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你是没有听到哀家的话吗？哀家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织影的尸体给皇上！”
太后的话虽不如刚刚那般狂躁，但语气中的怒意反而更甚了几分。
然而，如老太监这般伺候了太后许久的近侍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怒意下的那一丝妥协。
是的，妥协。
这种在一国太后身上绝不该出现的情绪却在此刻出现了。
可他们并不惊讶，因为这样的情绪，在六年前，在更早的之前，在老皇帝还没死，太后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时就常常出现。
那个时候，她妥协的对象名叫，苏文卿。
那时的苏文卿权倾朝野，架空皇权，以宰辅身份成为了南楚帝国暗中的掌权者。
太后更是在这样的压迫下苦不堪言。
所有人都以为苏文卿死后，太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妥协。
可事实证明，一旦沉浸到骨子里的懦弱并不会随着时间和地位的变化而流逝。
这六年来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完全是因为没有出现一个敢于强硬对待太后的人。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所以太后妥协了。
老太监惊讶的看向沈先生，看着他处之泰然的模样，看着他自信的笑。
是有意，还是博弈？
总之他赢了。
“太后，在下觉得。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皇上太过仁慈，而太后放权太过。”
仿佛没有听到太后的威胁，沈先生将他的答非所问进行到底。
他，早已经拿定了太后不会杀他，也不敢杀他。
“你......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太后的心中显然起了什么异样的心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沈先生。
“太后。当年苏相把持朝政凭的就是他手上的暗卫，将朝堂里外的每一个人都拿捏的清清楚楚。”
“而如今，皇上有个暗楚。齐王殿下则有七影。可太后您什么都没有。”
太后的威胁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放的有些颓然，放的也有些野心。
她那双老迈却不失欲望的双眸中射出贪婪的光。显然，她希望沈先生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区区一个苏清洛可以将堂堂大楚朝堂弄的这般乌烟瘴气。完全是因为皇上的年轻，还有为情所困的幼稚。”
“而这一点上，齐王殿下也不承多让。”
“太后，皇上太年轻。在苏相的阴影下，他并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还需要您多多提携才是。”
“就像这一次，谁都知道苏清洛活着是个隐患。但皇上的坚持却把这个错误不断的放大。而您心中所想的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您需要力量，需要一个可以掌握这朝堂的力量，用绝对的实力帮助皇上平复这朝堂的乱局，而不是这般委屈求全的妥协啊！”
太后的呼吸明显已经开始急促。她的手甚至开始隐隐颤抖。
她再看向眼前人的神情中已经没有恨意，而是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欣喜。
她觉得他说的对。
“先生以为如何？”
沈先生笑了。如同之前在齐王府里被云逸请坐的时候，露出了一副高傲而蔑视一切的笑。
“利用织影和苏清洛，除掉暗楚和齐王，把这天下尽入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