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型机器在运转,齿轮之间来回推动,蒸汽在不断升腾。一些工厂工人裸露着上半身,拿起铁锹止不住的往机器里填煤炭。
这种用大型机器确实方便,它的庞大也给它带来了一些人力无法完成的壮举和生产力。
大钢炉里煤炭烧的正旺,超高的温度和溅射的火星让即使脱掉上衣的工人们也满头大汗。
“哼,不要给我偷懒。如果叫我逮到了你们一个银币也别想拿到。”壮汉挺起他那肥硕的啤酒肚一扭一扭的在人群中徘徊审视,他手中的那节像根粗壮巨蟒的鞭子并不长眼。你可以看到上面留下的血痕,可以这条鞭子给多少人留下过血红的印记。
在这群大人之中有着一个瘦小的身躯,看着他那裸露的后背上许多道仿佛赤炼蛇般的痕迹。看来他并没有少挨打。
这个鸡窝头的男孩是这群劳工之中年龄最小的,他才12岁。
那瘦小单薄的身躯此刻却挺直了腰杆,他每一次扬起手中的铁锹都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每一次的挥起都在刷新他身体负荷的底线,那身躯感觉可怜而无助。
“哼,老杰克。这个家伙的舅舅让那钢筋给砸死了,现在终于有他好果子吃了。”这个嘴角叼着烟斗有着个油腻大鼻子的中年道。
“嘿你别说了,一个小孩子家也不容易。你咋就喜欢嚼别人舌根子。”一个一字胡的老头听到中年打趣那个孩子,显得有些不满。
“好好,你说的都对。”叼着烟斗的中年无奈的回答。
小孩的耳朵并不聋,他能听到这两个人在议论他。他想要偷偷的抽泣,但他不能这样做。他是个男子汉,他要抗起这个家。
里昂刚开始来这里待遇真的挺好的,因为有舅舅当靠山罩着他。他干的比别人少,拿的工钱和别人一样。在这个生产车间里真的是横着走,哎呀,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里昂也很担忧自己的兄弟。不知道他皮鞋擦得怎么样?能不能吃饱饭呀?有没有生意呀?
一条鞭子像毒蛇一样要在里昂的身上,又是一道血印。壮汉挥了挥手,怒斥道。“妈的,敢在老子面前偷懒是吧。”
里昂能被迫继续填煤,这个生产车间是生产钢铁的。用来销往全国各地制造大型建筑和大型器械。据说这个炼钢厂就是大资本家约翰投资合作建造的,他旗下的这个炼钢厂在全国各地有数十家。
不光是炼钢厂,造船厂和纺织厂也在迅速发展。整个工业革命在短短数十年日新月异,浓浓的黑烟之下许多新兴资本家在一夜之间崛起。这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再将资本转化为更多资本,整个英格米亚王国都呈现着一种蓬勃发展。
那些企业家和新贵族赚的盆满钵满,但是目前的这种行为已经触动了封建旧贵族们。延续了几千年的地主阶层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弱不禁风,在这场改革的浪潮之中仿佛随时都要土崩瓦解。
那些生活在乡下的农村人,他们并没有土地。与其租赁被动的选择被压榨,倒不如甩起袖子到城里工厂谋一份生计。
在这种大趋势之下,在生产力和利益的推动下。一些眼光比较长远的人纷纷打造船只,准备横跨大洋到外界寻找更多的市场和资源。
就在几年前,刚刚兴起了一种叫做洋枪的火器。这玩意可比火铳好用多了,质量上乘的洋枪并不比一般的火球术威力小。这就使得普通人有能力对抗法师了,只不过目前这种火器造价和成本比较高。不适合大规模的推广。
工厂下班,厂里的工人都纷纷离开。只留下里昂在那里,他想要去找哈林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
到面包店买了个牛油面包,他知道哈林最喜欢吃这个。捧着热气腾腾的牛油面包,就往他的家方向赶。他想找到他最要好的朋友倾泻自己,让他知道自己的受苦。
虽然不会在挨饿受冻,但后背那些血红的印记和伤疤依然在折磨着他。
哈林家那破旧的小宅子里空荡荡的,看那火炉里的煤炭像是已经好多天没有烧了。屋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就是少了这爷俩。
里昂跑到他邻居家问,邻居知道这个男孩是哈林的好朋友。“他们爷俩呀,早被一个有钱的老爷给接走了。听说哈林的爷爷现在在彼得大道还有了一个商铺,现在还被城主给罩着。”
“那哈林呢?”里昂急切地问道,他紧攥着面包心里有些失落。
“哈林好像跟那个老爷一起南下了,反正是去过好日子了。”邻居回答完便离开。
面包被里昂攥的不成样子,他心里十分郁闷。这才短短几日,哈林已经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即使以后他与哈林见面,哈林带他依然如从前一样。但他也不能忍受自己早已低人一等的处境,他感觉好恨呀,自己这么废物。
里昂走到狂奔到码头,沿着河边散步。他抬头看看这个天,上面密布着乌黑的浓烟确实没有他小时候那种清澈湛蓝了。
他看见一群老爷们穿着华丽的衣服,搂着娇美的女子正往面前的豪华游轮里走。旁边还有很多保镖在时刻保护着,防止发生不测。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呀。里昂在心里感叹道。
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又没有什么力气和学历。怎么才能从这个贫苦的阶级跳跃出来,他握紧拳头蜷缩的指甲狠狠的嵌进自己的掌心。
此刻,远处一艘庞大的巨轮驶来。船上一个胡子呈八字的强壮水手呼喊着,虽然码头的声音有点嘈杂。但是里昂能清楚地听到那是招收水手的呼喊,从这艘船的庞大和许多门重炮的配置来看,这艘船显然是跨海远洋去开辟新的市场。
里昂心中欣喜,这是一个机会啊!新的地方,新的市场。这永远都代表着一个新的机遇,如果成功的话,那么自己也将与众不同。
里昂追赶着这艘巨轮,巨轮停泊在码头。船上的几名水手放下吊绳将里昂拉了上来。
八字胡水手拍了拍里昂的肩膀笑着说道。“孩子,你确定要当一名勇敢的水手吗?”
“我十分愿意追随您。”里昂诚恳的向这名强壮水手鞠了一躬。
船上的所有水手都哈哈大笑,连这名八字胡都笑了。看着这样一个12岁的孩子,他的身体是那么稚嫩和瘦弱。像一捆干柴一样,一折就断。这样的身材怎么经得起常年在海上的遨游,而且海上并且风平浪静还将要面对战斗和挑战。
但是他看着这个男孩倔强的眼神,八字胡有些沉默了。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个男孩,胳膊上明显的几处血印。“哈维克,咱们船上现在还缺一个,给厨师打杂的吧!”
哈维克显然知道了船长他的用意,“是的,确实缺了一个。”
八字胡温和的拍了拍小男孩,再次大声微笑。“你愿不愿意从一个打杂的开始做起呀?”
“愿意――”里昂像是都要哭出来了一样,这是别人第一次对他的认可和肯定。
船上再次响起祥和的笑声,船长招呼几个船员下船补充资源。
看着一箱箱鸡鱼肉蛋和和大量的柴米油盐被搬上了船,还有几箱柑橘与几桶酿造的酒也上了船。
“海洋是非常神秘和未知的,但他又有着吸引人的魅力。我们在这片海洋上,不仅要征服,还要开拓。”八字胡把双手背在身后,纵观向远出着一望无际。
换上水手服的里昂,带上水手帽。他的腰间别着一个刚配发的钢刀,那是日后将要作战的武器。
随着船长一声令下,这艘巨轮渐渐驶向远去。
回头张望着自己出生至今都从未离开的地方,里昂有些留恋。但此刻他更想混出一番事业,在日后的某一天,也能堂堂正正的凯旋而归。前方一望无际的海洋像一头汹涌的猛兽,但这头猛兽的背后可能隐藏着许多数之不尽的宝藏。
要征服这片大海。
巨轮上约翰远洋公司几个大字十分瞩目,这又约翰投资的产业之一,菲克提斯家族的资本妄图遍布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