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阎太后既徙居离宫，复被陈禅一疏，又将别徙，累得阎太后愁上加愁，悲复增悲。（谁叫你有势行尽？）还亏司徒椽周举，替她斡旋，进语司徒李部道：
“昔替瞪尝欲杀舜，舜事晚愈谨，郑武姜谋杀严公，严公哲之黄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与母隔绝，后来终从颍考叔、茅焦谏议，复修子道；书传播为美谈。
今诸阎新诛，太后幽居离宫，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讳，主上将如何号令天下？
陈禅所议非是，倘误从禅议，后世将归咎明公，恐明公亦无从解免了！今宜密表朝廷，仍率群臣朝觑太后，上膺天心，下副人望，方不失国家治道呢！”合被他感动，因即上书陈述，毋从禅言，且请顺帝往朝太后。时已岁暮，倏忽逾年，改元永建，下诏大赦，顺帝乃率百官往朝阎太后。阎太后未免惭沮，并因母族衰亡，忧伤不已，害得花容憔悴，病骨支离，夜间梦寐不安，辄见顺帝生母李氏，前来索命，免不得悔恨交并，妇人心肠，能容得几多惆怅？顿致病体日重，一命呜乎。（不死何为？）顺帝仍援据旧典，为阎太后成服发丧，奉枢出葬，与安帝合瘫恭陵，溢日安思皇后。
司隶校尉陈禅，因前次上议不合，把他免官，召前武都太守虞诩，入朝代任司隶校尉。诩在任仅及数月，即奏劫太傅冯石，太尉刘熹，阿附权贵，不宜在位。（应该举助。）顺帝准奏，便将冯石、刘熹免官，改用太常桓焉为太傅，大鸿胪朱宠为太尉。司徒李部，亦患病乞休，另命长乐少府朱怅接任。朝廷为了虞诩一言，竟致三公并免，群臣已不禁心寒；诩又续劫中常侍程瑛、陈秉、孟生、李闰等，私受货赂，虽数人未遭严谴，终惹起同僚侧目，讥诩过苛。会当盛暑，狱中罪囚甚多，当由公卿动诩不审天时，至盛夏且多系无辜，为吏人患。
诩闻自己被劫，巫上书自讼道：
臣闻法禁者俗之堤防，刑罚者人之衔杏。今州日任郡，郡日任县，更相诱责，百姓怨穷；以苟容为贤，尽节为愚。臣所发举赃罪，不止一二，三府以下，恐为臣所奏，遂加诬动。臣将从史鱼死，即以尸谏耳！
顺帝看了，也知诩心坏忠贞，不复加罪。惟中常侍张防，时方用事，每有请托受取等情弊，诩屡次案验，屡次不报。惹动诩忿您不堪，竟自系廷尉，上书待罪道：
昔孝安皇帝任用樊丰，遂交乱嫡统，几亡社很。今者张防复弄威柄，国家之祸，将重至炙！臣不召与防同朝，谨自系以闻，无令臣袭杨震之迹，则不胜幸甚。
这书呈入，张防当然着忙，亟至顺帝前哭诉，说是虞诩加诬。顺帝也为所迷，派有司从严鞠讯，二日中传考四狱，狱吏劝诩自裁，诩奋然道：“宁伏欧刀，表示远近，不愿轻自捐生！”（硬头子。）会宦官孙程、张贤等，颇怜诩直言获谴，相率入宫，为诩营救。（想是导防夺权，故借题发挥。）既见顺帝，即由孙程面奏道：“陛下与臣等谋事时，常恨奸臣误国，今首正大位，乃自蹈此辙，如何得轻议先帝呢？司隶校尉虞诩，为陛下尽忠，反受拘系。常侍张防，赃罪确凿，转得法外逍遥。今上天已经垂象，客星守羽林，占主宫中有奸臣，宜急收防下狱，借塞天变，毋致贻殃！”顺帝听着，面向后顾，防正在背后，面有温色。孙程已瞧入眼中，竟大声叱防道：“奸臣张防，何不下殿！”防虽承帝宠，究竟拗不过孙程，只好趋就东厢。程又向顺帝催促道：“陛下宜急收防，毋使从阿母求情！”看官阅至此语，应疑阿母何人？原来乃是顺帝乳母宋娥。顺帝入立，娥亦与谋，故得干预政权，程备悉内情，故有此语。（前有王圣，后有宋娥，真是无独有偶。）顺帝尚犹豫未决，再召问尚书，以便决议。尚书贾朗，紊与防善，竟答称防实无辜，诩独有罪。顺帝因谕孙程等道：“汝等且出，容我再思！”程等不得已趋退。
诩子颇率同门生百余人，各举白蟠，在宫门外候着。凑巧中常侍高梵，乘车出来，顗等遂向他陈冤，甚至叩头流血。（向宦官叩头流血，阉人之势力可知）梵下车劝慰，并愿为诩申冤，大众同声道谢。梵乃折回宫中，竭力谏净，乃赦诩出狱，徙防戍边。贾朗等六人，罪坐阿党，贬滴有差。孙程再上言诩有大功，不应废置，顺帝因复征诩为议郎，越数日迁诩尚书仆射。诩又举荐议郎左雄，雄南阳涅阳人，以抗直闻名，故诩荐表中有云：
臣见方今公卿以下，类多拱默，以树恩为贤，尽节为愚，至相戒日：
“白璧不可为，容容多后福。”伏见议郎左雄，数上封事，至引陛下身遭难厄，以为傲戒，买有王臣蹇蹇之节。周公读成王之风，宜摧在喉舌之官，必有匡弼之益。臣非敢援引私人，实为国家进一忠臣，以广言路，而成至冶，伏惟垂鉴。
顺帝采用诩议，进拜雄为尚书，嗣又握为尚书令。雄有犯无隐，所言皆明达政体。顺帝颇知嘉纳，无奈为阉竖所把持，不能尽用，多半为纸上空谈罢了。
孙程等十九侯，自恃功高，往往上殿相争，不守臣节，顺帝已积不能容，当由有司仰承风旨，奏称孙程等干乱悖逆，久留京都，必为大患。顺帝即诏令程等免官，徙封远县，促令就国。司徒橡周举，独向司徒朱怅进言道：“主上在西钟下时，若非孙程等协力定谋，怎能入承大统？今递忘大德，苛录微疵，如或道路夭折，转使主上滥杀功臣，贻讥后世！明公何不乘他未去，亟为上表转圈？”
（前劝李都奏请朝后，尚有情理可说，此时却替阉人解免，太自失资格了。）怅沉吟道：
“今诏旨方有怒意，我独上表谏阻，必致罪谴，如何可行？”举又说道：“明公年过八十，位为台辅，不乘此时竭忠报国，尚有何求？就使因言得罪，犹不失为忠臣。若以举言为不足采，请从此辞！”（保全几个阉人，怎得为忠？怎能报国？）怅乃如言上表，果得顺帝依从，还十九侯原封，不过遣使就国的命令，仍然照行。过了年余，复召还十九侯，后文再表。
且说顺帝即位以后，尚未知生母何人，至永建二年夏月，方得左右陈明，乃知生母李氏，曾藁葬雒阳城北。当下因感生哀，亲至瘫所致祭，用礼改葬，追尊李氏为恭憨皇后，号园寝为恭北陵。已而司徒朱怅老病侵寻，不能任事，太尉朱宠却因事免官，顺帝乃进太常刘光为太尉，光禄勋许敬为司徒。惟司空一职，自宗正刘授接任后，（见第四十二回。）中经顺帝入嗣，又换易了两人：刘授免职，另用少府陶敦；陶敦免职，又另用廷尉张皓。皓与许敬俱有重名，敬历任三朝，从未昵近贵戚，所以窦、邓、耿、阎四族，迭起迭仆，士大夫辄被牵连，独敬素守清洁，毫不污染；皓为安帝废储一事，与桓焉、来歴等相率廷争，为士论所推重，（见前回。）至此摺为司徒，也是顺帝回忆前情，特加倚界。
皓籍隶武阳，敬籍隶平舆，地以人传，毋容琐叙。
顺帝又欲征求隐士，闻得鲁阳人樊英，遁居壶山，屡征不起，乃更用策书、玄缍，优礼敦聘。英尝习《京氏易》，（京氏及京房见《前汉演义》。）得通星算，善能推步灾异，远方人士，往往负岌从游。尝有暴风从西方吹来，英语门人道：
“成都市必有大火，非攘解不可！”说着，遂汲水含口，向西喷去，并令门人记录日时。后有蜀客到来，传言某日大火，幸东方起一黑云，须臾大雨，火乃得灭。门人考证时日，果属相符，因此奉若神明。州郡礼请不应，安帝初召为博士，亦不就征，及顺帝备礼聘英，英仍然病辞。郡吏奉诏逼迫，硬把他载入车中，驰诣京师，英坚称病笃，不肯下舆。朝命连舆推入，直抵阙廷，英尚堰赛不拜。顺帝瞧着，却也动怒，作色与语道：“脱能生君，能杀君；能贵君，能贱君；能富君，能贫君！君何故敢慢联命？”英从容答道：“臣由天授命，命当死即死，陛下怎能生臣？怎能杀臣？臣见暴君如见仇雌，入朝尚且不愿，求甚么贵官？平居环堵自安，南面王不易真乐，怕甚么贱役？陛下怎能贵臣？怎能贱臣？禄不以道，虽万钟不受，独行己志，虽策食不厌，陛下怎能富臣？怎能贫臣？”（倔强语恰有至理。）这一席话，说得顺帝无词可驳，怒亦渐平，乃令出就太医，服药疗疾，月致羊酒。
过了两年，顺帝复为英设坛席，令公车导入阅中，尚书持奉几杖，视若宾师，英不得已退就臣礼，受职五官中郎将。未几又称病告辞，有诏命为光禄大夫，许得归养。朝廷遇有灾异，尝遣使致问，英所言必验；惟在朝应对，无甚奇猷，故时人或讥他纯盗虚声，不堪大用。独闻英家居时，偶然患疾，妻使奴婢拜间所苦，英必下床答拜。颖川陈实，少从英学，免不得暗暗称奇，便向英间明答拜的原因，英答说道：“夫妻共奉祭祀，取义在齐，奈何可不答礼呢？”
后英至七十余岁，在家考终。
同时又有处士杨厚、黄琼，就征入朝。厚字仲宣，广汉郡新都县人，通术数学，入阀进渴，预陈汉至三百五十年，当有厄运，不可不戒，顺帝命为议郎。
黄琼字世英，就是江夏人黄香子。香博学能文，世称江夏黄童，（见前文。）后官终魏郡太守。琼承父荫，拜为太子舍人，丁忧归里，服阂不起。及与杨厚并下征车，琼未便违慢，登车至纶氏县，称疾不进，有诏命县吏敦迫，不得已再行就道。前司徒李邵子固，少年好学，改名求师，得为通儒，平时雅慕琼名，因从琼途中贻书道：
闻公车已度伊、洛，近在万岁亭，岂即事有渐，将顺王命乎？先贤谓伯夷隘，柳下惠不恭，故《传》日“不夷不惠，可否之间”，盖圣贤居身之所珍也。诚遂欲枕山栖谷，拟迹巢、由，斯则可炙，若当辅政济民，今其时也！自生民以来，善政少而乱俗多，必待尧、舜之君，此为志士，终无时矣。尝闻语日，晓晓者易缺，墩峨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近香阳樊君，（即指樊英。）被征初至，朝廷特设坛席，如待神明，虽无大异，而言行所守，亦无所缺；乃毁谤布流，应时折减者，岂非以观听望深，声名太盛乎？自顷征聘之士，功业多无所采，是故俗论皆言处士纯盗虚声。愿先生弘此远谋，令众人叹服，一雪此言耳！
琼得书后，入朝拜官，亦为议郎，屡因灾异上书，颇邀采用，未几迁任尚书仆射，秉忠如故。顺帝时尚童年，独能虔心翁受，亦好算作东汉明君。惟西域长史班勇，平番有功，安帝时未曾加赏，顺帝永建二年，反因他出击焉首，后期坐罪，逮系狱中，这却未免薄待功臣，太觉寡恩了！先是班勇勘定车师，更立后庭故王子加特奴为王，再使别校捕诛东且弥王，亦另立新主，车师等六国悉平。勇复大发诸国兵，击北匈奴，逐走呼衍王，虏众二万余人皆降，车师一带，无复虏迹，城郭皆安。独焉香国王元孟，未肯降服，由勇拜表奏闻，汉廷特遣敦煌太守张朗，率领河西四郡兵三千人，助勇进讨。勇征集诸国兵马，得四万余人，分为两路，往攻焉替。使朗从北道进行，自率部众驰入南道，约会焉省城下。朗先尝坐罪，意欲邀功自赎，遂星夜前进，直抵爵离关，焉誉兵开关栩战，被朗驱杀一阵，斩获至二千余人，残众败奔国都。焉誉王元孟，当然惊慌，急遣使至朗营求降，朗不待勇至，先期入焉奢国，受降而还。（实是失信。）勇在途次接得张朗军报，只好折回，据实上奏。偏有诏责他后期，召还系狱，好多日才得释出。还是因他前功足录，加恩贷罪，但官职已经掀免。
勇郁愤成疾，返至家中，不久即段。父子累建大功，徒落得身后萧条，岂不可叹？
还有一种冤屈的事情，说来尤令人生愤。勇兄斑雄，袭父遗封，曾为屯骑校尉，迁官京兆尹，病段任所，子始袭爵，得尚清河孝王****城公主。公主为顺帝姑母，恃贵生骄，因骄思淫，竟引少年入帷，与他交欢。班始不愿做元绪公，自然与有违言，那公主却放胆横行，竟挚娇夫同坐帷中，召始进去，叱令跪伏床下。男儿总有一些气骨，看到这般情形，怎肯忍耐？顿时无名火高起三丈，立即出帷取刀，把一对奸夫****，砍作四段。（恰是快本。）当有人报知顺帝，谁知顺帝不咎公主，单责始持刀行凶，立将始拿交诏狱，腰斩东市！甚至始同产兄弟，亦皆处死。惨乎不惨？冤乎不冤呢？这是永建五年间事。（明明是导以纵淫。）且说顺帝年至十五，举行冠礼，转眼间已是一十八岁，应该册立皇后。时后宫已有四位贵人，并得承宠，顺帝左右为难，意欲祷神探筹，卜定后位。尚书仆射胡广，与尚书郭虔、史敞等，联名进谏道：
窃见诏书，以工后事大，谦不自专，欲假之筹策，决疑灵神。篇籍所记，祖宗典故，未尝有也。恃神任笙，既不必当贤；就使得人，犹非德选。
夫歧炭形于自然，现天必有异表，（现天之妹，见《诗经大雅》。视，譬喻也。）宜参良家，简求有德，德同以年，年钧以貌，稽之典经，断之圣虑。政令犹汗，往而不返，诏又一下，形诸四方。臣等职在拾遗，忧深责重，是以焦心喝虑，冒昧陈闻。
顺帝阅过谏章，也觉得所言有理，乃决诸己意，特就四贵人中，选出一位梁氏女来，册作中宫。梁女名纳，就是和帝生母梁贵人的侄孙女，父名商，袭父乘氏侯雍遗爵，（雍为梁谦次子，见前文。）官拜黄门侍郎。永建三年，选商女及妹，并入掖庭，俱为贵人，摇商为屯骑校尉。商女降生时，有红光发现室中，阖家称为奇事；及女粗有知识，便喜习女工，并好读书，九岁能诵《论语》，治《韩诗》，（即韩婴所传之诗。）颇知大义，常将列女图画，置诸座右，作为鉴戒。
父商尝语诸弟道：“我先人全济河西，活人无算，虽大位不继，积德必报；若庆流子孙，当就在此女身上呢！”（不望子而望女，所见亦谬，故女可兴家，子卒赤族。）已女年十三，与姑同充选后宫，相工茅通，见女容止过人，便向顺帝前再拜称贺道：“这所谓日角僵月，相法上应当极贵，臣相人颇多，未见有这般贵相哩！”顺帝令太史卜兆，亦得吉占，因即封为贵人，特加宠遇，屡命侍寝，梁女尝从容辞谢道：“妾闻阳道以博施为德，****以不专为义；螽斯衍庆，百福乃兴。伏愿陛下普施雨露，傅得均泽，使小妾得免罪谤，已是深感皇恩了！”
顺帝闻言，深以为贤，乃于永建七年正月，特在寿安殿中，册立梁贵人为皇后，赐后父商安驷马，并增国土，迁官执金吾，布诏大赦，改永建七年为阳嘉元年。过了一载，又封商子冀为襄邑侯，连顺帝乳母宋娥，亦得受封山阳君。尚书令左雄，一再进谏，语甚切至。疏中有云：
臣闻人君莫不好忠正而恶谗诀，然而历世之患，莫不以忠正得罪，谗谈蒙幸者，盖听忠难，从诀易也。夫刑罪，人情之所甚恶，贵宠，人情之所甚欲，是以时俗为忠者少，而习谈者多；故令人主数闻其美，稀知其过，迷而不悟，至于危亡。臣伏见诏书，顾念阿母旧德宿恩，欲特加显赏。案尚书故事，无乳母爵邑之制，惟先帝时阿母王圣为野王君，圣造生谗贼废立之祸，生为天下所咀嚼，死为海内所欢快。今阿母躬蹈约俭，以身率下，群僚苯庶，莫不向风，而与王圣并同爵号，惧违本操，失其常愿。臣愚以为凡人之心，理不相远，其所不安，古今一也。百灶深惩王圣倾覆之祸，民萌之命，危于累卵，常惧时世复有此类，休惕之念，未离于心；恐惧之言，不绝于口。乞如前议，岁以千万给奉阿母，内足以尽恩爱之欢，外可不为吏民所怪。梁冀之封，事非机急，宜过灾厄之运，然后平议可否，封冀未迟。幸陛下裁察焉！
自左雄有此奏犊，梁商乃为子冀辞封，顺帝尚未肯速允，章至数上，乃收回封冀成命。独山阳君宋娥，不闻让还，适值京师地震，缎氏山崩，那粤謇謇谔谔的左伯豪，又不能不乘机进谏，再贡忠忱。（左雄字伯豪。）小子有诗咏道：
野王以后又山阳，徒顾私恩乱旧纲，独有名臣持大体，不辞苦口贬膏育。
欲知左雄如何进言，顺帝曾否从谏，请看官续阅下回，便见分晓。
孙程之迎工济阴王，并非持正，实欲邀功；厥后之保全虞诩，指斥张防，并非怜忠，实欲沽直。小人未尝无为善之时，但其所以为善者，亦不免为营私计耳。及观其上殿争功而肺肝具见，微顺帝之童年聪颖，徙封就国，逮削其权，孙程等宁能终安乎。周举号称正士，乃反请朱怅救解，甚矣！其徒知小节，不顾大体也！梁后具有贵相，与窦后略同，正位以后，虽不若窦后之妒悍，然其后临朝****，不能裁抑兄弟，终酿成梁冀之祸。梁商谓庆流子孙，应兴此女，庸诅知兴宗在此，覆宗亦即在此耶？夫贤德如马皇后，而马氏且未尽令终，如商所言，徒见其鄙陋而已，何足道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