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走在大宋的旧都，完颜亮贪婪地看着街道上的一切。
虽然他有些看不起完颜宗弼这个四叔，坐拥整个金国最大的野战军团，占据繁华之地多年，面对已被打残的对手，一次次南进，只落得损兵折将！
但对于宗弼整合经营的能力，完颜亮只剩下佩服了！
“小郎主，今日要去哪里？”身边的幕僚问道。
“还是去翠花楼吧！”完颜亮有些颓废的说道。
几名随从头疼的看着他们的主子，心中想着等回了不知道太师会如何发落他们！
距离翠花楼不太远的一处茶馆，没有客人上门，只有几个伙计无聊的坐在门口打发时间。在里面的一间茶房，掌柜亲手给一名商人打扮的人煮着茶汤。
“完颜亮又去了翠花楼！”商人低声和掌柜说道。
“知道了！”掌柜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完颜亮的一举一动，务必要跟住，不得放过一丝！”
“不知道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了这么一个衙内似的人物，何必要加派这么多人手!整日间只知道流连于烟花之地，几十名细作都快成了听墙根儿的了。”商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几十名细作？说来听听！”掌柜仿佛想到了什么。
“这些细作应该不是来自于一处！”商人见掌柜的脸色有变立刻仔细说道。“前日接到下面的兄弟回报，俺昨日就亲自去了一趟。在翠花楼，俺发现这些细作对完颜亮看的很细，似乎他们上面的要求和咱们差不多。对了，俺好像见到了行在皇城司的人！”
“有意思！连行在皇城司的人都来了！你是如何认出的？”掌柜听后笑着说道。
“行在皇城司的家伙，露出了马脚！不过似乎他是故意的！”商人仔细想后说道。
“你这个破落户这次立了大功了!”掌柜兴奋地拍着商人的肩膀。“将主向来对咱们兄弟不吝赏赐，你小子这回发达了！”
“这就立功了？”商人有些错愕的说道。
“你早晚会接替俺的位子，凡事要多想想！不过，一定要记住，咱们这些当细作的，要做的就是将看到的、听到的都上报上去。”掌柜少见的严肃。
商人重重的点点头，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口灌下。
东京最繁华的府城街上，一座略显老旧的皮草行。
账房里几名女真人打扮的商人正在谈论着一天的收获，旁边的单间里一名老人低头看着跪在下面的几名年轻人。
“大人，按您老的吩咐，事情都做好了！”一名年轻人轻声说道。
“做的明显吗？”老人有些灰暗的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
“周围的人里，要是老手会发现俺们是有意的！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带来麻烦？”另一名年轻人有些不解的问道。
“尔等认为这样做不妥？”老人冷笑着说道。
“属下不敢！”几名年轻人齐声说道。
“”“记住，做这一行的，从入行的那一天起，只能做两件事：第一件，上面怎样说那就怎样做；第二件，不要把自己当聪明人！”老人阴森的声音在几人耳中仿佛是一声惊雷。
“行了，下去做事吧！”老人见状轻声吩咐着。
一个时辰后，老人出现在距离翠花楼不远处的那座茶馆。
“老鬼，不在你那个老窝里调教手下，怎么有时间到俺这里喝茶！”茶馆掌柜有些调侃的说着。
“囊内空空，到老朋友这里讨杯茶吃！怎么，不欢迎？”老人笑着回应。
“欢迎，哪敢不欢迎！想当年，你这老鬼可是杀人不眨眼！为一杯不值钱的茶惹了你，俺们兄弟可不想被人追杀！”掌柜说着，手中的茶盏递给老人。
“手艺没撂下！”老人饮了一口茶，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
“说吧！你老鬼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掌柜一脸戒备的说道。
老人并不理会，只是饮着香茶。
半晌过后，掌柜皱着眉头低声说：“还是修炼不到家！还是老鬼老到！不要故弄玄虚了，究竟是何事！”
老人放下茶盏，示意让掌柜续水：“现在城中有些不妙！各路牛鬼蛇神全出来了，只是不知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能让你这老鬼不知深浅，可见事情不简单！看来只有联手，才能探得深浅。”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为老人的茶盏续上热水。
“俺老汉也是这个意思！”老人轻声回应。“完颜亮到了东京之后，所作所为让人看不透，恐怕所图非浅！”
“猜不出！还是让你我身后的大人物猜吧！”掌柜有些无力的说道。
“恐怕这样交不了差！依老汉的意思，把这摊浑水再给他搅浑，这样才好让人浑水摸鱼！”老人昏暗的眼神忽然冒出精光。
“你让手下故意暴露，就不怕折损了实力？”掌柜直直的看着老人。
“这不是没有办法？”老人苦笑着说道。“这些孩子，那一刻不是老汉从小养到现在，就是小猫小狗也有了感情！上面催的太紧了！”
“这个完颜亮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这些大人物如此坐立不安？”掌柜随手将桌上的点心往老人的手边推了推。
“老贼的庶长孙，金贼太师的长子，从小就被上京的那位看中的宗室骏马，这些你这小鬼不都知道吗！”老人回手又把点心退回去。
“不要打哑谜了！既然都要联手了，把你们行在皇城司的做派收回去。”掌柜拿起一块点心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点心，只是拿在手中：“再过几日，大总管就会来东京了！如果到时不能给个过得去的交代，老汉这次是过不了关的！”
“大总管？看来你们行在皇城司是下了血本了！说吧，想让俺们怎样配合你们。”掌柜说罢将有些弯曲的身子挺直。
“老汉这几日让人详细记录了完颜亮的作息时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老人玩味的看着掌柜。“每晚他都会在翠花楼摆宴，却从不会在那里过夜！”
“他回留守府时，是否带着那些馆人？”掌柜犹如闻到腥味的野猫。
“从来不曾带馆人回府！可是每日宴请的读书人，大半具会在翠花楼过夜。这些读书人虽德行不好，但距老汉所知，才华不逊于当年的张孝纯！”老人说道最后将手里的点心狠狠掷于地上。
掌柜手中的茶盏被他狠狠捏碎，手上被碎盏扎的鲜血直流，他低声的怒吼：“张、孝、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