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湘然插一脚,她心里很不高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她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她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
“皇后,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你耐心等待一下,很快,很快就是你了。”
话说完后,她又继续看着沈雨,笑着对她说:“起来吧,今日本宫先饶过你。”
这个笑与刚才的那些笑不一样,这次的笑没有刚才那些吓人。
刚才的笑容,真的就像一个恶魔,从地狱来的恶魔,看得人心里直打寒颤。
沈雨被林知忆折腾后不敢再在她面前放肆,虽有不服,但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是她收拾不了林知忆,而是被林知忆弄伤了,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沈雨的丫鬟把她扶起,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林知忆一脚又给弄跪下了。
沈雨皱眉,以为林知忆后悔了,一脸担心,嘴又是肿着的,也就没开口问她为何要这样戏耍她。
“本宫让你起来,你都不向本宫说声谢谢的吗?看来沈嫔在这宫里过得很舒服吗,一点儿也拘谨。”
沈雨明白林知忆的意思,现在他她是别人刀版上的肉,为了起来,她只能按林知忆所说的那样做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咬紧牙关,“嫔妾多谢西妃娘娘。”
林知忆等她还在那儿跪着,看她一直都是跪安的姿态,林知忆才满意道:“这就对了嘛。看来沈嫔也是个聪明人,本宫才说了一句,你就明白本宫说的是什么了。”
“都是西妃教导的好。”
这句话没差点儿把林知忆给呛死过去,她没想到沈雨这么不好玩儿,还以为她要顶几天呢。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胆小的人,为了能起来,她甘愿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儿。
一点儿都不像在天牢里那个叱诧风云的人,想对谁下手就对谁下手,想让谁死在前面就让谁死在前面。
林知忆像在看一件厌弃的东西一样,一脸的嫌弃,“起来吧。”
“多谢西妃娘娘。”
她起来后,丫鬟马上用手帕把她肿着的嘴唇给蒙上。眼里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
“若真有那么恨本宫,不如当面较量一下。”林知忆犀利的眼神直接向她射去,吓得沈雨不知所措。
忙低头,向她认错,“嫔妾不敢。”
她嘴角抽搐一下,声音轻慢,“哦,是吗?我还以为你沈雨长本事了呢!”
她扫过众人,在她们惊慌的目光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特像一个正在极力寻找自己猎物的猎人。
她每往前走一步,那些人就后退一步。
她嘲笑一下后,停在李湘然面前,扫过她一番后,才开口道:“皇后果然是皇后,一点儿都没变。”
李湘然很镇定,没有一丝怕林知忆,“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
林知忆想了想,摇摇头,“嗯……不知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湘然带在她一贯的客气微笑,“这一年没见,你比以前更美丽了,也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林知忆被她夸,高兴地将折扇合起,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哦,是吗?那可能是仇恨的原因吧。”两眼放光地看着李湘然,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看来这仇恨还可以养颜啊,要不要我分给你点儿?嗯?毕竟这么好的东西,我也不能独享啊,你说是吧?”
她装无辜,睁着一双大眼,嘟着嘴,满眼期待地看着李湘然。
被林知忆这么看着,有些不习惯,眼神躲开她,说话有些紧张,“不……不用了。”
林知忆一惊,赶紧接话,“怎么不用呢?本宫这个人不喜欢独吞,喜欢把好东西分享给大家。”
她想了一会儿,脸色有些不舍,“皇后是这六宫之主,为了表示我对你一片诚心,我把它都给你吧。”
李湘然瞳孔放大,而后赶紧指责林知忆,“西妃,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
“我的什么?皇后娘娘就是好,所以才给了我那么多呢,你说是吧?皇后娘娘。”
一瞬间,她满含笑容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李湘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林知忆真的是冷着脸的,她的心也开始跌入谷底。
“你以为你不说,本宫就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吗?我们的账不知道皇后娘娘想怎么算呢?”
“……”
“没事儿,本宫有的是时间,可以陪皇后慢慢耗。”
林知忆正在帮她理衣裳,沈阳上前向各位嫔妃都请安后,他对林知忆说道:西妃娘娘,陛下在御书房等您,请您过去一趟。”
“本宫今日身子乏得很,就不去了。”
“陛下知道娘娘不愿动,特用龙架来接您过去。”
林知忆本是想用自己身体乏了来打发掉,没想到慕奕宸还留有这一手。
其他嫔妃听见了,都开始窃窃私语。
声音小,林知忆没有听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兴趣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林知忆把玩儿着自己手中的折扇,轻描淡写地问:“皇后娘娘,你说,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呢?”
林知忆说完,冲她邪笑一下,然后往沈阳那里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李湘然。
当路过铭儿跟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一番。
她的瞳孔中充斥着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铭儿,因为在林知忆眼里,她铭儿不配!
眼角随意的扫了一眼,“果然当上宁嫔娘娘就是不一样,人都比以前会打扮了。不知道,心是不是也更黑了。脸上的痣可以被遮盖,但心,不能。”
一句话,淡淡的从喉中溢出,陌生得仿佛,她就是一个路人,而她也只是另一个路人,然后便看,都懒得看的那种。
在所以人的注视下,她坐着专属陛下才能够坐的龙架消失在了她们的眼中。
有嫉妒,有羡慕……
深夜,慈怜宫。
“皇后娘娘这么晚了本宫请来做什么?”
林知忆喝着李湘然亲自为她煮的茶,淡淡地开口。
李湘然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就想找西妃聊聊。”
林知忆轻轻哦了一声,并没有再发出其他声音。
“我们都是熟人了,说话也没有必要兜圈子。”李湘然顿了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与你之间有什么仇,那日你说我们有仇,可我思前想后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来,我们到底是结下了什么仇。还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下,我死也得死给明白吧。”
林知忆见她如此坦然,也就没有为难她。
“我与你没有仇,在这后宫里,还算只有你还是个好人。”
李湘然微笑,“什么叫还是个好人啊,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呢。”
林知忆一脸严肃,她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来跟李湘然叙旧的。
“我不喜欢跟人兜圈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实话。”
李湘然点头,“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源儿是不是你杀的?”
李湘然似乎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件事儿一样,显得很镇定,“不是。那日我听说了之后,就告诉你了。”
她在得到源儿走后,第一时间就是去梧华殿通知林知忆,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会对林知忆打击很大,但还是告诉了林知忆,就怕到时候有人说是她杀的。
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她跑去告诉了林知忆。
“真不是你与铭儿一起谋划的?”林知忆一直盯着李湘然看,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细微的表情。
她在听到源儿走了的消息就让人去查,有人说在源儿走的头天夜里,铭儿偷偷摸摸见了李湘然。
起初她不信,可等她再次回宫的看到铭儿当上宁嫔的时候,她信了,信李湘然也是伤害源儿的凶手。
可现在看李湘然却这么淡定地否认,实在是让她有些费解。
“我是真的没有,我没有那个必要去冒险。源儿对你有多重要我是知道的,我不可能让你有机会抓到我的把柄,然后来打压我这个皇后。我没有那么傻,这个皇后的位置我兢兢业业守了这么久,我不会那样做的。自毁前程的事儿,我可不干。”
若不是李湘然,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动源儿了。
铭儿一个人肯定不行,她与源儿相处那么久,肯定下不去手,一定有帮凶。
可这帮凶是谁呢?
她不可能去逼问铭儿,这个她还做不到,她不敢保证与铭儿相处的时候,她还能这么平静地与她交谈。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知忆疑惑,“什么条件?”
“就当是我告诉你这件事儿的一个报酬,怎么样?”她两眼放光地看着林知忆,期待着林知忆能答应。
“行,你说吧,只要是这个条件不过分,我都答应。”
“谢谢你,知忆。”
“你还没说呢,就谢谢我了,这让我觉得有些不祥啊。你不会是挖好了什么陷阱等着我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