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她穿书了。
毫不意外的是,她穿成了女配。
毕竟现下最流行的就是女配逆袭文。
书中女主是当朝二品大员尚书侍郎的嫡女,还是其亡妻所出,厄都人皆知,侍郎对于这位嫡小姐是极为宠溺。
而她,女二沈蓉。明面上是女主父亲兄弟的女儿,女主的近亲表妹,事实上却与女主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小时候她的母亲一心牵挂着沈侍郎,没时间管她,还是沈侍郎大发慈悲将她与女主安排在相邻院子。
女主娇纵。
她的作用可不止当女主的陪衬这一个。
某天因为玩闹——只不过是相互推搡了一把,怎么不是玩闹?沈蓉如此想着。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玩闹,女主不小心落水了——是自作自受还是女二害的犹未可知。惹了侍郎大人生气,于是她就被发配到了厄都西边的庄子上,连她的娘亲一起。
和她一起去庄子上的奶嬷嬷老是欺负她们,克扣她们的用度,比如沈侍郎大发慈悲赏的补汤。
是真的补,只不过全部进到了那个嬷嬷肚子里,吃的那嬷嬷是油光满面,她们则是面黄肌瘦。
后来,她们被接回了尚书府,只因为陈王提了一句她,许是让沈侍郎觉得她有价值。
那个奶嬷嬷恬不知耻的也跟着回去。
原剧情设定是虐文女主,沈蓉则是男主的白月光。
果不其然,陈王,就是男主。
流落民间的皇子,被沈家旁支收养,原本的家庭,还算不错,只因为女主需要一个人来相生命格,男主来到沈家后也是受尽白眼。
这是多么悲惨的身世,多么符合男主的身份,为他的黑化铺垫。
男主需要女主,女主喜欢男主。
此时,正是沈蓉出现的好时机,只见沈蓉一顿花式温柔操作,解救男主的心于水火之中,男主瞬间迷上了这个女人。
沈蓉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出弟弟,总是与她不对付。
后来,这个弟弟出了事,被强制送去读书了。
宫中选秀,虽然男主心中已经有了想娶的白月光,却不得不为了女主继母年氏的势力,在皇帝面前求取赐婚。
且,沈祈已经在他面前湿了身子,他不得不娶。
这场赐婚是一个交易。
为的是皇室秘药“烟雨脂”,只有皇族中人才可以使用的药,而沈祈的身子正需要。
男主对女主厌烦至极,在成婚之后百般羞辱苛待。
不仅仅是因为赐婚,更是因为在沈府里遭受的种种对待,男主一一报复在了女主身上。
女主心中难受,查了前因后果,一怒之下就将罪魁祸首沈蓉送到了恬王的床上,成为恬王的侍妾。
男主差点要疯。
将女主关了三天静室。
女主也心中烦闷,便试着顺了男主的意,以陈王妃的身份邀请沈蓉来家中小坐。
男主女二卿卿我我,女主黯然伤神。
转折点是恬王被处斩,罪名是谋反,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沈蓉是灯下黑,恬王府的女眷均得了个被流放的下场。
而沈蓉则是在流放的途中“死”了。
“死”在了荒郊野外,被野狗撕扯得尸骨全无。
这倒是连尸体都不用伪造了。
沈蓉的娘亲在知道她的死讯时,在沈侍郎面前,脑子一热就撞了柱子,幸好把握得当,差一点就死了。
差这一点被侍郎大人给补上了。
后来,皇帝死了。
昔日的陈王借着女主心甘情愿奉献出的势力成功斗倒太子,陈王妃成功晋升为贤妃。
是的,身为新帝正妻的女主只是四妃之一的贤妃。
新帝的理由是陈王妃无子嗣,且心地不纯,不配为国母。
新帝登基后的第五天,沈府被灭门。
女主的继母年氏被押入死牢。
第十天,宫中封了一个莲美人。
美人侍寝的第二天,晋升为莲婕妤。
第三天,婕妤冲撞了贤妃。贤妃被打入冷宫。
第七天,婕妤被封为贵妃。
没错,新晋贵妃的旧时名字便是沈蓉。
冷宫里的女主因为有孕被放了出来,亦是禁足在自己宫中。
期间男主怀疑孩子并非亲生,目光中的怀疑几乎要喷涌而出。
女主不能接受。但还是放不下。
待孩子生下来后滴血验亲,虽然验出了亲生关系,但是验亲的器具被动了手脚,孩子死了。
女主精神就有点恍惚,又因为旧疾复发生了一场大病,眼见就要撒手人寰。
“年氏,还在死牢里。”
此时,男主已经有些舍不得女主死了,只能用年氏来威胁女主。
男主为女二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要封其为后。
邻国大军压境,要厄都第一美人和亲,沈蓉一顿嘴炮输出,使得女主为了男主,瞒着男主就和亲去了。
也是可笑。
女主在邻国三年,男主带着兵打了过来。
女主终于用自己一身的伤痕累累换来了男主的真心。
最后,女主濒临死亡,男主用烟雨脂救了女主的命,沈蓉死了,留下一儿一女,结局HE,皆大欢喜。
个屁啊。
沈蓉死的太惨了。
书里的沈蓉也是到最后才知道,其实他不是沈侍郎的侄女,而是亲生女儿。
也是她亲手送了沈府最后一程。
还好她的纸傀儡术还在,而且似乎不必遭受天谴就可以收拾与她不对付的人,实在是幸运至极。
沈蓉清楚的意识到,如今最紧要的目标就是扳倒沈府,傍上陈王大腿,以及将沈祈拉下马。
只有这样,她才能免于惨死的下场。
“活下去。”
“官爷,正是此处。”
吵嚷的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沈蓉回过神来,望向门外的人群。
领头的张列看向了院中立着的沈蓉,顿时一惊,此女子虽身着粗布麻衣,三千青丝只是随意的挽着,仍不掩其出尘的风姿,心中赞了一声“好相貌”。
又想到此人可能身负命案,许是个蛇蝎美人,正了正神色,问了一句,“你可是沈蓉?”
沈蓉微微一笑,回道,“民女正是沈蓉,不知这位官爷此来何事?”
“有人状告沈蓉杀了人,既你是沈蓉,那烦请行个方便,让我们在院中搜查一二。”许是怕沈蓉阻拦,张列语气中不免带了些威吓之意。
“不知是何人状告民女,民女又是杀了何人?”沈蓉面上带着惊惧,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满的不可思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竟背上了杀人的名头。
“是这庄子上的陈大状告你杀了她的祖母桂氏。”
张列犹豫了一瞬还是告知了沈蓉,毕竟早晚都得知道。
“即是如此,官爷,请吧——”沈蓉似是委屈,红了眼眶,微微侧了侧身子,表示配合搜查。
“官爷,我家祖母就在东边的屋子里。”院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沈蓉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眼睛里平静无波,却教陈大感到一阵寒意,如芒在背,忙又往院门外躲了躲。
“沈姑娘放心,知县大人定会论出一个公道的。”张列挥了挥手,下了命令,“去,领一队人去东边屋子查看。”
一队七人便去了东边屋子,剩余的人皆是静静的立着,陈大仿佛怕极了沈蓉,躲在院门外,只敢扒拉着门框伸出个头往里瞧。
不一会,有官兵回来,“头,床上发现一具女尸,形貌特征与陈大所述无异。”
“沈姑娘,烦请跟我们走一趟。”张列定定的瞧着沈蓉,无论如何这沈姑娘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劳烦官爷带路了。”沈蓉也不拖延,左右这个局她到底还是要入的,不入怎能让其背后的人放心?
在堂上等候许久的知县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堂下跪着哭的声嘶力竭抱作一团的两人,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少女,揉了揉额角,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沈氏,此二人状告你谋害了陈桂氏性命,可有此事?”
“回大人,民女有冤,民女怎会杀人。”沈蓉一脸的楚楚可怜。
“啪——”
一拍惊堂木,袁知县瞬间觉得自己的威信都提高了一大截,“仵作验尸显示,张桂氏乃是中毒而亡,最后喝的是你赏的补汤,怎么你还能脱得了关系?”
说完也不给沈蓉反应的机会,直接问张大,“张大,你说。”
“回大人,小人昨天不小心打碎了房中的一个花瓶,二姑娘就罚小人午间不许吃饭,到了晚上,二姑娘突然招了小人去,赏了一碗汤,说是这汤小人的祖母爱喝,让小人也尝尝,”说到这,张大又红了眼,“可小人哪敢,祖母见我下不去口,便一把夺过那汤,一饮而下,说是都是她的错,求姑娘放过小人。”
“后来,祖母就去房中歇息了,第二天早上祖母就叫不醒了。”张大哭的撕心裂肺,“求大人明察!严惩恶人啊!”
“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袁知县一脸的正义凛然,胡子翘翘。
人群中的苗家娘子摇了摇头,此等审案,简直鲁莽,这知县仿佛是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