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的护花使者临走的时候还瞪周良安一眼。
这个反派暂时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以免后边忘了,暂时就叫他铁舔狗吧。
周良安心情大好,杨涛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安,如果难过,今天晚上我陪你再去喝两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难过个吉儿哟!”
周良安笑眯眯地说道:“大好的日子等着我去浪,我为什么要难过。”
杨涛咧了咧嘴,说道:“四中当年的校花,喜欢她的人排长队,只有你是个痴情种,追了七年,哪会这么容易放下?”
周良安回忆了一下,薛露的确挺漂亮,初中的时候就为她今后成为校花奠定了基础,等完全长开过后,说是艳压群芳也没有错。
大学学了服装设计,为的就是毕业了回家接班。
薛露是个有理想的姑娘,想把自家的服装厂做大做强。
可是周良安心想,想做大做强,哪有那么容易,破产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此时的周良安连马都还算不上,所以就算是杨涛这个铁兄弟,也不认为周良安能配得上薛露。
周良安其实挺挣气的,985的机械工程专业毕业,单位的叔叔阿姨还觉得挺可惜。
“哎呀,如果周良安再努力点……”
“哎呀,如果周良安不打架……”
“哎呀,如果周良安可以多听听老师的话……”
我特么还能去哪儿?
当时收分已经是同专业最高的学校了,草!
周良安的父亲是西南工程管理公司下属野外作业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
周良安他妈还在薛露他们家的服装厂工作,一个制衣工的儿子还想泡老板的女儿?听起来很可笑。
双职工培养出来的大好青年,不偷不抢,找个什么样的没有?
几个小时的时间,周良安把往后十八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一生,平淡一点,千八百万也可以享乐一生。不过既然要浪到飞起,这个数只怕得再翻几番。
不是说北、上、广、深的财务自由是三个亿吗?
那就先给自己定上个小目标。
……
车缓行,离站台已然不远。
广播里放着轻松舒畅的音乐与乘务员温柔的嗓音,“各位旅客下午好,前方到站就是本次列车终点站蓉都……蓉都,天府之国,大小景区上百,如都江堰、青城山……”
杨涛想家了,着急地站起来把行李从上面拿了下来,碎碎念,“本来应该补卧铺的票,如果不是陪你的话,我也用不着腰酸背痛。”
周良安朝杨涛笑了笑,这个家伙对人就是好,可是嘴上也习惯性地说叨,这样的性格有好,也有不好。
上辈子走得太快,让他连车尾灯都没看见,这辈子带着他一起玩吧!
周良安琢磨了一句后,朝杨涛说道:“明晚带你去洗浴搓一搓。”
“为什么不是今晚?”
杨涛脱口而出,猴急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我意思是……”
“别解释,我懂!”
“你懂个屁……等等我!”
车停稳了,周良安大步流星地朝车厢头走去,只有一个挎包显得轻松,杨涛把大行李箱居然顶在头顶,这个铁憨批。
从卧铺车厢下来后,薛露看到了周良安,最后这两个小时,她以为周良安至少会来找她道个歉,可眼下看他大摇大摆地朝出站口去了,哪有一点认错的意思?
突然,薛露就觉得周良安变了!渣男,说变心就变心的渣男!
从出站口一出来,大批的中年男女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纸牌,上面写着“住宿”,“吃饭”,“介绍工作”,这些人对着出站的旅客就围了上来。
周良安嘴上叼着烟,呼吸着蓉都又闷又湿的空气,听着那群人大喊,“帅哥,住宿,住宿,二十块一晚。”
“帅哥,有空调,可以加铺盖!”
“发票,要不要发票!”
“乐山,峨眉山走不走……”
这时有人伸手来拉周良安,不过周良安的手很快,顺势把烟头放了下去,那只伸过来的手顿时被烫得一缩,正想发飙的时候,看到杨涛这个铁憨批头顶着行李箱壮得跟头牛一样有,顿时就忍了。
火车北站这种地方,一个字,乱!
人贩子,骗子和黄牛都混在人群当中,那些所谓的介绍工作的,只拉女人,动不动就要上手,一不注意人就被拉走了,然后被拉上车,成了被宰的肉。
不过蓉都的火车站治安比粤城还是要强太多了。
冲出人群,一条回形道上停满了出租车,司机坐车里拿着电台话机吹牛比。
“老李老李,尼玛的批,又堵起了!”
“堵到哪儿的嘛?”
“梁家巷,梁家巷……”
电台里七嘴八舌的吵成一团,别提有多热闹了。
周良安让杨涛把行李箱放进副驾,然后两人坐进了后排,出租司扭头问,“走哪儿?”
“游乐场!”
“不走!”
周良安答得痛快,出租司机拒绝得更痛快。
把车停在这个地方,又排在前面,就想拉一个长途,至少也是到郊区的,那样才不用打表,张口就是漫天要价。
不过这个出租司机怕是赶错了人。
周良安把手机摸出来,照着前面的投诉电话就开始拨号,“不走是不是?投诉你!”
“随便随便,来来来,我给你报投诉电话……”
嘿?装逼?你等着。
周良安把号删了,然后拨通另一个电话,“你好,114,帮我查一下,蓉都交通广播曝光电话……好……你说……”
“走走走,小兄弟,我走我走,快把电话给挂了。”
贱皮子!
周良安在心里骂了一句,享受着杨涛崇拜的目光。
杨涛刚才差点就要拉着周良安去坐公交,反正也没几站路。
开车的那一刻,薛露就在后视镜里看着出租车远去,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他就这么走了,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他没帮我拿行李,他也没跟我道歉,最后居然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这种心理的落差,很难说的清楚。
舔狗说,“露露你稍等,我爸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