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该有什么样子？
......不知道。
未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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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天色不明朗的亮，雨淅淅沥沥，白帆安静地坐在车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小姐，天有点冷，需要开暖风吗？”
“嗯。”她闭上眼睛，淡淡答道。
车内的温度慢慢上来，白帆双眼闭合，右手在左手上轻轻地敲打着。
司机赵先生是陪伴她多年的长辈，为了一点点的薪资工作着，每天热情地关心她，甚至比父母都尽职尽责，然而却只算得上是个“下人”。
呵！资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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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份合同又出了问题？我不是说这份要格外重视吗？”白森拍桌怒喝。
“是的，总裁，合作方刚刚打电话要求更改条款。”张秘书对白森也是敢怒不敢言。
平时还能开开玩笑，一到这种时候，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又是F&S干的？”
“听陈明那边，应该是这个意思。”
“帮我定最快的机票，我要见合作方。”
“夫人去吗？”
“......去。”白森揉揉眉心。
白帆，对不起啊，爸爸又食言了。
白森常常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是白帆。白帆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在操心，甚至……做手术的时候都是家里司机陪她去的，答应一起吃饭、一起出游，十次有八次没去成。
“明早八点的航班，总裁，可以吗？”张秘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今天的没有了？”
“是。”
“把项目负责组叫来开会！现在！”
“还是安排在三楼小会议室吗？”
“旁边那个，没看见我都这么急了吗？”
“是。”
虽说您是近了，可离其他人就更远了呀，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张秘书内心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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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独栋别墅前缓缓停下。
“小姐，请。”赵司机拉开车门，微微弯腰，一手搭在车门上，另一手撑起伞。
白帆微微抬头，黑色伞下，那张小脸格外精致。
“小姐，您先用餐吧。”果果摆好餐食，直身，笑得甜美。
又没回来？
“......好。”白帆垂眸，勉强的朝果果笑了笑。
轻抿一口水。
筷子动了两下。
纤指抽出纸帕，在嘴上轻轻地沾了沾，缓缓起身。
“小姐，你没吃多少啊，在外面吃了吗？”果果问。
“吃了点。”白帆点点头，“收拾一下。”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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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锁。
窗外的雨是自由的，而她……不是。
白帆落寞地坐在旋转椅上，蹬了下桌子，椅子下的轮子飞快地转起来。在房间里游荡了一小会儿，她才忽的回神，摊开一张白纸，咬咬笔，晃晃脑袋，开始悠悠地动笔。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白帆像是视频里一个突然被按了暂停键的人。
“帆帆，妈妈能进来一下吗？”门口传来柔和的女声，像是怕惊扰了她。
白帆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柔声说：“妈妈，稍等一下，我们在旁边的那个书房里聊天吧？”
虽是问句，却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陈赫然叹了口气，“好吧。”眉宇间是无奈和爱护。
这个小书房是白帆的私人领域，从小学起，就再没别人进过。准确的来说，是没人在她在的时候进过。白帆其实不细心，容易忘事，有时会忘关门，她偶尔间进了几次。
不过，她试探了这么多次，从没得到过肯定答复。
白帆看了看表，迅速在白纸右下角写上年月日和时间，折好放进铁盒，熟稔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梳子和镜子，整理好有些微乱的发丝，又理理衣服，取一本书翻开放在桌上。
又要出差了吧，每次都是这样，呵。
“帆帆，我和爸爸又要一起出差了，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你一个人要乖乖的，要听管家的话，有事要记得打电话找我们商量。”帆母看着白帆，神色温柔又带着内疚。
“知道了，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白帆掩去眼中的淡淡失望，微微一笑，“妈妈你吃饭了吗？”
“在公司吃过了，”帆母揉揉她的头，“总是丢下你一个人，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白帆轻轻地抱住帆母，试图缓解妈妈的愧疚，“什么时候走，明早吗？”
“嗯，”帆母也抱住她，“再见。爸爸还在公司开会，没办法回来道别。我们爱你。”
“我知道的。”白帆停了一下，“妈妈，再见，同样的问候替我带给爸爸。”
“那我先去学习了，妈妈，别太累了。”白帆又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小姐！”果果脆脆的喊。
“来吧。”白帆柔柔地回。
果果迅速跟上。
帆母看着白帆和果果的背影，微微一叹。
她知道女儿缺少太多的同龄孩子随手可得的关爱，可白帆从来都不对她说。
她的好友总抱怨儿子多么不省心，提这样那样各种令人为难的要求，说她的女儿多懂事，可她却觉得女儿太懂事了，少了那种孩子的感觉。
然而她却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大概从六七岁时开始，白帆就令她无比省心，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们出差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忙时则两三个月，偶尔两人还要一起出差，而白帆总是笑笑说没关系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其实，她也记不太清了，好像她就一直这样了，一直这样的谦和，守礼。
他们让她学钢琴，问她喜欢吗，她笑着说，好的呀；他们又想让她学芭蕾，问她想吗，她说，当然可以呀；他们觉得她要有点韵味和气质，于是又让她学书法，她说，确实应该学一下呢；他们说，你现在该努力学学功课了，她说，好的，我会的。
等到自己和丈夫发觉白帆沉默寡言时，白帆已然是现在的白帆了。
最感谢的，还是救了果果，给白帆找了个能说话的姑娘。
现在的白帆，这样的平静，独立，她难以接近。
帆帆，我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