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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刘小六的哭诉

沈炼将竹筏划至对岸后。

竹筏之上沈炼好奇的问道:“老丈可认得那擒住黑茂才之人?”

老艄公眯着眼仔细瞧了瞧答道:“看着好像是黑家老三,黑宝!”

“哦?不知老丈可愿意和小子说一下这黑家老三?”沈炼恭敬道。

老者一摆手道:“公子不必如此,公子既然想听,那小老儿便多说几句,这黑家老三也算是一个汉子.......”

老者对黑家老三的评价颇高,浑然不似其他几个兄弟,据他们说,这黑宝,从小便跟随形意门的一位长老学艺,很少在府里出现,只是偶尔逢年过节时才回来住几天。那位形意门的长老是在云游时,碰见的黑宝,长老特别喜欢黑宝,将一身压箱底的功夫都倾囊相授,而黑宝也没有辜负他师傅的期望,将一身功夫练得是炉火纯青。由于长老喜欢云游,于是便带着黑宝云游四方,沿途行侠义之事,奈何长老着实是上了岁数,在途中便羽化了,这一年黑宝二十二岁,他安葬了师傅,便回到黑家,辞别了家中的兄长,便遵循师傅的遗命,侠之大者为民为国!便投军去了。万没想到,这黑宝短短几年的光景,竟然真给他闯出了一番天地!

沈炼听到此处不由得抚掌赞道:“真是条侠义的好汉。”

老艄公也不由的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点了点头。

——————

此时的黑家厅堂内。

黑龙赶忙从座位上下来一把抓住黑宝的胳膊,哈哈大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来来,快些起来,三弟这些年受苦啦。”说着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不说了,你能回来大哥高兴,快陪我喝酒!哈哈哈”黑龙将黑宝搀扶起来,瞥见被扔到地上的黑茂才不禁问道:“三弟,老四这是......?”

黑宝踢了一脚装死的黑茂才冷喝一声:“你自己说吧!”

黑茂才一骨碌赶紧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不敢去拍打,他从小便怕黑宝,虽几年未见面,但心里还是打怵,开口解释道:“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就是和卖布的老柳家的二闺女说了会儿话.......”话越说越声音小

黑宝怒哼一声:“混账东西!”话音未落,又一巴掌抽在黑茂才本就浮肿的脸上,只打得黑茂才原地转了三四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黑龙看着自家老三将老四打得如此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唤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将黑茂才抬出了厅堂,黑宝这才出言说道:“这混蛋,竟然当街调戏良家少女,要不是我看见的早,恐怕那姑娘就被他当街给扒了!”语气中的怒气溢于言表。

黑龙知道黑宝的脾气秉性,也没替黑茂才出言解释什么,温言道:“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伤了和气,消消气,来,坐下陪大哥喝酒,老二你也坐下喝酒。”黑虎答应一声也坐了下来。

兄弟三人各自来到桌前坐下,黑虎刚一坐下便开口问道:“老三,听大哥说你现在是将军了?”

黑宝应了一声答道:“是的,二哥”

黑宝的回答让黑龙一扫被沈炼弄得有些郁闷的憋闷,心情大好的说道:“那三弟今后有何打算?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大哥心里可是盼着咱们黑家能传宗接代呐!”

黑宝淡然道:“大哥,我在军中公务繁忙,没有闲情谈婚论嫁,况且我还没遇见动心之人。”

黑虎知道大哥的心意,便插言道:“老三,话不能这么说啊,大丈夫立于世间,三妻四妾很正常,要不先纳几房小妾,等碰见中意的再明媒正娶也不晚。”

黑宝摇摇头道:“大哥、二哥,老三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凑合的人,你们也知道,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见黑宝态度如此坚决,黑龙和黑虎也不便在此话题上再多说什么,黑龙端起酒杯默不作声看着杯中酒,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黑宝见状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没等黑龙说话,黑虎赶紧接茬怒气哼哼道:“还不是因为那姓沈的小子。”

“姓沈?他是何人?”黑宝询问道。

黑虎义愤填膺的道:“这他妈姓沈的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听说他原先是七星门的下人,偷学了七星门的武功,怕被人追杀,躲到咱们饶安,没想到他自打来了以后,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坏事做尽,阴险歹毒,还和咱们黑家作对,今天大哥寿宴,大哥给他几分面子请他来吃请,万万没想到,这姓沈的,在正席上还折了大哥面子,还扬言以后要把咱们黑家赶尽杀绝,我是打不过他,要是我有老三你这样的武功,我早就把他舌头拔下来了,大哥仁义不愿提起,我可不能不说!”

黑宝闻听此言勃然大怒:“还有这般事情!二哥,你告诉我那沈家小子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把他手脚砍下来!”

黑龙摇摇头,面露为难之色地说道:“三弟,今天是我的寿宴,不要乱造杀孽,明天再说吧。”

黑宝闻言也只得压住心中怒气,看着黑龙道:“好,我听大哥的。明日我再去!”

黑龙此时见日头高挂,算算时间,该是晌午时分了,他看了看黑宝说:“三弟,走,随大哥去敬酒!”

黑宝爽快答应:“好!”

兄弟三人来到院子里,面对前来祝寿的众人,黑龙朗声道:“诸位,今日来参加黑某寿宴的各路英雄豪杰,黑某在此感激不尽,以后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要黑某能力所及,必不推辞,来!诸君共饮此杯。”

前来祝寿的众人齐声道:“谢黑帮主,祝黑帮主,洪福齐天,寿比天齐。”

一时间宾主尽欢.......

——————

第二天,天阙门内,天阙门的门众紧张忙碌的做着各种工作,而沈炼则悠闲的坐在厅堂门槛上捧卷阅读,范元浩陪在一旁,看着沈炼摇头晃脑的架势,不由的觉得好笑。

大门外一连串的马蹄踏在青石之上的”嗒嗒”声传来,范元浩抬眼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玄甲,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星目,威势霸道无比,他笔直的站立在大门口,一只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脸上如同古井一般,不见任何神色。惟有一袭黑色披风,被温柔的东风掀动衣角,微微拂动。他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精壮的汉子,更加衬托他的不凡!

“朋友,既来我天阙门就是兄弟!快请进来喝杯热茶吧!这里避风。”沈炼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笑道。

“你就是沈炼?”那人冷冷地问道。

沈炼不紧不慢的答道:“正是沈某。”

见那人不为所动,沈炼哂然一笑“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向那人上前几步,淡淡地道:“很好,果然是个人物,也不枉我跑这一趟。”那人淡漠地道,眼中闪出一种异芒。

“朋友大老远跑来,便是为了说这句话吗?”沈炼淡淡地笑道。

“怪不得我大哥说你是狂傲之人,你果然够狂,不过你欺压百姓,恶贯满盈,今日我便替百姓讨一个公道!”那人声音冷厉而充满自信地道。

“哦,真是这样吗?你似乎对我知道得很多,能告诉我阁下是什么来路吗?”沈炼装作惊讶道。

“在你死的前一刻我会告诉你的,你不要急。”那人神情有些木然地道。

“你好像比我更狂,却不知你是否有真实本领能放倒我,我真想尝尝被人杀的滋味是什么感觉,若是你真的能够杀死我,我会感激你的。”沈炼神情无比的从容笑道。

沈炼扭头向范元浩和院子里的几人望了望,淡淡地道:“唉,真是可惜呀可惜!兄弟们,你们看堂堂的赵国游骑将军,竟是如此的愚笨之徒,也罢,你们先找个地方避一下,免得黑宝将军伤了百姓!”

那人一惊,惊讶地道:“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我去黑府给你大哥祝寿,正巧你刚带队而回,当时我正在水上划竹筏呢,瞧的真切着呢。“沈炼不紧不慢地道。

黑宝也不隐瞒道:“那又当如何,我大哥说你,不守王法,欺压百姓。今日你便授首吧,是你自裁还是由我代劳?”

沈炼哈哈大笑:“黑宝啊黑宝,我知道你是侠义之辈,可你当你大哥是什么好东西?!我来饶安的时日尚短,你且听听饶安的百姓是怎么说,再来杀我也不迟。”

这时,一个刚入门的门众挺身而出,面对黑宝道:“黑宝少爷,你可否还记得我是谁?”

黑宝见此人称呼自己少爷,也不由得打量了一会儿眼前之人,却有几分眼熟,摇头道:“看你很是面善,不太记得了。”

这门众面色一暗道:“也是,当时我就是个小小下人,黑宝少爷怎么会记得我呢?那不知少爷是否还记得八年前,差点被黑虎打死的黑府下人刘小六?我就是被你救下的刘小六啊!”

黑宝一愣仔细端详了一阵,又疑惑又惊讶的说道:“你是刘小六?”

刘小六见黑宝认出了自己,喜笑颜开,一下跪倒在黑宝的面前,也不管这初春的寒风冷冽,一把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一副消瘦的身板,可在他身上却横七竖八布满着一条条扭曲如同怪蛇般的粗大疤痕,天阙门众人见着也是心中一惊,他们平时和刘小六的关系不错,知道这小子很是勤快,也很是乐观,嘻嘻哈哈的,却不曾想到,他竟遭过这般的苦难!

刘小六看着黑宝,渐渐地眼中雾气升腾,哭诉道:“黑宝少爷,我刘小六不会说什么大话,可你那几个亲兄弟,把这好好的饶安城扰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多少人家妻离子散,有家难回,家破人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接着道:“您救了我,我感激您一辈子,可我妹妹,没人救她,她被黑茂才那畜**淫致死,她死的时候才十四岁啊!!!”说罢,便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黑宝见状,赶紧伏身将刘小六扶起来,给他穿好衣服,天阙门的门众,有几人见黑宝确实不是恶人,就走上前来将刘小六搀扶进了下房。

沈炼此时将手中的书本一合,站起身来,走到黑宝的面前,一侧身,右手一引道:“黑宝将军,请!”

黑宝朝身后的两个护卫淡淡道:“你们在外边等候便可。”

两个汉子,躬身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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