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交错,推心置腹。一番交谈下,刘雨泽倒是被感动的几欲潸然泪下。
而对面的余树却是哭了不知道好几回,每次说到泱泱大国,百姓却流离失所,备受煎熬之处,便是伤心欲绝,涕泪不止。
“余议长的深明大义,我刘雨泽自愧不如。”刘雨泽看着余树身前放着一堆被泪水浸湿的纸巾,有些感叹对方这心怀天下的仁义之心,当真是难以企及。
“虽说我有此心,救万民于水火。可终究身单力薄,独木难支,空有抱负,却难行大事!想昔日成大事者,谋略武力无一不足。身侧大将、谋士才人辈出。可我…”余树说到这,又不禁抽出纸巾,掩面低泣。
而到这里,刘雨泽自然很清楚余树想要做什么。诚然觉醒者的地位很高,撇开这些权利机构的上层人员,觉醒者的话几乎是说一不二的。
可是,他的能力终究不足,而且他的内心也并非动摇了当初的想法。
“余议长的心志,我自然是能体会。可我刘雨泽只不过是一位还未入阶的普通觉醒者,力不足,责易怠,余议长的宏伟志愿,我恐怕未必能承其重啊!”刘雨泽委婉拒绝道。
其实,刚才的一刹那,他突然从悲痛的情绪中惊醒过来。说到底,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到足够多的三国文化后,给了他足够的判断能力。
古有哭出三分天下的刘皇叔,而今余树的行为与他何止的相似啊!
所以,他拒绝了,在他的内心,仍旧是一个处于21世纪的旧时代心理。他还依然将整个华夏看为一体。所谓的割地塑城,分权争势的这种概念,在他的心里远远没有扎根。
因此,在懂得余树的想法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拒绝。
可余树并不想放弃,他依旧选择推心置腹的方式来感染刘雨泽,但是在使用一次之后,同样的方法明显不奏效了!
“刘兄是心有顾虑,还是觉得我余某人寺庙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这句话一出口,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下了三分。即便表情依旧和颜悦色,语气也是诚恳十足。可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到其中的火药味了!
刘雨泽自然明白,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了。接下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万一有哪句话说错了味道,那结局可就不一样了!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就得罪这么一个人。
“余议长说笑了,按你这条件,不说振臂一呼,天下英豪云集响应。但至少有德才之人,都会敬重你三分。古之刘玄德,也莫过如此了!”刘雨泽先是夸赞一番,至少先把眼前的危机度过去。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屋内的温度都升上了一些。余树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见此,刘雨泽才准备继续说下去。
“但我终究享受不得偏安一隅,安静度月的日子。浪荡的性子是刻在骨子和血液里的,不安分与其说是训斥,倒不如说是对我的赞美。”刘雨泽这才将原因娓娓道来。
“我准备守城结束之后,到其他地方转转,找找亲人什么的。除此之外,就是准备到各个地方探险一番。至于想要把我拴在哪一处,一辈子寸步不离,那我受不了,这性子迟早要疯掉的!”
“如此吗?”余树听闻也是点了点头,眼睛中流露出一股不可觉察的失望之色。不过他却并未流露于言表,依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笑脸盈盈的对刘雨泽说道:
“既然,刘兄是想出去见见世面,那作为兄长的我自然要支持,强行把人留下也不是我余令车的风格。”既然挽留不住,那索性就豁达一些,这一向是余树值得让人赞赏的一个性格。
“既然外出,那自然少不了兵甲、战马。”余树想了想,看向刘雨泽认真道:“这样,你将需要兵器的类型,尺寸以及重量告诉哥哥,我让最好的铁匠为你打造一柄,往后也好做个贴身的武器,安全什么也有些保障。”
“这…”
让刘雨泽有些预料不到,原以为这番话说出来,即使余树他不生气,情绪上估计也是有些厌恶。
然而与事实相反,余树不仅没有对他冷淡,反而更是一副敬如上宾的态度。这下,刘雨泽真有点不知所措了!
“你也莫要和哥哥客气,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这会儿的余树已经是把关系拉到最近,那一副疼爱有加的表情,几乎让刘雨泽认为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啊!
“我…”刘雨泽吞吞吐吐还是说不出话。
见此,余树也是理解性的一笑,说道:“我先让人把必要的材料搜集一些,等你想出来需要什么的时候,再跟哥哥提,到时候直接就做了。”
“……”
刘雨泽只能哑口无言。
见刘雨泽沉默,余树自然而然的就当是默认了,随后脸上再次荡漾出愉悦的笑,拿起酒给刘雨泽斟满,然后举起酒杯碰了过去。
“就当是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在此拉拉家常,说着心里话就成。其他话也莫要在意,不必太放在心上。来,喝!”
刘雨泽自然不怠慢,端起酒杯迎了过去。
虽说内心的诧异依旧持续,但表面的情绪还要做到位。于是,他就拼命演绎出兴奋的表情,和余树愉悦的碰杯。
酒过三巡,两人也是稍稍有了醉意。
但头脑都是清醒的,只不过屋内的温度在暖炉中火系源能石的持续释放下,变的越发高了起来。
温度升高,气氛自然变的憋闷,屋里也自然不是很好的待处了!
“出去走走吧!”余树建议道。
刘雨泽自然没意见,本来酒量就差的他这会儿脑袋都开始昏沉沉的了!
两人出了门,楼下的侍卫已经将车子挪了出来,在车门处静静等候着。
等两人上了车,车子便缓缓启动了。
刘雨泽将车窗稍稍开个缝,冷风便顺着车缝挤了进来。刘雨泽使劲吸了一口,而随着这股寒气,大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车子的驶向应该是城外,两旁的景色依稀熟悉。
而旁边的余树却是看着窗外,沉默了下来。自从上了车,他就没怎么说话了。
刘雨泽自然也不准备打扰,他现在也在分析刚才房间里,余树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到底是有何意义。
若是想招揽他,可按照吴齐寿的说法,余氏一族放在整个华夏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别说是一个未入阶的觉醒者,就是像钟瑶那般,二阶临门一脚的人,那也能招揽的来的。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余树这么重视的呢?
若说是双能力觉醒者,但从很多视频资料所显示的,双能力者并不占少数。
一般情况下,拥有强大的自然系能力的人,其精神力自然也不弱。这样的话精神系能力也就容易觉醒,于是一些自然系能力者多数都是双能力觉醒。这并不稀奇。
那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重视呢?任凭刘雨泽想破脑袋,也没能思考的出其中的原由。
车子依旧在往前行驶。
两旁的房屋在往后倒退着,这时的街道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比较少,街道两旁的商店虽说都在开着门,但顾客并不多。
冬日午后的药城显得有些安静。
刘雨泽特意观察了片刻,在清醒之后认真思考了会,大概有些印象觉得这里当是去往北门的方向。
只是,去北门外有什么含义吗?
果然,车子一路驶向城墙处,巍峨的高墙犹如黑色巨人的臂膀,虬起的筋脉便成了高墙隆起的堡垒。坚实的让人内心安定,几乎在这座高墙之后,人类就能得到永久的和平。
城门上高高刻着两个大字“北门”,而城门也与正门南门相似,只不过小上一号。此时城门正大开着,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见到是议阁的车辆,两边的士兵连忙走出来将排着队的市民驱散开,留出通道供车辆行驶。
司机也是默默的将车子停了下来,等着前面的士兵将拥挤的行人给拨开到两边。
不到片刻,道路通畅,司机也就点火启动。
出了城门,又一路朝北走。
而路旁,刘雨泽第一次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北门的城门外并非如同其他城外那般,地势开阔,树木丰茂。
而是周围两旁密密麻麻满是平民的房屋。有些简陋的只是用一些竹竿支撑着一块用几条破布连起来的帐篷,上面的缝隙处则是被茅草掩盖。
还有一些则是简简单单搭了个茅草屋,四面都是碎裂的树枝,缝隙将屋内照的通亮,风一吹,到处都在呜呜的鬼叫。
“看到了吗?这四处的百姓,仅能靠此存活。”旁边的余树终于发了声。
“若没有这些妖兽的摧残,他们都该有漂亮的房子,舒适的床铺,温暖的炉子,以及蔽体的寒衣。可如今…这一切都只是梦幻泡影。”
“可城内不是有很多空闲的房子吗?”刘雨泽有些不解,他们居住的别墅区,整个大大的一片,却只有他们三栋里面有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