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四月的云歌和傅安予和云歌分房而睡,除了那晚的两人是在云歌的房间里休息之外,云歌有自己独自的房间。
听说傅安予的卧室是他们的婚房,而云歌还没有进去那里过。
或许是心理上还没有接受吧。
周日上午的落云居,傅安予在书房里忙工作,云歌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本是一个安静美好的上午,可云歌的平和心情被一个来电打碎。
手心里拿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云歌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来电是她的父亲,云成君。
电话接通,是父亲一贯冷漠的语调,他的柔情,云歌只在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看见和体会过。
或许她身上的那份清冷就是遗传自己的亲身父亲的吧。
“你回云城了吗?”开门见山的问题,也是他打电话的原因。
“嗯,父亲。”
“你想调查什么,你知道自己的病情诱因的,如果你这次......”话语被轻柔的声音截断。
“父亲,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我能负责。”女子坚定的声音打断了电话那边男人冷漠却带着关心的话语。
父亲不满的情绪再次传来,“你知道自己什么,你以为自己的心理状况还能经历第二次的打击和恢复吗?
云城于你而言,不是家,是让你深痕累累离开的地狱。
我想,你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为阿丞找到骨髓,还想要找到当年的凶手,可是.......
可是,你又如何斗得过他们?”
云成君的悲伤随着这个感叹通过电流抵达云歌的耳边,过往也在敲击着她的心脏。
恐惧,不安,难过又不甘心的情绪像是被放出了内心的牢笼那样溢满在她的心房。
“可是父亲,我不甘心,那些人毁掉的差点是我的一生啊。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就要在黑暗里苟延残喘,而他们却活得光鲜亮丽。何况,阿丞已经不能陪我走下去了,那我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吗?”
云歌破碎压抑的声音带着哭腔刺激着作为父亲的云成君。
作为父亲,他亏欠这个孩子太多,即使是重逢后的相处也不能走进她已经苍夷的内心。
他也无奈,担心在交谈下去云歌的情绪就会崩溃。
“孩子,为何不尝试着放下呢?执念太过终究是伤人伤己,这些年我教你的修生养性,就是想要放下过往。”云成君似一个老者那样对云歌淳淳教导,想要用最平和的态度将云歌劝告。
可在云成君刚停下的那个空隙。
云歌像是带着报复性说:“那你能忘记我的母亲吗?还有我的姨母吗?”
云歌能明显感受到那边人的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显得若有若无。
“我不能忘,因为我的成长是她们用生命成全的,既然我觉得没有了那个让我爱这个世界的动力,那么我下地狱之前我一定会拉着他们为我陪葬。”说到最后,女子向来清冷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的癫狂。
她一直想要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她崩溃了。
阳春,四月,本该是温暖的时节,可不知道为什么云歌感觉自己如同坠入冰窟。
云成君对云歌的问题答非所问。
“知秋,你和爸爸实话说,你是不是病情又复发了?”
一个长辈严肃的声音,好似在说温情的关心。
“父亲,我很好,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云歌的声线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冽冷淡,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挂掉电话的云歌,就像是被抽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她疲累地回到床上,带着情绪崩溃后的劳累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可她没有发现,在睡梦中深受梦魇的她,脸上一直淌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