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凌中和和赵云栖赶紧赶到医务室,看见了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目的徐花月。赵云栖抓住一个医士问:“花月她怎么样了!”那医士无奈地说:“她全身主要有两臂,左小腿,右大腿骨折,而且颈椎和肋骨多处轻微骨裂,实在不太乐观。”
“这……怎么伤得这么重……”赵云栖没了胜利的喜悦,眼神语气中满是悲凉。“好了,”凌中和走上去拍了拍赵云栖的肩膀,说:“那个武者没流过血呢?这也正常。”“唉!可她是……”赵云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和凌中和相顾无言地守在徐花月身边。
三个月后……
“凌绝,赵平,徐花月,明年见!路上慢点啊。”殷明德在学监门口向三人挥手。“师父再见!”凌中和转身向殷明德深施一礼,赵云栖和徐花月也赶紧回身作揖。
“黑虎拳二十四式都已经交给你了,回去记得好好练习,不要偷懒啊。”殷明德笑吟吟地看着凌中和,看得出来,他心情真的很好。
“明白,我一定好好练习。”凌中和点点头。殷明德又对赵云栖说:“你和凌绝的阴阳合击要勤于练习,不然他日临敌,气势不能合一就麻烦了。”“学生谨记!”赵云栖点头称诺。
“嘿嘿!我差点忘记徐花月了,你伤好彻底了吗?”殷明德走到三人面前,亲切地问徐花月。“先生,我伤早就好了,多亏您的内力调节和正骨技术,我的伤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好了,您还这么关心。”徐花月毕恭毕敬地说,她那难得一见的乖巧模样让凌中和与赵云栖都有些心动。
“那好吧,路上慢点!”殷明德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引人注目的不舍。
三日后,坪山村后山的一处坟地……
夜深人静,凌中和与赵云栖跪在凌广秋墓前,凌中和深情地说:“父亲,今日,我在您墓前与赵云栖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我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砰砰砰三个响头。赵云栖也跪着说:“凌叔叔,我虽然没见过您,但我既然和凌中和结为兄弟,那您也就是我的父亲了,请受儿子一拜!”说完,也和凌中和一样,砰砰砰三个响头。
这时,凌中和掏出一帖兰谱,递给赵云栖说:“这是我的兰谱,没想到吧?”赵云栖看了一笑,也掏出一帖兰谱,说:“嘿嘿!心有灵犀嘛。”赵云栖打开凌中和的兰谱,上面写着四行字:
丈夫在世当有为,
不然白发空自悔。
立身求道何艰阻,
良知二字岂能昧?
凌中和打开赵云栖写的兰谱,上面也有四行字:
一朝与君识,叹往昔不智。
剿匪初共死,黑虎塞北峙。
巨猿苦练日,文远落败时。
今朝金兰系,光阴已如逝。
两人看完兰谱,对视一眼,大笑几声,随即又相顾流泪。
赵云栖掏出一支箭,凌中和也站起来,两人在凌广秋墓前折箭为誓,异口同声说道:“自今而后,若有相背,犹如此箭!”
凌中和说:“云栖,我在想,要是庞文远看见你的兰谱,他会怎么想?”赵云栖笑笑,说:“他爱怎着就这么着,我就这么写了。”
“诶,你可真不厚道。”凌中和拍拍赵云栖的肩膀,但并不是表示不满。“那么,上路吧。”赵云栖说道,此时两人都感受到一种亲如兄弟的感觉。但就在这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深情注视:“喂我说!你们两个还要多久啊?我在这干站着多久了?快一点行不行?”
两人回头,看见伫立在远处寒风中的徐花月,她虽然不怕冷,但站了这么久,也有些不耐烦了。
“别这样,这里可是中和父亲的坟墓啊。”赵云栖劝道。“凌哥哥,我错了……”徐花月听了赵云栖的话,猛然醒悟过来,向凌中和道歉。“没事儿,我父亲以前交代过我,不要在村子里多逗留,咱们现在就走吧,到了下一村再找地方住。”凌中和挥挥手,没有责难徐花月,但却让她更加惭愧。她低着头,跟着凌中和与赵云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一路无话,五天后,三人顺利赶回原辰府……
“中和,这里就是原辰府了。”赵云栖指着远处的城门说。
凌中和仔细看去,只见那城门虽然不如秦光府城门那么高大雄伟,但却别有一番文气,有些塞北江南的意思。已是大寒时节,但也不怎么冷,进城的路上一副商旅繁荣景象。
“那还等什么呢,快走吧!”徐花月早就等不及了,拉着凌中和与赵云栖就走。
进了城,赵云栖带着他们走过好几条街,来到了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比秦光府还繁华数倍,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叫卖歌舞之声络绎不绝,行人神态皆慵懒富足,没有丝毫寒酸凄苦之象。若是拿这原辰府与那坪山小村对比,绝对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凌中和做梦都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繁华之处。
但赵云栖和徐花月好像对这些景象习以为常,一进了城,他们俩就显得轻车熟路,赵云栖带着两人,很快走到了赵府的门口。
“砰砰砰!”赵云栖敲了敲门,门立刻被一个看门的中年汉子打开,他问:“你们什么人?”赵云栖拿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一晃,那汉子看见玉佩,立刻肃然起敬,回头喊:“管家!管家!”里面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等等,来了!”
那老人快步走到门口,一看赵云栖,就说:“啊!是三少爷和徐大小姐回来了,快请进!”说着,推开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赵云栖说:“陈叔,您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是小辈,不必多礼。”“诶,不不不,听说少爷您已经有七段的实力了,那在家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了,怎么能不客气呢?”从这个陈叔的口气中,凌中和不难听出,这赵家也个是以实力为尊的家族。
等三人进去了,陈叔才看着凌中和问道:“少爷,这是哪位啊?”他看着凌中和衣着普通,知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也没有用太尊敬的语气。“哦,这位我同窗,我们是金兰之交。”“金兰之交?”陈叔摸摸头。“嗯,就是金兰之交。”赵云栖确切地点点头。
“哦,原来是少爷的金兰之交,那老夫失礼,快请进。”陈叔见赵云栖言之凿凿,也不敢再三诘难,赶紧叫几个仆人过来,帮三人把行礼搬了进去,凌中和想问一下他们把自己的行礼搬到哪里,但忍了忍,还是憋住了。
三人走到一处厅堂,在桌子前坐下,陈叔叫几个仆人去泡上茶,然后问凌中和:“这位公子,您贵姓,哪里人氏?”“哦,在下免贵姓凌,是北路州广南府心哲县坪山村人。”只见凌中和每说出一个地区级别,陈叔的脸就愈发灰暗几分。
“哦,那公子您武者道有几段了?”陈叔生硬地问。“在下不才,武者道七段。”“嗯?”陈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隐蔽的疑惑,他说:“那公子真是实力非凡,日后还请多多关照。”说完,转过身去,大步走出房间,头也不回。
“云栖,这陈管家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看着他就那么感觉不对劲呢?”凌中和当然能感受到陈叔对他的不屑态度,等陈叔走出房间,他赶紧问赵云栖。“唉!甭提了,这个陈叔看着个老实人,其实背地里狼心狗肺坏的,他就看不起我有气核,跟我那些兄弟一伙的,你也别给他好脸色。”
“那我要是见到你的那些兄弟们,那我会不会遇到麻烦?”凌中和有些忧虑。“哼!他们那些不学无术家伙,我告诉你,只要不打那些老人们的脸,该怎么收拾他们就这么收拾他们。”赵云栖提起那群本家兄弟,却丝毫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
“嗯?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可能会和他们打起来?”凌中和更不解了。“嗯,是啊。”赵云栖确切的点点头,说:“五天后是我们赵家春节晚宴,到那时,他们肯定会挑衅你,你不用承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他们只会更厉害。”
“唉!”凌中和叹了口气,说:“云栖啊,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是邀请我来你家过年啊,还是来和你们家兄弟切磋的?”“没办法,你不是在我这种环境长大的,你体会不到我的感觉,他们就是那种人,在我们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之前,只能以这种办法,维护自己最基本的尊严。”赵云栖说起这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好吧。”凌中和已经无言以对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平儿,你回来了?不是说我叫人去接你吗?你还自己先回来了。”赵云栖一听,赶紧站起来,快步迎向门口。下一刻,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容貌和赵云栖有七八分像,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但已经长出了一大把胡子。
“父亲,这是我同窗好友,凌中和。”赵云栖迎接着父亲坐下,转头向凌中和介绍道。
“叔叔好,我叫凌绝,是赵云栖在正第学监的同窗。”凌中和向那中年人拱手作揖,他能感受出来,赵云栖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是真诚的。
“诶,不必多礼,既然你是平儿的同窗,那你以后就叫我赵叔叔就行了。”赵叔叔挥挥手,对凌中和的态度半是亲热半是客气,毕竟,自己儿子的他还是清楚的,能带到家里来的绝不是什么狐朋狗友。
“咦?花月你也来啦?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高了!是来叔叔家玩的吗?不错,我叫人去你们家替你报个平安,你就安心在这儿玩几天吧。”赵叔叔虽然没有看不起凌中和,但也没太注意,毕竟凌中和看着也不像什么高手,所以他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徐花月身上。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凌中和想。
第二天,晚上……
“唉呀呀!这不是三弟吗?听说去了秦光的正第学监啊,不知学得怎么样啊?”酒席上,一个锦衣貂裘的青年,看起来比赵云栖大了约三四岁,举杯对赵云栖说。“不敢当,雕虫小技而已。”赵云栖神态淡漠,好像面前的不是自家堂兄弟,而是什么潜在的敌人,凌中和看着,也替这赵家哀叹,觉得这不像一个家族,倒像一个争权夺利的官场。
“诶呀,这位公子是谁啊?相貌不凡,衣着讲究,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种平凡人。”这个青年注意到了凌中和,但他完全就是胡扯,凌中和的衣着一点都不华贵,虽然相貌还好,但因为衣着的原因,看起来并不英俊。
凌中和想了想,但还是决定回答青年,他清清嗓子,说:“鄙人不才,是云栖的同窗。”“哦呵呵,原来是三弟的同窗啊,不错,果然臭味相投。”青年神色突然变得凌厉,看来刚才是装的。
“砰”一声,赵云栖拍案而起,大声说:“赵唐倥!你别欺人太甚!”但他的声音在人声鼎沸的酒席上并不引人注目。“哈哈!原来三弟也有大发雷霆的一天。”赵唐倥一点也不害怕赵云栖的怒火,晃晃手指挑逗道。
“怎么?你这是看不起我同窗吗?”赵云栖此时到也不生气了,要是他经常这么生气,早就被气死了。“哦不不不,这位公子我可伤不起,要是我三拳两脚把就他打废了,一来赵家脸色不好看,二来也显得你没面子。”赵唐倥看样子根本看不起凌中和,毫不犹豫就口出狂言,但他的脸色比他的话还难看。
“这位公子,我想,既然我只是一个客人,那你们兄弟就不必为了我不快了。”凌中和知道赵唐倥把自己的礼貌当成软弱,但他的确不想挑起事端。
“不敢来就直说嘛,何必推辞呢?本公子又不是什么盛气凌人之辈。”从语气中能听出,赵唐倥很想打,也很自信,但他不想担上这个挑事的罪名,所以就尽量激怒凌中和,但凌中和的情绪又岂是他能左右的。
“好!那就来吧,我赵家风俗尚武,切磋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中和你就去吧。”赵云栖一拍凌中和肩膀,“逼上梁山”为凌中和做了主。
“好好好!请——”赵唐倥听了这话,脖子一拧,摆出一个“请”的动作,他等的就是赵云栖这一句,他要在这家族聚会上,狠狠打赵云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