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头跟夜星野走出礼堂,嘴里还依然喋喋不休:
“其实我觉得,刚跟你互动的那女娃子,就挺好,长得好像挺好看的。”
“就是不知道学习怎么样,平时奖学金我也没个印象。诶,她刚刚那个位置是17班的吧,那些可都是年级垫底……”
感受到身边人的一记冷光,邓老头闭了嘴。
看夜星野径直往教学楼走去,心里有点纳闷:
“星野,你干什么去啊:”
“接一个臭小子。”
邓老头则是哼着小曲,朝停车场走去,心里想着:回家就可以吃到媳妇做的饭,美滋滋。
临近下课,走廊里人不多,夜星野轻车熟路地走到高二一班。
他让人查过了,夜星澈在一班,上次考试年级排第二。
夜星野心里想着:真菜。
到一班门口,正好铃声响起。
夜星野扣了扣门,大家都在理书,一时间目光转去。
“哇~”
“请问您找谁?”
班主任是个20多岁的女老师,看见这么帅的人,红着脸尽量让声音平静点说。
“让夜星澈出来。”
“哦~”
见是找夜星澈的,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长得好看的都在一起玩。
此时夜星澈单肩背包,走出了教室。
“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夜星野撇了他一眼,寻思着好像没跟夜星澈讲。
“演讲。”
“给高几的啊?”
夜星澈好奇地问道。
夜星野难得有耐心的回答道:
“高三。”
“哦~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小姐姐向你要微信啊”
夜星野一个眼神白了过去,夜星澈不敢讲话了。
夜星澈:大哥眼神好恐怖。(我好怕怕)
走出校门,两人一直接受旁人眼神的洗礼。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那辆劳斯莱斯。
“大哥我们去哪啊?”
夜星野处理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
“今天1号。”
“想起来了。”
在夜家,有个规定,凡是在S市,1号必须回家吃一次饭,也就是家庭聚会。
夜星澈眼中充斥着厌恶,他很反感那个家。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要回去。
夜星澈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不断退去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到了夜家,夜星野放下手中的文件,右手捏了捏鼻梁。
司机打开了车门,夜星野和夜星澈一前一后下车。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低沉。
一进家门,一个妇人快步走向两人,惊喜地开口:
“星野,星澈一起回来的?”
“嗯。”
夜星野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大哥今天在学校有个演讲,正好接我一起。”
夜星澈解释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妇人叨叨着,然后三人一起走向饭厅。
“你们兄弟三人要多促进促进感情,别整天忙于工作和学业,有空多出来聚聚。”
妇人嘴里还在唠叨,话音刚落,另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忙于学业和工作挺好的,男人就要以事业为主,怎么可以整天沉溺于儿女情长?”
此人便是刚传位给夜星野的上一任夜家家主,夜景行。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让儿子们促进感情怎么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啊”
妇人见夜景行跟自己唱反调,也反呛回去。
“瑾惠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我的母亲是闺蜜,给我们定了娃娃亲,你以为你可以坐上夜家主母的位置?”
“夜景行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告诉你,除了我,根本没人愿意嫁给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你!你……”
两人气的不行,夜星澈连忙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
“你们俩也别吵了,二哥在哪呢,回来了吗?”
“回三少爷,二少爷在楼上呢。”
家里帮佣见没人说话,小声提示夜星澈。
“管家,麻烦上去叫下二弟。”
此时,之前一直没出声的夜星野吩咐着管家。
“诶,好。”管家连忙应道,上楼去了。
等夜星羽下来时,大家都落席了,这顿饭因为瑾惠和夜景行吵架的原因,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等夜星野吃完了,便随意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随后夜星澈和夜星羽也都走了。
临走前,夜星澈和夜星羽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夜星澈找了母亲谈了两句,夜星羽则把父亲带走。
“妈,我知道您很委屈,但您想想,这么些年,父亲一直都是洁身自好,没有妖魔鬼怪的小三找上门,您的日子也很清闲。”
听夜星澈在帮夜景行讲好话,瑾惠小孩子气地把头瞥到一边。
夜星澈笑了,他的母亲最好哄了。
“妈,爸除了十几年前对您凶了一点,其余就是赚钱养家。现在爸退位了,您俩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瑾惠突然想起什么,红着个眼:
“谁要跟他培养感情,十几年前的事你们还不清楚吗,他都敢家暴!就算他悔过了,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再来一次?”
提到十几年前,瑾惠哽咽着继续说:
“儿子啊,他当时不仅打我,连你们都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不会改的。这就是家族联姻的悲剧,我们母亲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娃娃亲,是家族联姻啊!没有办法选择的!”
听到这,夜星澈的眸子暗下来了,周边的气氛变了。
瑾惠看到儿子这样,连忙道:
“没事啊,没事了,你们都长大了,有能力保护我了。妈一定不会让你们家族联姻的。”
楼上书房
“爸,您也少跟妈唱反调,她身体不好,经不得气。”
“怎么?你妈身体不好,我身体就好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她!”
夜景行声音有些严厉。
“爸,你忘了当初妈怎么对你的?还是你忘了当初你怎么对妈的?怎么对我们的?!”
夜星羽脸色有些涨红,一提到这件事,他似乎就平静不下来。
“当初妈每天亲手给您做饭,煲汤。还亲自送到公司,就为了调养你的身体,自己的身体落下了病根。你呢?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
“她,她那是应该的!她一个二流家族的,嫁到金字塔顶尖的家族,那是高攀!高攀你懂吗?”
“高攀?呵!妈当初哪点对不起你了,她任劳任怨,就因为所谓的高攀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当初金融危机,公司不景气,你回家不是打就是骂!这是家暴,你知道吗!”
“她一个妇人,每天在家,不是吃就是喝,只会花我的钱,她懂什么?”
“所以她就该吗?我们就该吗?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夜星羽说到最后,脸色开始平静,平静的可怕。
“星羽,爸当年是一时冲动,你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
夜星羽眼里是深深地嘲讽,夜景行甚至不敢直视这个儿子的眼睛。
“呵,你没有爱过任何人,你当然不知道。妈说得对,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对妈好点,我走了。”
夜星羽走出了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夜景行倒坐在椅子上,活了40多年,第一次这么颓废。
这个雷厉风行了半辈子的前任夜家家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嘴里喃喃道:
“我……当年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