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江清榆皱起眉，目光和精力全锁在面前的笔记本和电脑上。
“一百万太少了，对方显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报复，至于为什么要联系顾彻，应该只是想把这段视频给他看，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知道……”沈意晚说到一半停下话茬，目光在周围几人身上转了一圈，确定全是知情者后，才继续道，“江慕白就是慕白重的人。”
“那就是说，这个人不是对江慕白下手，而是对慕白重下手？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慕白重消失这么多年了，还有谁恨他？”
沈意晚也在想这件事，她撑着头，发丝顺着脖颈一路倾斜散在桌上，像是墨色瀑布，她拧着眉心喃喃自语：“会不会是这些年来都在找他的人？江清榆，你可以帮我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人发布过慕白重的消息吗？或者是悬赏之类的。”
“沈小姐你忘了，我们之前找慕白重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做过这些事了，但是……”江清榆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沈意晚用笔盖敲了敲太阳穴，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现在的记忆力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别乱敲。”程寒川骨节分明的长指擒住她小手，唇形微翘的薄唇紧抿成线，看她的眼神带着怪责，“本就不聪明，越敲越傻。”
“你才不聪明！”沈意晚听前三个字，还觉得这男人挺好的，挺宠她的，可把整句话听完，她恨不得当场跟他恩断义绝，她怎么就不聪明了！这人，摆明是故意气她的！
“嗯，我确实不够聪明。”程寒川虽是在与她说话，但视线已经落到电脑屏幕上。
沈意晚这才猛得反应过来，发生这种事，程寒川一定比她更难过，她不安慰他就算了，居然还在他伤口上狂妄撒盐？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语调柔和地安慰他：“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虽然没有办法改变结局，但至少可以找出凶手是谁，这么残忍的方法，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可以找佐……”
沈意晚想说可以找佐漾问一问，看是话到嘴边她才想起来，佐漾已经不在了，佐漾现在已经在M国接受治疗和保护了。
她瞬间噤了声，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说：“我好像没办法继续安慰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我们还是要相信凶手一定会落网，还是要努力。”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打气，程寒川先是一怔，随后嗤勾薄唇，长指落在她眉间：“自己哭的眼睛那么肿，还来劝我？放心，凶手会落网，慕白重也好，江慕白也好，仇我会报。”
“使命必达。”江清榆立刻严肃表态。
一侧负责拿纸巾的乔依依缓缓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用力将嘴里的薯片咽下去后，一脸无辜乖巧地开口：“虽然我没别的事会做，但是我可以帮你们端茶递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你们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江清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意很深。
另侧的陆遥和白梦并没有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看着这两对四人互动。
收回视线后，白梦摸了摸鼻子：“你们要不要考虑去M国看看？”
他跟陆遥一直没说话，就是因为感觉到，江慕白这事可能并不简单，眼前这四人留下的可能性并不高，他们一定会去M国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可是，总有一个人要提这件事，总有人要先说要走。
本来离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今，如果这四人再离开，在国内的人就只剩下白梦陆遥和薄誉林雅。
有些人一散就散了，所以，白梦和陆遥才迟迟没有开口，两人都清楚，在这件事上，只有彼此开口最不会给四人徒增压力。
“当然要去，但是情况还没摸清楚冒然过去不实际，我的打算是先把资料调查好，然后我们一起去M国，把江慕白的事解决之后，还可以散散心。”沈意晚说着顿了顿，“就是要看陆遥这边的安排，什么时候有时间。”
“带我们去？”陆遥惊讶，她刚才完全没想到，沈意晚和程寒川会带自己和白梦一起去。
“你们不想去吗？”沈意晚误解了她的意思，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不是不想去，而是，你们是去处理江慕白的事，带上我们会不会不方便？”陆遥算是比较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担忧。
她当然不是担心带上自己与白梦会不方便，而是想说江慕白的圈子毕竟与她和白梦不融合，到时自己和白梦会拖了后腿也说不定。
在国内她还有陆遥这个身份，去到国外的话，她真没优势。
沈意晚起身坐到她身侧，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只要你有时间，我们可以立刻过去，顾彻王初筝和佐漾一走，也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薄誉林雅行动不便，莫浔柏以箫都有事要忙，说白了，除了依靠着两人生活的江清榆乔依依，真正能够谈得不用考虑利益还是朋友的，程寒川身边只剩下白梦和陆遥。
“你们到了那边就有顾彻和王初筝了。”陆遥垂下头，反手握住身影的手。
两个女人视线交融间，一种默契已经油然而生。
沈意晚叹了口气：“也好，你们留在鰙海相当于守着家了，等我们回来……陆遥就是鰙海独一无二的存在了。”
“现在也是。”陆遥极其骄傲地说。
是啊，现在也是。
在那之后，陆遥和白梦就缺席了江慕白的事，专心忙鰙海的营生。
沈意晚整合资料到凌晨三点，寂静的夜色下只有虫鸣声。
“休息一会。”
程寒川走到她身侧，将一杯牛奶放在她手边，玻璃杯摸着有些温度，但不烫手，沈意晚拿起喝了一口，眉梢微微一挑。
“你在里面放了可可粉吗？”
她喝着有些巧克力的味道，但却没有看到可可粉的颜色。
“嗯，一点。”
“好喝。”沈意晚又喝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玻璃杯，将U盘拔了出来，交给程寒川，“你看看这份资料，我准备了三天，肯定没问题。”
“不着急，先休息吧。”
程寒川是有事要跟她说吗？
沈意晚想着点头，将电脑关机：“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