不禁打了个冷战,但是李肃仍咬着牙:

“我军继续向后撤退,向临淄方向靠拢!”李肃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将命令下达下去。传令兵接到命令后,还是有些犹豫,“师团长大人,这个……”

“我不是说了吗!立刻向临淄方向撤退!要是耽搁了时间,老子直接砍了你!”

听到这里,传令兵跑得飞快,下去传达师团长的命令,生怕晚一秒自己就人头落地,当初被活劈。

另一边战场上,逐月帝国大皇子刘武一身血污,正率领为数不多的逐月军队和帝国人浴血奋战。此刻,刘武心中不免十分懊悔,眼看着跟随自己的士兵越来越少,战死他乡。不免心中充满了懊悔、愤恨,后悔当初没有听荀攸和杨天凌的劝告,孤注一掷率军冒失轻进,愤恨自己的骄傲自大,以至于陷入帝国的包围圈。

十几天前,刘武接到帝都命令,率皇家近卫军第一军及逐月尖刀部队——皇家游骑兵的第一师和第五师出兵帝国齐鲁行省。一路上刘武率军连战连捷,只用十天时间就顺利挺进到齐鲁中心地带。连齐鲁首府临淄,刘武也毫不费力地成功夺取。一开始,刘武有所怀疑,认为这是帝国诡计,妄图以故意示弱,让自己放下警惕,但帝国军队的种种慌乱表现,再结合出征前得知帝国皇帝病重的消息,都让刘武大大放下了怀疑。

刘武在临淄稍作休整后,便将军队中所有骑兵集中,亲自率领这五万骑兵追击帝国残余势力。剩下步兵军队由皇家近卫军第一军副军长平安率领,在后方巩固占领区。

离开临淄后,刘武趁着军队士气正旺,打算用最短时间结束战斗,攻占齐鲁。于是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追击帝国残余势力,仅用数天就向前推进数百公里,直到莒县——三国交界的重镇,这里距离大金和帝国边境线不过一百公里。刘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攻占莒县这个边境重镇。

连续的胜利和帝国轻易放弃莒县重镇,让刘武的参谋荀攸忧心忡忡。他是刘武军中少数还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

“殿下,我们是否进军过快,”荀攸担忧的说到,“我们只有五万骑兵,却深入敌后,距离平安大人的步兵部队已有数百公里之远,大大超出后军的救援距离!莒县是边境重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帝国却轻易放弃,只怕有诈,还望殿下谨慎行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荀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哈哈哈。”刘武听着荀攸的劝诫,哈哈大笑,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担心,但经过我仔细观察,帝国军队的战斗力之弱,完全不可能是装出来的。他们在和我军的交战中,可以说是一触即溃。按照之前几次战役我们和帝国军队的交战的情况来看,这完全不是帝国军队该有的样子!看来蒋先念的病重对帝国军队的士气有很大影响。”

“殿下,凡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就算按照追击败军的速度来看,我们还是进军太快。”荀攸一边指着地图,一边看向刘武。

“殿下,我们这一仗,可以说不容有失。毕竟现在陛下那里还没有明确……”,荀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闲杂人后,低声说道:“更何况游骑兵第一师的李肃是二殿下的人,我们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这里,刘武微微皱了下眉,“荀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按照眼下形势。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你知道,这次我们出兵是和大金有过约定,一起出兵齐鲁,事成之后还要平分齐鲁。对于这一点,我不是非常赞同,虽然两国是同盟,但大金的重心一直在北方,对于打通我们两国的路上交通一直很不上心。前不久我更听闻大金国内爆发饥荒,导致现在迟迟没有出兵的消息。趁此机会,我们刚好可以独占齐鲁,不用按照约定和大金平分。更何况国内的形势也不允许我们长久作战,之前我军数次进攻齐鲁都无功而返,导致参众两院对于此次行动大部分都持反对意见,议员们更倾向暂时罢兵或者对海外用兵,不愿意再在齐鲁上多浪费精力,具体原因,我想你也应该能”。刘武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参谋室外一阵嘈杂。

“放我进去!我要求见大皇子殿下!别挡着我!我有重要军情要向大皇子殿下禀报!”

“团长大人,你真不能进去,现在大皇子正和参谋长大人商议军事机密。你不能进去,团长大人。”门外的卫兵一再阻拦,但是那个团长却仍喊着要见大皇子。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杨天凌那小子来了。”刘武听到外面团长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荀攸说到,“这小子,还是没变,看来就算老师把你弟弟放在这小子身边还是没怎么能改变他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刘武微微摇了摇头。

“大皇子,杨天凌其实已经改变挺多。但还是年纪太年轻了点,有些事还是比较容易冲动,不过较之以前已经很大改观。毕竟16岁从皇家军事学校最优秀的伏龙芝学院毕业,参加过两次齐鲁战役,都立下不小战功,仅仅17岁就成为游骑兵史上最年轻的团长,这样光鲜的履历,难免会让年轻人身上有些脾气。”荀攸说到。

“哎,所以老师此次安排他和我一起出征,就是希望好好磨炼一下他,改改他的脾气。”刘武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门口的卫兵听到刘武的命令,也不在阻拦,随即放行,让杨天凌进了参谋室。

踏进参谋室,杨天凌没有多余的客套,随即向刘武和荀攸行了军礼:“皇家游骑兵第一师第三旅第一团团长杨天凌向大皇子和参谋长报道!”

刘武和荀攸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团长,分别回了礼。

“哟,我们军中最年轻的团长来了。说吧,天凌,你来这里有什么要事需要禀告”,刘武笑着说到,“你不在团里好好待着,跑到我这里来,怕不是想偷懒吧。”

看着刘武和颜悦色的样子,杨天凌却是一脸严肃,“殿下,我请求您速度退兵!越快越好!”

“什么?退兵?”

“对,没错,就是退兵!”

“理由。”刘武看着杨天凌庄重的脸庞,又听到杨天凌如此严肃的口气,不禁也敛容屏气。

“殿下,我部斥候发现附近有大批军队调动痕迹。现在我军深入敌后过深,和后方步兵部队距离太远,又发现有大军调动的痕迹,这明显是个危险的信号!”

“这可能是敌人的疑兵之计,敌军战斗力之弱,完全不像伪装。他们连边境重镇莒县都守不住,完全可以认为帝国在齐鲁的军队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需担心。更何况我军连战连捷,士气正旺,根本找不到退兵理由。现在退兵,我军岂不前功尽弃?!”

“我不这么认为!”杨天凌义正言辞,“不错,殿下,从踏入齐鲁开始,我军连战连捷。一开始,我也认为是帝国的诡计,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麻痹我军。因此我一直观察,随着越来越多的交战,确实现在帝国军队的战斗力很弱,也就渐渐放松下来。但偶然间,我部斥候报告,在我军行进的路途上一直有其余部队的踪迹。一开始,斥候也没当回事,但随着我军深入,这样的踪迹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我属下的斥候长官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向我报告此事。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很有可能是帝国的计中计,想把我们引诱到深处,一举消灭我军。之前的团部例行会议上,团部成员也基本都赞同我的观点。而且我细想一下,此次出征前我们就得知,帝国皇帝病重,帝国很有可能利用这一点,故意示弱,诱使我方孤军深入。就像现在这样,殿下,我们和平安大人率领的步兵部队距离太远,很容易被分割包围!所以我恳请殿下,现在火速退兵,和平安大人合兵一处!”

“天凌,也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绝不是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我是不会退兵的。”

“为什么!殿下!”杨天凌一脸惊愕。但是刘武却摆了摆手,“我有我的理由,即使你的分析有一定道理,我也不会退兵。”

“为什么?大皇子殿下!”

但刘武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

“荀攸大人”,看到刘武的沉默不语,杨天凌看向荀攸,希望荀攸能帮着劝一劝刘武。但当刘武听到杨天凌叫荀攸时,抢先说到:“荀攸之前也告诫我,让我退兵,我已经给出理由,我是不会退兵的!不用再劝!”

听到这里,杨天凌十分疑惑:这算哪门子说法,明明自己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为什么刘武就是不听?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坚决不退兵,这反驳也过于苍白了吧。

“殿下,三思啊!若是不退兵,后果不堪设想!这关系到数万人的生死!”

“好了!天凌!你以为就你爱兵如子,关心士兵的生死吗?!不要再劝!我自有打算!”

“但是,殿下!”

听到刘武坚决不退兵,杨天凌依旧反复强调自己的观点。刘武听着不耐烦,厉声说道:“杨天凌!到底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我说了不退兵!”

“殿下!你这是刚愎自用!这不是一个合格主帅该有的样子!”

“什么!混账!杨天凌,你好大的胆子!”听到杨天凌这么没大没小,刘武火冒三丈。连一旁的荀攸听到杨天凌说出这样的话,也很吃惊。

连连给杨天凌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但杨天凌像没看到一样,不依不饶:“殿下,眼下形势,再结合我部斥候得到的线索,这就是帝国给我们下的套,我们真的不能再前进!我军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战略优势,完全可以先退兵,巩固后方,再慢慢进攻!殿下,请三思!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刘武不气反笑“好,好,好。杨天凌,你不是想退兵吗,可以,那我满足你!杨天凌!现在我以皇家近卫军第一军军长兼北伐军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即刻率你部所有兵马滚回后方!找平安报道!”

“什么!”听到刘武的这个决定,杨天凌和荀攸都是一惊。

“殿下!”

“来人,把杨团长请回去!”

在刘武下达命令后,门口的警卫立即来到参谋室,对着一脸惊愕的杨天凌说到,“团长大人,请。”但是杨天凌却没有搭理卫兵,刚想继续劝说,刘武却提前开口:“无需多言,不然就不是让你去向平安报道,而是直接回吴郡!”听到这里,杨天凌终于不敢多言,只能满脸失望和不甘的被卫兵请出参谋室。

见到杨天凌离开,荀攸才开口:“殿下,天凌也是无心之词,你不要放在心上,而且我军本就兵力少。你现在让天凌率部回临淄,是不是……”荀攸十分担忧。

“我们也不差他那点兵马,现在让他回去,算是对他的历练。”刘武叹了口气。

回到团部,杨天凌又气又恼,在团部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嘴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反正是把刘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毕竟刘武是皇子,他的祖宗不就是皇帝和皇帝老子以及皇帝老子的老子嘛。

骂着骂着,杨天凌逐渐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解决问题。于是,杨天凌立刻命人找来参谋长荀彧商议。

不一会儿,第一团参谋长荀彧来到团部,“大人找我过来,难道是?”荀彧边走进团部边向杨天凌询问。原本背对着团部大门的杨天凌听到荀彧的问话,转过头,面色凝重的看着荀彧,叹了口气:“没错,正如你所言,我们退兵的意见被大皇子驳回,我们团还被大皇子勒令即刻返回临淄。”

听到杨天凌这么说,荀彧也面色凝重起来,“看来大皇子立功心切啊。”

“是的,在我赶到之前,你哥哥——荀攸大人也劝过殿下退兵,但也被殿下拒绝。关键殿下没告诉我不退兵的理由。我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现在各种证据都表现出这是帝国给我军设下的圈套,大皇子为什么还非要往这个火坑里跳?”杨天凌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摸不透刘武的想法。自己通过斥候报告,和荀彧、张辽、张郃、张任等人商讨半天,再结合帝国军队种种反常表现,好不容易总结出这套东西,立刻去司令部,报告刘武及时退兵,可那个死脑筋的皇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死活不听劝,就连荀攸也没能帮上他,让杨天凌心里更加郁闷。

看着杨天凌这幅失望,懊恼又气愤的表情,荀彧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杨天凌在齐鲁战场上也花了很多心血,他不希望军队战败,现在发现了这样的致命问题,却被上司全盘否定,心中肯定会十分郁闷。但自己身为参谋,这种时候不是陪着杨天凌一起唉声叹气,而是应该替他分析原因,并解决问题。

“殿下应该有他的考虑。”

“什么考虑?这关系到我军的生死存亡,还能有什么考虑!”

“大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如果大皇子没有从军事角度给我们理由,那想必有他政治上的考量。我猜想可能和国内形势有关。”

“荀彧,你说是和国内的形势有关?”听到荀彧这么说,杨天凌立即追问:“国内的什么形势?”

“大人,你仔细想想。”

听到荀彧这么说,杨天凌思索了一下,立刻反映过来:“是因为太子之位的问题?”

“恐怕如此。”荀彧点了点头。“以前我国三次进攻齐鲁都以失败告终。此次大皇子亲自率军进攻齐鲁,要是能成功,那不论在军中,还是朝野上的地位就更加稳固。”

“那也是建立在取得最终胜利的基础上,现在大皇子可能是被之前的胜利和为了稳固自身位置这两方面的原因冲昏了头脑!我们不能放任大皇子就这样一错再错,陷入困境!”

“但大人,我们已经被勒令退兵了。”

杨天凌皱着眉头,在团部里来回走动,嘴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荀彧在一旁看着杨天凌,也十分忧虑,思索着办法,希望能帮杨天凌度过这个坎。

“其实有个办法,只是风险很大。”杨天凌突然抬头说到,“荀彧,你的笔迹和荀攸大人的笔迹相似,所以我想你模仿荀攸大人的笔迹,写一份救援信给平安大人,让他火速赶来救援。而我们照样退兵,不过我们趁夜色驻扎在莒县附近,在背后策应大皇子。一旦大皇子陷入围困,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由我率领去援救大皇子,而你率领另一路在莒县等待平安大人,指引他们援助。”

听到这个计划,荀彧不禁愣了一下,他被杨天凌的“胆大妄为”所震惊。这可是假传军令啊!要是被军法处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这,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假传军令……”

“不用劝我了,荀彧,我知道你也是为我考虑,但眼下这个情况,这是最好的方案。没有时间给我们犹豫,大皇子已经下令在清海河架桥,按现在的速度,最晚后天他就可以率军跨过清海,但我们向后方求援,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五、六天的时间,更何况平安大人几乎都是步兵,因此我们没有时间犹豫!”

看着杨天凌坚毅的神色,荀彧思考了一会,仿佛下定决心,微微点点头,“好的,天凌,我这就去写救援信。”

“拜托了,荀彧!”

新历116年8月,一场影响着杨天凌一生,甚至可以说是影响了整个亚里亚世界的“第四次齐鲁战役”即将迎来他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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