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贱。”
杨涛骂了周良安一声，刚认识就管人叫宝贝，就是下贱。
周良安从小卖部拿了一张新的电话卡，掰开，然后把电话里的京卡给一剪刀给剪球了。
没有实名制的时候，换电话卡就是这么随便。
听到杨涛的话时，周良安哼哼笑道：“人家吃饭，你吃屎不下贱。”
杨涛一个大个子，居然还会害羞，偷偷瞅了段雨婷一眼，她是真的好看。
“你这么把电话号码换了，薛露知道吗？”
杨涛嘴欠地问了一句。
周良安想都不想地就说，“我换电话号码，跟她有关系吗？”
杨涛心说，没关系，没关系你舔了她七年？
“贱货，你别在段雨婷面前提醒老子还有薛露这么个人。”
周良安笑骂了一句。
杨涛咧咧嘴，“这就是了，得不到，就把她当仇人了，你这叫因爱生恨。”
周良安笑了笑，“老板，给我拿五包软云，对了，有没有风油精，来一瓶。”
给了钱，周良安看到一辆轿车停在了段雨婷的身边。
“走了！”
段雨婷冷冷地朝周良安喊了一声。
“真特么冷，多余一个字都舍不得说。”
周良安心里嘀咕，慢吞吞地朝那辆轿车走了过去。
杨涛跟在周良安身边小声地问，“你拿风油精做什么？”
“滴一滴在烟上，抽着很爽。”
看到段雨婷要坐进副驾的时候，周良安叫她，“婷婷，杨涛晕车，你让他坐副驾吧！”
“老子不晕……”
“你晕不晕？”
周良安咬牙切齿地捏着拳头，杨涛马上就怂了，“中午吃得有点多，想吐想吐的，还是让我坐副驾吧！”
段雨婷是个成年女性，又是硕士研究生，什么没见过，周良安想跟她一起坐后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先一步上了车。
周良安一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杨涛酸溜溜的眼神，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坐上了车。
“王叔叔，谢谢你特地过来跑一趟。”
开车的司机是段雨婷她爸的私交好友，开的是野外作业公司小车队的车。
分到野外作业公司，一共十名大学生，三个去了机械厂，没有安排车送，自行前往。
这种待遇，直接说明机械厂的地位。
对了，机械厂在西南工程管理公司内部还有个外号：夜壶。
最好笑的是，有的领导在西南工程管理公司机关干了两三年，居然不知道有机械厂这么个单位。
……
段雨婷很美，不过她的美自带拒人千里之外，要不然梁洪那种情场老手不至于久久下不了手。
原本以为这一路上会有说有笑很热闹，可是谁也没多说话，就是司机开始摆起了资格。
“你们都是大学生是吧？”
“大学生也不要骄傲，来到单位就是从零开始。”
“平时要跟同事搞好关系，特别是要跟干部领导搞好关系。”
杨涛在心里骂，尼玛批一个司机，看把你牛逼的，傻逼。
不过周良安倒是心态平和，国字头的企业当中，风气就是这样，一些一把手的司机甚至算是二号人物，有的司机私底下被人叫劳资科长或人事科长。
司机是离领导最近的人，出差的时候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干坏事也带着一起，是真正的一起抗过枪，一起那个啥……
所以才造成司机自我感觉良好。
周良安现在的心态很好，一直看着窗外，一片都是难得一见的工业风建筑。
轿车驶入东门，这一带工厂密集，工业小区的旧房子林立，加上理工大、师大等大学也都在这一带，让这一带的人员十分密集，热闹，但是也很乱。
段雨婷无意之间瞅了周良安一眼，突然想到一个词，“忧郁”，可是一想到他刚才叫“宝贝”那个痞子样，跟忧郁有个屁的关系。
这时，杨涛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薛露……”
周良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亲妈就是亲妈，果然还是沉不住气，哼哼！
悄悄地，周良安拧开了风油精沾了点在指尖上，然后揉了揉眼睛，卧草……放多了，好辣……
“他没有女朋友……”
……
“真的，他跟我在同一辆车上。”
……
“是，他换电话号码了，刚换的，他真的没有女朋友，我让他接你电话。”
……
杨涛拿着手机转过头来，“卧草，你特么干什么……”
段雨婷好奇一看周良安那张脸，居然是痛苦流涕……
杨涛不知道什么情况，然后对电话里的薛露说，“薛露，周良安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
“我挂了！”
挂了电话，杨涛扭过头来看了看周良安，发现段雨婷也一脸关切地看着周良安，想来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妈的，怎么就哭了？”
杨涛小声骂了一句。
周良安抹了一把眼泪，哎呀，卧草，更辣了，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周良安一路“哭”到了报到的单位，机械厂。
这个地方离三环不到三百米，对面就是蓉都师范大学的正大门。
真正美女如云的地方，今天晚上，周良安准备去逛一逛，嘿嘿。
车停在机械厂门口后，段雨婷跟王姓的司机道谢。
大家就差不多该进去报到了。
杨涛激动地朝周良安招手，“良安，进去报到了，赶紧的。”
不过周良安却背对着大门口朝小坡下围墙外的农田看去。
周良安不走，段雨婷也不走，慢慢来到周良安的身边，拿出纸巾递到他的面前。
“杨涛刚才接的电话是你女朋友的？”
周良安摇了摇头，“七年……是时候结束了！”
这特么就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不是女朋友？是不是舔狗？是不是备胎？
什么都没有，却让段雨婷莫名的心酸。
这也明周良安刻意想要营造的效果，接过纸巾，洒然一笑，“让你看到我最丢脸的时候，作为交换，以后我可以听你倾诉心事。”
段雨婷的心颤了一下，正准备拒绝的时候，亲眼看到一颗晶莹的眼泪珠子从周良安的眼眶当中滚了出来。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爱了！”
段雨婷心中一酸，有一种脱口而出的感觉，想对周良安说，“我会让你相信爱的。”
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够了。
周良安抹掉最后一滴泪时，朝段雨婷露出了灿料的笑容。
前有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后有情到深处的痛，周良安营造出这种这种我是流氓，我玩够了，遇到真爱，被伤透了的形象。
从段雨婷的眼神当中来看，还是挺成功的。
段雨婷的电话响了。
“爸……”
“闺女，你王叔叔说你到了，在哪儿？”
“我在门外，和新分下来的同事在一起。”
“正好，把他们带过来，去年分下的工人在实际操作考核，把那两个大学生带过来试试手，压压他们的傲气，要不然尾巴得给我翘到天上去了！”
“爸……”
段雨婷嗔了一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这才说，“走吧，进去报到！”
周良安知道，装逼的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