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刚进餐厅，就看到了局促不安的周远学长，和他身边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女孩子。
这种情况，好像不大妙啊。
趁她们还没看到自己之前，顾染转身就走，可她刚走出两步，就被人扯住了头发。
顾染吃痛，当即停了下来，右手摸到拉住她头发的那只手，再顺着那只手摸到麻穴，用力摁了下去。头发立时重获自由，看来褚君以教的办法还挺有用的。
顾染活动了下手腕，转身朝周远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几个女孩子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她大致猜到了这是什么事儿了。
为首的女孩有一头棕色长发，“你就是顾染？”
顾染很淡定，“是的，请问学姐是……”
“你大爷的！就是你勾搭的我男朋友？！”
她的声音很大，刹那间，餐厅的人都在往这边看了，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拍小视频。
顾染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如果今天这事解释不清楚，她是没法再在学校混了。
于是她也提高了声音，故作惊讶地说，“周远有女朋友？”
她是在报道的时候认识的周远，这位学长相貌不错，性格也很温柔，顾染对他的印象很好。在帮她搬完行李后，两人交换了联络方式。
后来他就开始时不时地给顾染发消息，吃没吃早饭吃没吃午饭吃没吃晚饭之类的，还有什么早安晚安和令人尴尬的飞吻表情。顾染终于理解了，褚君以说的那句“她们好烦”是什么意思。
她本来是想今天出来和周远见一面，委婉地表示一下她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可没想到遇到了现在这个情况。
周远从来没提过自己有女朋友，朋友圈里也没有任何秀恩爱的痕迹，顾染也就以为他是单身。他发的那些消息里不乏暧昧，现在这样，想必是正牌女友发现了他的所为，然后又被他误导成是自己主动勾搭的周远吧。
混蛋渣男！
听到顾染的反问，棕发女孩楞了一下没再说话，她身边的女孩却开始谴责起了顾染。
事实比想象更难控制，难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顾染的解释只能哽在喉中，眼泪几乎要流了下来。
将要爆发之际，顾染腰间一紧，被人搂进了怀里。她转头看去，是褚君以。
女孩们也安静了下来。
原因是褚君以生得太过好看，看着他那张脸，就让人生不起气来。顾染就不一样了，她生得温婉清丽，这种长相稍有不慎，就会被认成一朵白莲。
“学姐们长得这么漂亮，说话也要温柔一点，别欺负我的小青梅啊。”
褚君以生气了。
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顾染很清楚他的脾性，一般来说，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很多事情褚君以都不会计较。褚君以生起气来不会大吵大闹，相反的，他会微笑，笑得跟男朋友一样温柔，但脑子里想的全是过会儿怎么打人。
顾染已经镇定了下来，一脸正气地对棕发女孩说，“在周远的朋友圈里，我没有看到任何秀恩爱的内容，他也从来没提到过你的存在，请学姐仔细想一想这是为什么。无心之错，学姐，对不起了。”
说完，她就拉着褚君以的手离开了餐厅。
走出很远后，顾染才开始低声啜泣。
褚君以牵着她的手去了花架下，擦干净长椅让她坐下，除了顾染和褚君以外，这里没有旁人了，顾染这才将小声啜泣转换成了嚎啕大哭。
褚君以拿出纸巾，单膝跪地，极其耐心的帮顾染擦眼泪。他的动作很轻，像蜻蜓吻过水面。
“顾小染不哭啊，等会儿去吃甜品好不好？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别因为他浪费眼泪了，叔叔阿姨知道了多难过啊。”
顾染摇头，拿过他手里的纸巾抹去眼泪，“我就是觉得丢脸，被人骗得这么惨……”
“对，他就是个人渣。”褚君以揉了把她的头发，一脸宠溺，“打他一顿给你出气怎么样？”
顾染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他是谦谦君子褚君以啊，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暴力的事。
可两周后周远就被人打了，听说是在一个人出门买夜宵的路上，被拉到了学校附近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里，爆打了一顿。
每一处伤都完美地避开了要害，所以周远伤得不重，但是特别疼。
那人遮住了脸，小巷里又没有监控，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周远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南南后来知道了周远的所作所为，一身正气的她自然恨透了这种渣男，听说了他被打之后，特意点了份炸鸡庆祝，还下楼买了两罐啤酒。
顾染想到的则是，这件事情不会是褚君以做的吧？
如果是的话，她真的挺愧疚的，毕竟她已经很久没跟褚君以说话了。如果有人无缘无故的这样对她，她早就把那人拉进黑名单了，更别说去收拾欺负她的人了。
顾染一愧疚，就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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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染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
褚君以发来了消息，说是给她买了早餐，现在在楼下等她，时间是……半个小时前。顾染回复了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简单洗漱过后下了楼。
褚君以就在宿舍楼前的那颗榕树下站着，顾染小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那个……”顾染低着头，欲言又止，“之前我那么长时间没跟你说话，你不生气吗？”
褚君以笑得特别温柔，揉了把她的头发，“不生气，我怎么会生女朋友的气呢？”
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词语，顾染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疑惑。
“昨天在电话里说好的事，忘了？”
顾染找到通话记录，昨天晚上果然有一通和褚君以的通话，她惊到差点咬到舌头，“我……我跟你说什么了？”
“我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褚君以一脸认真，“你说可以。”
顾染懵掉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走在路上看到了一堆钞票，然后这堆钞票还主动跳到了她怀里。她竟然占了褚君以这么大一便宜？！
脑门突然被褚君以轻弹了一下，“骗你的，顾小染。”
顾染松了一口气。
“下午悠悠球社团招新，我会表演，来看吗？”
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落在了少年身上，顾染总觉得这世界对他格外偏爱，不然怎么解释此时此刻，每一片阳光都落在了恰到好处的地方，和他共同造就出一种动人心弦的魅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