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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体内更多的热量涌上来,夏沫终于忍受不住,向乔天阳借问了一间浴室,想着用凉水冲去这令人难受的热,可她刚从凳子上站起来一点,就觉得一阵腿软,竟连站好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是无力的。她几乎是狼狈的向地上跌去,凳子也被她的大腿撞滚,发出刺耳的哧哧声。

乔天阳见了,马上起身,手伸向夏沫的双肘,欲拉她起来,可他的手才碰上夏沫没一会儿,夏沫突然震惊地甩开了乔天阳的手,整个人还往后挪动了一点,“别过来!”

夏沫之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乔天阳碰到她时,那种因为异性而带来的清凉让她瞬间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乔天阳见夏沫这过激的反应以及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就知道了事因。这种药他以前不小心也被那些女人用过,所以他知道这种煎熬,也知道如何用最快的正规方法解决。

“你信我吗?”乔天阳问这句话的时候步子没有上前,他与夏沫之间隔着刚刚夏沫挪动着的距离,他眼眸直视着夏沫,蹲着身子,吐出的话刚劲有力

夏沫十分清楚,在这里中了药,最大嫌疑人便是乔天阳,不,也只有他有时间在她回厨房拿筷子那刻下手……

乔天阳见夏沫警惕与怀疑的眼神,眼眸沉了沉,见夏沫脸越来越红,嘴唇也咬得破了,知道她已经快忍到极限,便不再管夏沫的排斥,伸出了手。谁知,见他这个动作,夏沫又往后挪了一步,低斥出声:“乔先生,请你自重!”

听了,乔天阳的脸黑了些,但不再管那么多,直接向前抱起了夏沫,夏沫想挣扎,可软绵绵的身子让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推对方胸膛的手,不像是推,反而像是在抚摸。她想逃离这个怀抱,可这个怀抱带来的清凉却是如此地让她不断地想要贴近,于是她更用力地咬着唇,用痛感来使自己清醒,使自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以至于血迹从嘴唇上流下来。

乔天阳见了,沉声道:“我想要什么女人还用不着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夏沫听了,咬着嘴唇的力松了松。乔天阳确实是没有任何动机,不,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一开始就是带着某种目的靠近自己,刚刚有这个机会的也只有他。可夏沫心里下意识又不愿相信是这样的,会不会还有遗漏……夏沫想理清楚,但此刻脑子一片混乱,像沸水一样炸开来,不断高温发热,连正常的思考下去都难以做到。

乔天阳将她放到浴缸里,将水温下调了好几度。水放好后,夏沫见乔天阳准备出去的背影,上下唇瓣轻轻开合,声音微弱地道:“对不起。”因为药的缘故,轻柔似撒娇,像挠在了人的心里,痒痒的。

她以为乔天阳抱着自己奔向房间,是要做些什么勾当。躺在了冰凉的水中,夏沫才确定对方是想帮忙进行物理降温而已,想想刚刚一路的挣扎与质疑的眼神,她错怪了对方。

乔天阳听了,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柔软无力躺在浴缸里的人,“水我设置成了流动的,如果水温还高的话,调试温度的就在你的右边上。”夏沫朝着右边看去,便看见了调试按钮,伸手就能够得着。

在过了将近一小时后,乔天阳走向了浴室,他先是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应,便推门而入。

夏沫已经整个人晕倒在了浴缸里,一方面是体内的高温,另一方面是体外的冰凉,在冰与火的夹层中,她的身体慢慢抵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乔天阳先伸手试了她额头的温度,还是很烫,只是脸上的潮红已经退了。这烫应该是冰冷的水泡久了,发了烧导致的。

水流动的声音还在响,乔天阳先关了水,然后扯来旁边放着的浴袍。他抱起了夏沫,同时用浴袍将她裹住。

夏沫全身都是湿的,衣服贴着她的身,整条曲线在这种情况下格外明显,不过乔天阳没有去看。只是在将浴袍裹好后,拦腰抱起她时,浴袍向下移走了些,那雪白的颈,以及颈下那隐约的春色就暴露了出来,他一低头就能看得清晰。

乔天阳的呼吸沉重了些。不过他没有多想,更没有耽搁,抱着夏沫就平稳地大步走出门去。可是他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苏杏。

其实在夏沫泡在浴缸里的那一小时里,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到另外一个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就打了王姨的电话。王姨支支吾吾,只说酒是一个朋友送的,还反过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乔天阳还在想着王姨口中的朋友是谁,现在看到了苏杏,很多东西无形中就串起来了。

苏杏看到乔天阳抱着夏沫出来时,眼中是震惊的,然后变为了忧心。看到了这个场景她就明白了那酒乔天阳非但没喝,还被他人喝了去……那药……她还特意交代王姨早些离开,他们该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那药的催化作用……

他们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越往下想,苏杏眼里的忧心慢慢的就变成了怨恨。

“天阳,你们这是……”苏杏见乔天阳走了过来,没有任何想停下来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就主动开了口。

乔天阳在快靠近苏杏时,像想起了什么,空出了一只手将夏沫裹着的浴袍往颈上拉了些。苏杏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动作,她一直都知道乔天阳情商很高,而且很细致,但看到他的细致是对着别的女人,她眼里便像藏住了火般,但不敢爆发出来。

“别再幼稚了。”乔天阳说这句话时脚步并没有停,径直走向车门,将夏沫放进后座位躺下,才绕到驾驶座。

苏杏看着快速消失在她视线中的车影,眼睛猩红,手紧紧捏起了拳头,指甲深陷入肉里,痛是一定的,但她丁点儿也不松开。一想到刚刚夏沫那么平静地躺在乔天阳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到了医院,乔天阳将浴袍裹得更紧了点,才抱着夏沫下车,直走急症室。

医生从业十多年,什么大场面大事件没见过,但裹着浴袍来看医生的,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马上问病人怎么了。后来,他发现裹着浴袍还不足让他这么惊讶,当乔天阳让他找来个女护士将衣服换一下,他才更惊讶地知道浴袍里面裹着的是湿透了的衣服。

在医院注射了些药剂,医生又确定地说是没事了,乔天阳才又抱着还是昏迷着的夏沫离开。在他离开几分钟后,急诊室里传来男医生焦急的呼喊声:“哎!先生!先生?你的浴袍忘了!”

只是走远了的乔天阳是听不见了。

回到乔家后,乔天阳将夏沫放到床上,再盖上被子。在越过夏沫扯过另一边的被子时,乔天阳低头就发现夏沫的脸就在他胸膛下方,那脸小小一张,正冒着虚汗。他怔了一下,才继续拉平被子。

一切弄好后,乔天阳准备直身离开,可夏沫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衣角,空气中就响起了“别走”二字,是慌张,是恳求。

乔天阳看了眼那手,然后看向床上的人,那人紧皱着眉,额头的汗也越来越多,看来是坠入了梦魇中。

“爸……”夏沫的嘴唇很白,微微颤抖着吐出,“别走……”

乔天阳试过把夏沫的手拿下来,但那手揪得十分紧,好像抓住什么就不会离开了一样。

后来,坐在床边的他还看到了从夏沫闭着的眼睛滚下来的泪珠,不多,就几颗,那之后她就安静了,抓着衣角的手也松了下来。乔天阳下意识就弯下身想抹开那泪,在手即将触及那脸时,又犹豫地停住了,最后收了回来。

在这时,夏沫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她先是感到脸上一片冰凉,然后看到丝丝光亮,最后眼睛再睁大了些,就看到了乔天阳。

“感觉好些了吗?”乔天阳见她醒了,问道。

“比之前好多了,谢谢。”夏沫的声音很轻,不过比起之前那撒娇似的轻柔要正常得多。

乔天阳说了让夏沫好好休息的话,就起身,可他才走了没几步,夏沫又叫住了他,“那……乔先生,我,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乔天阳回过头,就看见夏沫的手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揉起了眼睛。

他见了,马上走近床边,钳住了夏沫的手腕,“别揉,等我找眼药水来。”

夏沫听了话的没去揉,只是那细小的东西磕着眼球,感觉难忍,她的手刚刚伸出来,想到乔天阳的话,又克制地放了下去。

乔天阳回来只是几分钟之后的事,他一腿半跪在床边,一腿站立着,勾下了身,然后一手撑开夏沫的眼皮,就将眼药水对准右眼,捏了捏。

“嘶”

眼药水带来的刺激,让夏沫难受地猛眨了几下眼,头也向右摆了一下。眼里微辣,微刺。

乔天阳见夏沫的右眼难受得红起来,在再次滴眼药水的时候,就往那充满血丝的眼吹了好几口气,这下夏沫才感觉能承受了些,没有像刚刚那般排斥。

她睁着被乔天阳撑开的右眼,十分模糊,但她确实真切地看到了乔天阳放大了的唇,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脸。模糊的视线中,她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但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额,那眉,那眼,那鼻,还有那正嘟起送出清爽气流的唇。

又是一滴眼药水,乔天阳的脸就变得更模糊了些,慢慢地随着眼药水流出去,那脸又清晰了一点。夏沫就是在这清晰——模糊——清晰的循环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乃至于那细小的渣子随着眼药水流走了,她的眼不再那么难受,也忘了跟乔天阳说。

直到过了很久,乔天阳问她怎么样了,她才回过神来说已经没事了。

在后来的晚上,夏沫将手放在了心口处,感受着她那规律的心跳,不由得回忆起与乔天阳的种种……所以,她想,她是动心了吗……她原以为对方只是有一张好看的皮囊,皮囊下全是她看不起的糟糠,可是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发现乔天阳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一次又一次令她心里起了波澜,这样的人放在她身边,她又怎能不倾心……

可她又想到了苏杏,想到苏杏每每提到乔天阳都是亲近地称他“天阳”,而她自己一个“乔先生”就已经可知她们之间的巨大区别……她还想到了凌忆承,想到了肖肖,甚至更多人。

就这样,在一个又一个人挤进脑里,她觉得脑袋一片混乱,而且还很眩晕,最后在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

上有星辰北斗,下有风尘碧落,左右是她先动了心,但也清楚地知道,这心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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