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清脆,水流潺潺,一道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在祁左的脸上,缓缓睁开眼睛,她感觉腹中饥饿,口干舌燥,眼前是一条小溪。
祁左坐起身,后腰的伤口处痛中带着些麻,好了很多,祁左回头看了一下,腰间的白布告诉她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环视一圈周围,路边的木桩上系着两匹马,没看到有人。
祁左重新躺下,坐着的姿势扯得他伤口不舒服,既然救了她的人没直接要她的命,那她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她自己也没吃没喝的,看不到人瞎猜瞎想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多躺会。
望着被风吹的微微颤动的树叶,祁左心中感慨,没想到这一个多月心心念念想着的离开皇宫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做到了,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海阔凭鱼跃,还是刚出龙坑又入虎穴。
等待显得有些漫长,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时间,不远处传来一个陌生中带着些熟悉的男声。
“你醒啦。”
祁左感觉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听过,但又有些想不起来,偏头过去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的主人长着一张阳光开朗的脸,长发在脑后束起来结成发髻,正是祁左想忘却始终忘不掉的秦时。
祁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怔怔看着他,脑海中思绪万千。
“姑娘为何如此看着在下?”
酷似秦时的男子见祁左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便有些奇怪地问道。
祁左回过神来,听对方这么问,心中已是有数,这人只是单纯拥有秦时的相貌罢了,不免有些失落,意兴阑珊地回答道:
“没什么。”
随即又想到身上已经被处理的伤口,于是又问道:
“我的伤口是你帮忙处理的?”
“姑娘不用担心,你的伤口是舍妹帮忙处理的。”
男子解释道,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再给马喂食草料的一个妙龄女子。
“你们是医生吗?”
“医生?”
“就是郎中,大夫。”
“还未学成,当不得大夫一称,在下江陵张氏子弟张谦,舍妹张谈,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江笛。”
好姐妹的名字就先拿来用一下好了,反正江同学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名叫张谦的男子还等着听祁左自报家门,结果没想到她就说了个名字就没后文了,想了想又说道:
“江姑娘,有些事情我就明说了,我们昨晚是在官道上看到你的,你的伤口不算太深,休养一些时日便可以痊愈。
从你的衣服布料上看,你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眷,还请告知一二,我们好将你送回去。
若是有其他不便之处,也烦请告知一下,我们出门在外,也不宜在一处多做耽搁。”
祁左心中奇怪,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城中的一个巷道里面,甚至离皇宫也没有多远,而官道离皇宫有数十里的路程,自己为何会被发现在官道上?难不成有人发现了自己以后把自己带出来了?
听着张谦的话,祁左知道他兄妹二人应该是学了医术后,出来治病救人顺便历练增长见识,心下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
“你们要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江姑娘说笑了,尚且不说其他,你这伤也绝不适合跟我们在马上颠簸。”
“家没了,人都死完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给马喂食草料完的妹妹张谈已经走了过来,张谦听了祁左的话,和妹妹对视一眼,说道:
“抱歉,但恕在下还是不能接纳姑娘,我们这一路实在凶险,路上歹人众多,在下与舍妹自顾难全,实在无暇顾忌姑娘安危。”
“好吧,那你们走吧。”
祁左见入队请求不被接受也懒得继续说些其他的,她想着能跟着一来是自己没什么目的性,去哪都行,跟着认路的人总比自己盲目的跑要好,二来还是因为张谦和秦时实在是太像了。
古人的智商并不弱于现代人,她说的这些完全经不过推敲的话,料想张氏兄妹也是不会信的,考虑到这些方面,祁左也就懒得再继续纠缠下去。
张家兄妹听完,可能没想到祁左就这么突然放弃了,也是半晌不知道说啥,就这么走了把祁左一个受伤的女子放在这似乎非常不妥,但她啥信息不说,自己这边想帮她也没什么办法。
“走吧,不用担心我。”
张谦还要说什么,他妹妹张谈轻轻拉了一下他,随即张谦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一个布袋,对祁左一拱手,道:
“姑娘保重。”
马吃好了草,时辰也快到午时,兄妹两上马,沿着道路向北行去。
两人离开一会后,祁左拿起布袋,里面是两块饼和一竹筒清水。
祁左也不挑,又渴又饿的她囫囵吞枣一般就着清水把饼吞下肚,饼子又干又硬,味道很差,在宫中就算是再差的伙食可能也比这个好。
人就是这样,想离开的时候祁左根本就没想过吃饭喝水的问题,昨晚跑路的时候时间紧迫,珠宝金银什么的也没拿几样,现在手上没钱,想去哪都费劲。
关键是她还不敢在野外待着,万一引来什么野兽那就完蛋了。
祁左打开地图,想查看一下自己在哪,结果地图漆黑一片,显示是权限不足,无法查看。
这就很麻烦了,如果有地图的话,她可以尝试摸到钱家商铺去找徐叔两人,但很显然现在是不行了。
祁左拿出黑衣人傀儡,游戏本身提供的基础傀儡应该是未来产品,用法简单而且可以反复使用,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基础傀儡本身没有任何加成。
傀儡变大,和真人几乎没有区别的高大黑衣人站在了祁左面前,祁左命他把黑衣给脱了,毕竟大白天的还穿着夜行衣,实在是太招人怀疑了。
脱掉夜行服,里面就是普通农人穿着,并没有祁左一开始怀疑的甲胄,可能只是在身上一些关键的致命处穿上了几层铁片,相貌祁左昨晚就看过了,方脸小眼睛,宽鼻高颧骨,很普通,也很有代表性。
祁左让他背起自己,沿着道路往南直走,估摸着一直走下去应该能够遇到客栈。
人步行的速度总归是不如牲畜的,更何况傀儡也不是不累,走到一定时候,傀儡就会停下来,任祁左说啥都不好使,她怀疑可能就是所谓的耐力不足。
路上遇见了不少迎面走过来的普通人,各人有各人的事,并没有人多看祁左两人一眼。
终于,傍晚时分,太阳露出些红光,祁左看见了一家路边客栈,嘈杂的吹牛谈笑声隔着老远就能够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