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寒川倒很意外。
“买礼物是制造惊喜，我这个人不喜欢惊喜，还不如给我钱呢。”沈意晚说着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画卷中的灵动少女，“所以我觉得你给我的五十万还挺浪漫的。”
“见钱眼开的女人不忠诚。”
“你不觉得，只要有钱就能绑住的女人，对你而言来说最安全吗？”
“理由？”
“一个人背叛你会有很多理由，但是背叛钱的理由寥寥无几，你不信任就是不喜欢被背叛的感觉，那，不是背叛你，是背叛钱，不是很舒服吗？”沈意晚眨着眼，故作无辜的看他。
程寒川眉宇间厌恶的情绪更重，沈意晚却是得意的笑起来：“你明知道我是对的。”
“闭嘴。”
“好，那我看新闻去了。”
床上，沈意晚趴着竖起双腿左晃右晃，手指轻点着屏幕，声音很小的哼着曲调，但他依旧能够听到。
这是他对她越来越放心的原因吗？
知道她是喜欢钱，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有价值，所以，反而放心？
程寒川的视线讳莫如深。
……
深夜。
顾彻约了程寒川吃饭，当然，说是约程寒川其实想见的是沈意晚。
程寒川并没有坐轮椅，顾彻也是，两人看到对方站在面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是早已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在外人面前的把戏而已。
沈意晚也很拎得清，立刻低眉顺眼的开口：“顾少看着年少有为又英俊，就是腿疾挺让人惋惜的，能有幸看到这一幕的感觉真好。”
“你是寒川的女人，不必对我这样。”
“既然你们是连腿疾都能互通有无的人，我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我想顾少应该是知道的，就别再打趣我了。”
“哈哈哈……你这女人。”顾彻笑着摇头，“程寒川，你从哪找了个宝贝？”
“她是沈腾的女儿。”
“哦？原来如此，那你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程寒川只是淡淡瞥了沈意晚一眼，显然，这柳，他并不是很想要，她太过理智，没有女人的感性和柔和，常常会让他对她的态度很反感。
谁知。
沈意晚却主动接了这个话题：“顾少，我并不觉得我适合程总，所以如果你有为他找到更好的女人，请务必不要把我考虑在内。”
“我真的很好奇，你对寒川一点想法都没有？”
“在不知道他双腿健全之前，有。”沈意晚并不瞒着，她自嘲笑道，“可是，他双腿健全，足智多谋，我这样的人能留在他身边就不错了，我不想孤注一掷的换他怜悯。”
顾彻看向程寒川，发现他动容了，那抹对沈意晚的厌恶消散不见，只留下淡淡的怜惜。
这女人，是挺聪明的。
虽是越说不需要程寒川怜悯，但实际上，程寒川却会对她更珍惜。
“是真心话，可是挟持寒川对你的用心用情？”顾彻直接点破了她。
他就不相信在这种逼问下，沈意晚还能入场应对。
沈意晚并没有着急回答，想了一会，才感叹道：“顾少，在你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我问心无愧，但是，在这个问题之后我觉得你说的对，当着我们程总的面说这种话，的确功利。”
顾彻大笑。
程寒川将沈意晚往身后一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结束了？可以不问了？”
“我本来是想破坏一下你们的关系，没想到却反而逼着你们两个互表心意，不过也挺好的，把相敬如宾的利用摆在桌面上，的确比暗地里用手段绑架感情要好。”
沈意晚垂着头，并不再回答，沉默乖巧的做程寒川身后的挂件。
顾彻扬起下巴朝包间的方向道：“我们去吃饭吧，其他事我们边吃边说。”
“嗯。”程寒川淡然应下。
来到包间。
一共三份电子菜单，各点各的，程寒川直接把自己那份电子菜单交给沈意晚。
沈意晚接过，先帮他把食物点好，毕竟他的喜好她早就记住了。
至于她自己的……她也懒得看，按照他的喜好来一份肯定不会错，两人时常在一起用餐，口味上也差不多。
顾彻为两人点了一些特色菜后脱下外套，他很随性的半躺靠在榻榻米中，慵懒开口：“还是跟你在一起舒服啊，在他们面前装挺累的。”
“你是该沉稳一点。”
“哦？你认为我那是沉稳？不过是模仿你而已。”
难怪呢。
沈意晚今天见到他就觉得，这个顾彻行为举止有些不妥当，但是她想不出来理由，现在她明白了，之所以会觉得不妥当，是因为之前在众人面前，顾彻太像程寒川了，而现在他是他自己。
他自己的性格相对懒散随性，但又没有绝宗的闹腾和江慕白的阴柔，因此，若不是学着点程寒川，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身为普通人其实没有不妥，但生在大家族里，又有一绝三少的头衔在身，若是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很危险。
“你该有自己的方向了。”
“我的方向就是早点把初筝娶回家。”
“不可救。”程寒川懒得再理他。
顾彻哈哈大笑。
三人吃着饭，到都不再动筷子的时候，顾彻突然直起身子：“沈小姐，之前多有得罪。”
“白楚楚的事我不能给明确答案，但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愿闻其详。”
用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沈意晚将之前跟程寒川说过的话，更加精细的说给顾彻。
顾彻听完后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程寒川直接带着沈意晚离开。
走了一段路。
沈意晚伸手碰了一下程寒川的手臂：“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没关系吗？”
“这艘船在我们控制之下，任何消息都穿不出去。”他指的是腿疾的事。
“好。”
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担心了。
沈意晚跟着程寒川回到房间里，还没过一会，程寒川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坐着轮椅走的，沈意晚本想问他要不要帮忙，但看他没叫她的意思，也就没动作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手里捏着手机，却不知道该看些什么，心乱如麻。
本来。
她的心像明镜似得，毫无波澜。
可现在，这个波动越来越明显了。
“程寒川……”
她喃喃自语的念叨这个名字。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顾彻的声音。
顾彻说：“你对寒川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是有，还是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