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式把笑眯眯的骆养性送走了，回头一看，长门居然还留在店里。
这倒是少有。
一般长门点的餐都很简便，吃起来很快。
她早已经不只点咖喱饭了。
饭馆自从黄御厨来帮工之后，菜肴立刻丰富了许多。特别是中餐方面，几乎是林式能说得上来的中餐菜式，黄御厨都能做。
所以林式做了个菜单，共客人点单。
不过长门依然习惯每次要一大桶的咖喱回去，也许是提供给镇守府的姐妹们大快朵颐。
就像骆养性到现在还是习惯每次带一整个食盒的烤肉回去，估计是进献给皇帝品尝。
一般长门会比骆养性早点吃完，早点离开。
像现在这样，在骆养性离开之后还坐在饭馆里的情况，林式记忆里边可几乎没有过。
长门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林式心里就明白了，这姑娘大概是有话要说。
他笑了笑，走到长门桌边：“客人，有什么吩咐吗？”
长门目光迷茫了一瞬间，很快就清明过来：“老板，我能不能和您说说我们那边的事情？”
林式连连点头：“这有何不可？你看我一直只能在这么小的地方生活，如果能多说点外面的事情，我会很高兴的。”
长门盯着林式，过了一会儿才问：“老板之前就知道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吧？难道不是通过什么神通看见的吗？”
林式摆摆手：“哪里有什么神通？我只是正巧知道一点而已。”
长门问：“那么老板对我们那个世界大概知道多少？”
林式想了想：“大概是说以前沉没的舰队怨念不散，化作深海舰队，向人类发起了报复。你们作为舰娘，成为了守护人类的力量？”
长门点点头：“确实如此……”
她沉默下来。
林式没有催促。
他心里有些奇怪。
长门的神色非常复杂，有焦虑、有愤怒、有哀伤……甚至有一点点小小的绝望，让林式心中暗自担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开口说：“本来，我们各国舰队连成一体，和深海舰队打得有来有回。我们甚至还能收复一些海域，给人类提供来之不易的各种资源。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五年前，深海舰队突然活跃，其攻击力和舰艇的速度、耐久都有了非常夸张的提升。
我所驻扎的镇守府一时不防，直接被打得只有退守本土，毫无还手之力。好在我们靠着中国大陆，有辽宁和山东带队，不停地远征，才能够保证整体战线不至于崩溃。根据消息，其他各国几乎都遭遇到了同样强度的打击，只能苦苦支撑，难以与深海抗衡。”
林式皱起眉头。
他所知道的舰娘不论是动画还是游戏，可都没有这么一出的。
如果是剧情里有的事件，他还能指点江山一番。
但是剧情里没有这一出，林式就抓瞎了。
他挠挠头，尝试性地问：“深海舰队是全体舰只同时提升的，还是出现了新型的敌人，进行了更新换代？”
如果是后者的话，还能找找深海舰队到底哪里是研发和投产单位，以擒贼擒王。但是如果是前者的话，情况就复杂了。
如果一夜之间，甚至一个时刻之后，和你战斗的对手突然和之前判若两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种情况你肯定要怀疑对方要么是嗑药了，要么就是开挂了。
舰娘这边遇见的情况会是什么情况呢？
林式不敢擅自猜测。
饶是他最近遇见的超自然力量太多，依然不敢贸然下判断。
他看向长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温和：“长门女士，您和我说这些，是希望能够从我这里获取些什么帮助呢？”
长门目光黯淡下来，不抱希望地说：“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到底是什么使得深海舰队产生这样的变化。我们……该何去何从？”
林式沉吟了一会儿：“我觉得深海舰队的情况，你们在这五年内，一定做了很多的调查研究，难道就没有任何进展吗？”
长门摇摇头：“就仿佛一夜之间，深海舰队就变得不是深海舰队了一般。它们所有的装备都和之前一样，装甲厚度、采用的武器、弹药、推进器……甚至外形都和之前毫无变化，但是弹药的威力、装甲的强度、推进的力度和之前截然不同。我们即使将深海的残骸搬回实验室，拆开逐段扫描，都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林式思前想后，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并不是他没听说过这类事件，情况其实恰恰相反。
他看过的动画、电影、小说里面，类似的桥段比比皆是，但是长门给的线索太少，他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情况才符合长门那个世界的情况。
长门等了一会儿，看林式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便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让老板伤脑筋了。”
林式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带一些深海舰队的残骸来？”林式心中有了主意，神情和缓了下来：“毕竟没看到实物，我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是有个理论是这么说的：‘当你在一个小的尺度所看到的事实让你无法理解，无法用你所掌握的科学知识所解释的时候。将它放在一个大的尺度，大的环境之下，就会变得非常容易理解了。’”
长门点点头：“老板是说，我们世界目前的科技水准不足以分析深海舰队提升的原因？”
林式摇摇头说：“一般战争的双方在科技水平上，应该是接近的，要不然你们的战局应该是碾压的态势，而不会形成胶着。然而你们无法分析出对方变强的原因，我想，也许这个原因并非是你们世界的科技呢？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深海舰队另有奇遇呢？”
连明朝人都能和你们舰娘坐在一起吃饭，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理解的呢？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猜一猜呢？
长门恍然大悟，继而精神满满地说：“好！明天……不，十天后我就将深海的残骸带来，一切都拜托老板了！”
林式点点头：“不论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去尝试破解这个谜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