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上了车一直昏昏欲睡的覃殊忽然急促的叫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周纪赶忙靠边停了车。
覃殊逃也似的捂着嘴冲下了车，跑到路边的雪堆旁蹲了下来，干呕个不停。
周纪在车里翻找了一阵儿，终于扒拉出来一小盒胖大海含片。然后刷拉拉扯了一大把抽纸，顺手超了一瓶矿泉水，朝着依然蹲在地上呕个不停的人走了过去。
“还好吗？”周纪将纸递过去，覃殊握着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行。看她吐了半天又没吐出来个所以然，周纪伸手将水递了过去：“水有点凉，漱个口就行了，别喝了。”
覃殊接过水漱了漱口，还没拧上瓶盖，就见周纪捏了一颗糖丸递到了自己面前。覃殊楞了一下，周纪却麻利的抬手塞进了覃殊嘴里。
“张嘴！”周纪塞完很自然的接过水瓶拧上了盖子。
覃殊呆愣愣的就被安排明白了。
下一刻，一股带着药味的清凉直冲脑门儿，覃殊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高大男人：“周纪你脑子有毛病啊！大冬天的给我吃胖大海！”
周纪摸了摸鼻尖儿：“没办法，将就一样吧，我车里只有这个了。好歹含一含，能压下晕车的恶心。你现在还是爱吃柠檬味的糖吧，下次我一定给你备着。”
覃殊含着清凉的胖大海，忽然觉得脑子大概还不是很清醒，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半天她才转过弯儿来：“……所以，你刚才是在撩我？”
周纪轻咳了一声：“……算是吧，你接受吗？”
覃殊嘎吱嘎吱嚼碎了糖，翻了个白眼。许是嚼的太用力了，那股晕车的恶心劲儿又翻涌上来了。她半个白眼尚还没翻完，就急匆匆的又跑去路边了。
折腾了一阵儿，晕车的眩晕感总算是消散了大部分了，刚才那股莫名的氛围也被搅和的没影儿了。
周纪看了眼车，又看了看覃殊：“……真的没事了？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去吧，躺着休息休息。”
覃殊是拒绝的。
“不了不了，马上就到加了，我就这样走走挺好的，吹吹风清醒清醒。”
周纪立刻道：“那我更得送你了。”
覃殊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那你车怎么办？”
“停这儿吧，送完你我再过来开，反正也不远，又没不让停车。这个点了，这一路连半个人都没，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回去！”
覃殊瞥了他一眼：“你这是故意吓我呢？真要有半个人还得了？”
“嗨，我简直是自取其辱，忘了你不是一般女生。”周纪垮着一张脸，又想起了上学时一次户外拓展，结束后一群同学兴冲冲租了碟片，拉着窗帘蹲在某个同学家集体看鬼片的场景。一屋子男男女女，都被吓得不清，只有覃殊，正襟危坐仿佛看的是什么爱国教育片……
两个人大概都回忆起了这件事，覃殊笑了笑，没说话。周纪很快也转移了话题。
覃殊主动捏了一颗胖大海含在嘴里，很随意地问道：“怎么在车里放着这个？吃点其他的糖不好吗？”
周纪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嗨，吃这个对嗓子好啊！”
覃殊闻言顿住脚步打量他一眼：“你不是不抽烟吗？”
“嗨，你不是还不喝酒的吗？”周纪立刻反击，尔后又解释道，“干我们这行的，盯梢什么的，昼伏夜出什么的，生活完全不规律，不抽点烟提提神儿，工作怎么展开？”
“那就不能少抽点？”覃殊小声的抱怨，“肺又不是别人的。”
周纪好像很开心，咧开的嘴里，一口白牙堪比四周的雪。
“好呀，我尽量少抽点。”
雪地里，路灯下，橘色的光打在他们身上，俩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下雪了。”覃殊忽然抬手，仰头看了看路灯下。雪花洋洋洒洒，就这么从无星无月的天幕开始飘落下来了。
“早点休息，回头联系。”周纪站在原地，看着覃殊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才提脚原路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