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警觉地听闻了哨声,竟然直接抛下了位于此地的所有人,往哨声的源头追去。
现在这片密林深处,不过留下一个中年大叔,一群躺尸的血钩者,一个伤到脑子正在熟睡的少女而已。
“好了,讲讲吧,这把刀你从哪搞的。”方起洋盘腿坐下,一只手撑着霜降,另一只手则握着属于他的武器,古井无波脸上依旧漂着那张从容自在的笑容。
那刀疤脸面色一沉,伸手就要去夺方起洋手边撑着的霜降。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见对方伸手探来,方起洋直接一剑鞘打在他的手背上,嘴边还捏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嗷!”手背突然吃痛的刀疤脸连忙将手臂抽回来,看着眼前完全无力反抗的对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西疆……”
“西疆?”
“西疆迷土城,有人在卖这铭刃。”
方起洋的眉毛似乎无意间跳了一下,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语气中似乎少了几分从容。
“卖了多少把?”
“不知道……”
“卖给了谁?”
“……”
眼看再套不出什么话了,方起洋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多少钱?”
“……这个数……”
短暂沉默了片刻之后,刀疤脸伸出手比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枚赤金币,在西疆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小数字,有这个数量钱的人基本可以在西疆某处的城市里买上一个市长当当了,毕竟在这块以贸易为主要产业的地域,有钱即是一切。
同样,这也是刀疤脸大半辈子的收入,如今落入他人手里,自然是无比的不甘。
他的嘴唇都已经咬出了鲜血,一口浓重的铁锈味从喉咙直窜鼻腔,心痛的感觉拧着他伸出的手指,几乎扭曲得不成人形。
“呵……那老家伙的东西,被卖得这么便宜,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方起洋语气中不乏讥讽之意,拔出剑刃,上方铭刻着的名字纵使已经被风尘磨损大半,却依旧能看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我买了。”突然方起洋从腰间解下一块小布包,直接丢到了他面前,刀疤脸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去够那静静躺在地上的布包,一经打开,一股磅礴浩瀚的元素能量便直挺挺地冲击着他的面门。
那是一块青绿色的半透明结晶,翻涌的气流居然顷刻间划伤了刀疤脸打开布包的左手。
“这,这是……”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的半条命加上这东西,能抵上这把刀的价值了吧。”
方起洋猛然将刀插在地上,一股冰流直接逼着易岚岚窜去,霎时间突然转向,瞬间凝固了一个试图趁乱带走易岚岚的男人的双脚。
刀疤脸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魈猴王的兽魄,虽然品相不太精纯,但对于现在供不应求的市场来说,这玩意的价值,简直要比以往翻上好几番,至少对于他来说,一条命和这东西换把会噬主的刀还是值得的。
“我看血钩者你是回不去了,拿着这笔钱去西疆买个市长当当吧,你这幅面相还是蛮唬人的。”
起身的方起洋环顾了四周,突然弯下腰,用那只握过霜降的手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脸庞,每一下拍击似乎都在提醒他什么,果然当他顺着方起洋带动的视野看去,一个原本的手下已经一瘸一拐地逃入了丛林里。
叛徒!他喊叫起来,支撑着身子要追逐那个逃回去通报的小子,可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
“走吧,大小姐……”
方起洋一把拖起昏过去的易岚岚的后衣领,就往刚才传来哨声的方向走去。
紧接着,就在刚刚有人跑过的雨林深处,一阵冰块破碎般的脆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发出最尖利的惨叫:“我的腿!!”
而身后呢,又是一阵噪杂的吵闹声。
方起洋拖着易岚岚走过一棵树下,树枝上几只螳螂正为了一只死去的昆虫拼杀的你死我活……
霆兽毕竟是以速度和敏捷见长的异兽,在雨林间数次的辗转腾挪之后,便冲回了迪伦的身旁,此时的狐大仙已经位于被动之地,前有凌晓持剑观望,后又有霆兽虎视眈眈。
而且这哨声传出去以后,最难对付的那个家伙必然会闻讯赶来,现在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这次算你赢了小子,不过我俩之间的博弈可还没结束呢~”只见那狐大仙对凌晓眨了一下眼睛,猛然间凌晓感觉心头一股颤动,连忙避开对方的眼神不看,可当他再睁眼,狐大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终,终于结束了……”惊吓过度的迪伦直接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两腿岔开,大口呼吸着这劫后余生的快感。
但凌晓看着他,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和谐感,但这种感觉抿在嘴里,说不清道不明。
很快,易岚岚和方起洋也到了,不过似乎在搬运的途中遇到了什么小插曲,方起洋的脸上,居然意外得多了一块淤青,再看易岚岚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凌晓心里也有了七八分的底……
“解决了?”凌晓问。
“很顺利。”
“那把刀……”
“刚买的。”
“多少钱?”凌晓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天到晚哭穷的老头啥时候有这个气量去买一把新武器,除非……
“对,你没猜错。”迎着凌晓怀疑的目光,方起洋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
听闻这个消息,凌晓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呆呆地杵在原地,空荡荡的脑壳中已经开始逐渐浮现俩人露宿风雪中的场景,紧接着他跪倒在地上,任凭脑海中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他的身上。
“哎呀,人生不过活一张嘴嘛,吃饱就行啦,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呀~”
罪魁祸首还特别不要脸地蹲在他旁边,像个开导者一样拍着他的肩膀。
“你说的倒轻巧!自从跟着你,我已经快三年没有睡过床了!三年啊!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得吗?!”凌晓哭嚎着捶着地面,恨不得将这片草地给全部锤烂。
“啊这,我们有这么惨吗?”这下老厚脸皮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伸着手指轻轻刮蹭着鬓角。
“咕咕咕……”突然,一阵急促的响声打断了这俩活宝演的二人转,三人同时看向整张脸都红成了苹果的易岚岚。
“那个,我正抱怨呢,要不你待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