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某废弃地下车站。
奥尔加玛丽带着随行的家庭教师兼保姆的特丽夏从门口进来,走到了站台边上。明明是废弃的车站,里面却汇聚了各种各样的人。穿西服的男性,穿礼服的女性,甚至还有穿和服的,这其中,大部分的人奥尔加玛丽都不认识,但是却也有两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个穿着旧西装,留着长发的憔悴男子,一个穿着和服,带着眼镜的女人。
男的是诺力吉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女的是法政科化野菱理。
不属于钟塔的十二个研究方针,十二科的任何一科──从外侧监视魔术协会的第一原则执行局──法政科。不同于同样追求神秘的魔术师们,属于管理、控制神秘一方的其中一人。因为法政科的特殊性,就算是君主也不想得罪他们。
“连法政科都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奥尔加玛丽瞬间觉得任务的难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但这是父亲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为了欧多克斯,我一定会漂亮的完成的。走吧特丽莎,我们去搭个话。”
说着,走向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带着两个弟子的韦伯刚刚拿出一根雪茄点上,
“我正想着不止是法政科的老鼠,哪边的君主也过来了,原来是现代魔术科啊。”
奥尔加玛丽骄傲的扬起下巴,手指轻轻缠着自己银灰色的长发,一副完美大小姐的样子。
“哼。即使是现代魔术科的傀儡,至少也记得我的长相吧?”
面对埃尔梅罗派的君主,奥尔加玛丽虽然心中有点发怵,但是嘴上却是一点也不留情。说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辛辣的话。
“久疏问候了,女士。”
韦伯熄灭了雪茄,将其装回盒内。面对这个身高还没有自己弟子高的少女,韦伯也不敢太过随意。就如少女说的一样,自己是现代魔术科的傀儡君主,而对方却是实打实的实力派君主之女。
“这位是......”
韦伯的寄宿弟子格蕾小声问韦伯。
“我是奥尔加玛丽·艾斯密雷特·阿姆尼斯菲雅。”
奥尔加玛丽骄傲的自我介绍。
“阿姆尼斯菲雅!”
带着兜帽的灰发女孩惊呼。
“没错,这位就是天体科君主之女。”
韦伯补充着。
“我知道你。你是矿石科上一代君主,那个出名的肯尼斯的替代品,被强行塞进埃尔梅罗派的活祭品对吧?”
韦伯有点头疼,虽然这个少女带刺的话都是事实,但毕竟是埃尔梅罗派的家事,已经很少有人会当面提起这事了。
那个烦人的化野也无意介入,仅仅带著一丝愉悦眯起眼睛。
“这直率的口吻不像时钟塔的特色呢。年轻的阿姆尼斯菲雅家族成员也会下山吗?”
“我们彼此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也无济于事。那么,你有看中的魔眼吗?”
奥尔加玛丽没有闲心说这些场面话了,直接打出直球。
“这个嘛,不好说。”
韦伯含糊其词道。
“哼。就算有,你也不可能说出来吧。在拍卖会前不能透露讯息。”
又是一发毫不婉转的直球。韦伯背后的格蕾都看呆了。
“这可未必。只要双方看中的魔眼不同,也有可能会减轻负担。你不也抱著这种意图吗?”
不过韦伯的应对也是游刃有余,毕竟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快三十岁的成年人,奥尔加玛丽这种只是话里带刺的小孩子还是很好应付的。
韦伯自己平时说话也就比她强一点,虽然不至于主动挑衅,但也总是夹带着讽刺和嘲弄。但是对这个未成年的孩子,韦伯难得的语气十分温和。
格蕾饶有性质的看着这个12岁的君主之女,别的不说,长相还是非常可爱的,高傲的姿态也是萌点。
怪不得莱尼斯小姐会说出女孩子是珍宝这种话。这种明明底气有点不足,还说着强硬的话的女孩也会激发出别人保护和哄的欲望呢。
格蕾这样想着,就看到奥尔加玛丽的背后又走来一个人。
那是一位那是一位头梳高髻,身穿紫色大衣,年约二十五岁的女性。从她腰际佩带的柔韧皮革教鞭来看,大概是家庭教师之类的吧。玳瑁眼镜与她古典的服装风格非常相称。
“奥尔加玛丽大人。”
他制止了正在说话的奥尔加玛丽
“两位是埃尔梅罗Ⅱ世与化野菱理大人吧。我是奥尔加玛丽大人的随从,叫特丽夏·费罗兹。来,大小姐。”
“做、做什么,特丽夏?”
“打扰了,之后再正式问候诸位。”
说着,她带着奥尔加玛丽匆匆转身离去。
不过,转身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吊坠划过一条弧线,被在韦伯背后的格蕾看在眼里。
格蕾拉了拉兜帽,挡住自己羞红的脸。刚刚的吊坠,姿势有点猥亵呢。
这一定是错觉吧。话说,这与我无关。
格蕾咽了下差点呛到自己的口水,就听到旁边的卡雷斯问老师的话。
“您不生气吗?”
卡雷斯是自己的同学,这次和自己一起跟着老师参与拍卖会。不过比起自己是老师要求来的,卡雷斯完全是求着老师让他带自己来的。
“即使对方是君主之女,可是对您也太失礼了吧。”
对了,卡雷斯好像还是贵族魔术师家族出身的。
“喔,因为那种程度的攻击就发怒,那会没完没了。不,或许我反倒对表现出那么简单易懂的敌意的人有好感。魔术师更害怕怀抱著善意接近的对象。”
韦伯撇了一眼旁边的带着微笑的化野。
“哎呀,你是指谁呢?”
他们闲聊着,不一会,雾变得浓了起来。
“雾变浓了。”
伦敦曾经倒是也被称作雾都。不过那时的雾都是带着恶臭的工业废气,此时的雾却是纯白的,没有异味的,仿佛童话中的仙境。
废弃的车站响起了汽笛声。
汽笛声震动着雾气,响彻在四周。那是应该早已废弃的,令人怀念的古老音色。
那震动直达腹腔的声响,是现代电车已经失去的事物。
蒙蒙冒烟的火车头接著现身,不久后显露出雄壮的整体。深灰色的车身无比威风,甚至像是在迷雾大海上航行的军舰。
“魔眼收集列车。”
不知道是谁,呢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