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2022
余阳被接回了月光岛。她终于醒了过来，看见麦文卧在床边，她手指轻微的动弹了一下，麦文瞬间惊醒，看见余阳醒了过来还在冲着他微笑，这才松懈下来。“你醒了。”麦文温柔的对她说，余阳微微颔首；麦文就那么看着她，眼中突然溢出了泪，他故作坚强的遮住眼睛:“你没事就好了。”余阳突然不动了，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样，麦文叫了她几声才意识到是雪莉在和她说话……他没有打搅她们，这件事让雪莉去说也比他去说要好得多，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余阳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半晌她问了一句:“你愿意让我这么做吗？”麦文一言不发，他的内心一定不愿余阳离开，但巴伊扎特说的未来并不遥远，人类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他对余阳说，这些年余阳就像自己的女儿，现在卞阳不在了，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愿意去。”她忽然说道，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牵挂的了，亲人已经离她远去，但如果还能为麦文、于伯文做点什么，她愿意去做；更何况这个世界现在留给她的只有阴影，离开也是逃避的一种方式。“用我一个人换这个世界……这笔买卖很划算……”她轻松的笑了笑。
“你……想好了？”麦文面无表情的问她。她点了点头，躺下去转过身，眼泪已经打湿了枕巾，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沉的睡去。
章丘和于佳来到汪楠的墓前，于佳仿佛苍老了很多，她明明已经想好在苏达和汪楠之间该选择谁，但他选好的那个人已经离她而去了……想到这她的眼泪就落了才来，她不明白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试炼，但结果都是对她巨大的打击。章丘在一旁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便放在墓前:“他是个英雄。”他知道汪楠犯过错，但他已经用了生命去弥补，这是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的。章丘向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于佳久久的注视着墓碑，什么也没做，仿佛汪楠就站在那里，从未离开一样。
他站在角落里，等两人离去了才走出来，天上飘起了小雨，他站在牛毛细雨中向他鞠了一躬:“我不怪你……你是个英雄。”他忽然感觉到头顶多了一把伞，一转头看见了于佳。他立刻把头转回去，不想让她看清自己的脸——现在他如此丑陋，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无论如何他再也回不到于佳的身边了。
“苏达，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算是圆了我的一个遗憾。”她抓住苏达的胳膊，“我知道一切都变了，但我只想告诉你……”
“于佳！”苏达打断了她。“你不会想看这张脸的。”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要祝福你，你找到了一个足够爱你的人，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可能我就不该再次出现，这样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说完他挣脱了于佳，想要离开；“你又要去哪？再一次不辞而别吗？”于佳大喊道。
“这里不会欢迎我这样的怪物……我向你保证，如果你需要我，我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于佳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保重。”她走了，没有回头，她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她不想让苏达看见自己的眼泪，听到自己的哭声，那样他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
巴伊扎特穿着囚服，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我嘱咐过他们了，他们会照顾你的。”巴伊扎特看了麦文一眼，僵硬的冲他笑了笑，表示接受了他的好意。“余阳同意了。”麦文犹豫了好久才告诉他这一消息，巴伊扎特这才涌动起一点波澜，那双眼睛里也有了一丝光亮:“我们都欠她一个情。”麦文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燃:“我会照顾雪莉的。”巴伊扎特再一次笑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觉得这是自己余生的最后一支烟了……
苏达最后一次看向这个城市，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再见了，于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