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我们这群底层人绝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从您的品性之中我看到了一丝与其他贵族的不同。”四明微笑道。
“你的意思……”哈林并不傻，他可能有些预料到接下来的话了。
“嗯，我希望您能带领我们创建一个由底层贫苦人民主导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们不再被剥削，我们想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拥有人权的人。”
四明郑重地望着他，他在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或许这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一个时代，而由他带领着创造一个新的纪元又未尝不可。
他们并不缺人手，那些活的像下水道老鼠一样肮脏苟且的人们还少嘛。每一个为了生存都可以随时拿生命作为代价，这群搏命鬼的杀伤力并不比军队里的那些人差哪去。
他相信只要有哈林与他强强联手振臂一呼绝对能四方响应，他现在已经仿佛听到了一个新纪元钟声的响起。
此刻哈林的心中像一个打翻了的五味瓶，他知道眼前的这些承诺对他而言全都有利无害。直觉再次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简单，而他所掌握的机械与制造达到哪一种程度也无人可知。
答应他就可以平白无故获得一批属于自己的割据力量，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空手套白狼。但是答应的代价就是日后将要面对两个群体，旧贵族势力与新兴工业资本家们。
“对不起，我拒绝。我并不想欺骗您，您要知道我已经是这场战争的一员了。”哈林很委婉地说道。
他并不屑于去欺骗别人而获得某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种行为连他自己都认为不耻。
而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利益引诱，而与自己的老师朋友刀刃相向的。哈林的头脑很清醒，一旦站错位置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唉……”四明叹息道，自己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看到他身上的那身校服时，自己就应该知道眼前这个男孩早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站位。
“您放心，咱们俩今天的谈话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哈林十分有诚意的说道，他并不是爱嚼舌根子的人。
一阵愁绪悬着四明的那颗空落落已经木然的心，他将红酒满上顾不的细品一饮而尽。或许自己奋斗着后半辈子实则也只是黄粱一梦。
“这个残酷的世界呀！”此句不知说与谁听，可无论是谁听在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独具一格的理解。
四明并不是一个说话用具带有诗意的文学创造者，他仅仅只是一个对这个残酷的社会有着客观的看法和认知。
说不出什么大道理的他，却永远都知道穷人一直都是穷人。那些贫穷的人就是上帝抛弃了的孩子，即使仅在支持的阳光也无法照耀在其身上。
他们渴望那温暖的光，但是总有那么些少数人将全部都占有。这些自称上帝孩子的人并不仅仅满足那一束光，他们还要点亮许多盏灯来温暖自己。
而烛光为何能燃起？其实是他们这些底层人的血肉碾成的烛芯，压榨的汗水和剥削的油水堆砌成了烛油。
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撒旦，只有那毫无理智的邪恶才能有一战之力。但是机器需要机轴带动，而油纸伞需要伞骨支撑。
在乌合之众里必须要找到一个真正具有凝聚力的领导者，他要能让这群人信服和崇拜。无论是什么时代什么团体都需要有一个核心作为主导。
他可以成为启动机器的那个最有力的齿轮，也可以成为油纸伞上最为厚实的伞面。但是他不能成为领袖，前一场的失败已经敲响了警钟。
你的或许可以捏住他们的命根子将他们攥得死死的，但你却并没有魅力和手腕令他们死心塌地的臣服于你。
“山谷里的那群人是你往日的兄弟吧？”哈林仿佛不经意间问起。
“嗯，一群铁哥们儿。”想想他们当年一起起义的时候，四明的心里还是暖暖的。
“你知道你在和谁对抗吗？”哈林意味深长的问起。
“难道不是那群剥削我们的贵族们吗？”四明听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你要打破的不是这些。你要打破的是这个冷酷的制度。”哈林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其实在道格尔找他之前自己也是这群底层人民中的一员。
他也曾痛斥上流社会的人，十分仇视那群奢华迂腐的贵族们。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存在差距。
在哈林擦洗的那段时光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有钱却抠门的富商大贾，穷困潦倒的路边乞丐，心地善良的好心人，被社会所以扭曲的暴徒……
想要不再受到剥削和压迫，那么就踩着别人上来。罪恶的不只是那些上层人，还有这个残酷冷漠的制度。
哈林能感觉到这仿佛就是一种永无止境的轮回，阶级永远存在差异。曾经生活不看的那群工业佬们想要将这些旧地主贵族踩在脚下。
但当他们成功的时候，脚下的尸骨绝不止那些曾经站在他们头顶上的旧贵族们。还必须重新要有一批等待被剥削压榨的人民，那群等待被蚕食血肉和吞噬骸骨的烛芯就是点亮新轮回的开始。
哈林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他也并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永远的轮回。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轮回牢牢卡死，而他们的阵营必须要站在命运齿轮的最顶端。
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是维护现在的这个阶级，挑战一切将要面对的敌人。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但是永远残酷的生存之道让他必须这么做。
“而你又凭什么打破这个制度！”
“凭你的一腔热血？你其实比我还要清楚，它并不能点燃底层那群蝼蚁们的热血和觉醒。”残酷的现实其实就在眼前，哈林一样清楚。
看见利益就会生起贪婪，看见暴力就会生起恐惧，而看见美色就会生起**，看见弱者就会生起虐意……
四明十分清楚，这群猪猡一般的底层人永远都有摆脱不了的局限性。而这些不看的劣根尤为明显，凭自己的能力永远改变不了这些。
“或许你们站在这个社会的高层是有一定原因的。”四明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默认这一种现实。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永远只有一个真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也是为什么之后他直接在这场战役中隐退的原因，实则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罢了。他们并不缺实力，只是缺少一个能够领导他们的人！
鼠目寸光的局限性，只能成为一个毁灭阶级并遵从阶级的傀儡。
“可以说出您的研发成果吗？”这是哈林一直很好奇的问题。
四明有些伤感，但毕竟经历过很多事的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明天这个男孩起码此刻对他是真诚的，而自己也应该真诚的对待它。
“最强的武器如果按你们魔法师对魔法品阶的评定，那么现在应该八阶魔法左右。”四明毫无感情的说道。
而哈林确实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答案。试想一个毫无起眼的普通人竟能释放已经达到高阶的八阶魔法，这是多么令人恐惧！
这个事实告诉哈林，表面上所谓的平衡其实已经快要被打破。而失衡的原因就是眼前这位毫不起眼的车夫。
他其实已经有些忌惮，自己该不该出手解决了这个未来的不确定因素。但是绅士的正直还是阻止了他，哈林不愿成为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感受到了来自哈林的忌惮和虐待恐惧的杀意，四明苦笑的摇摇头。
“你放心好了，在我没有找到领导者之前这个组织绝对不会露头的。”他的这句话仿佛给哈林打了一针强心剂。
哈林知道自己还有时间，或许在以后的某一天就真正的刀刃相见了。并不是在座的他俩无情，要怪就只能怪这可悲而可恨的世界吧！
二人自此沉默不语，场面显的极度尴尬。“哈哈，马上就要上菜了，还不知道这里的味道如何呢？”
哈林尴尬的调解着氛围，心情十分凝重的他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反观一旁的四明脸色更加僵硬，他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收场。
“呃，应该确实不错。”四明机械的回答道，竟有些失魂落魄。
哈林知道即使今天的菜肴再丰盛可口，可能他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门外一个醉汉推门而入，并不是之前准备来上菜的女服务生。
“哈林，你果然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