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范佳大方地开口。
杭知颂和慕容婷、沈慕约好了在操场的一号出口汇合,果不其然,二人已经在等她了。
“你们好!”范佳朝慕容婷和沈慕打招呼,慕容婷和沈慕不认识范佳,但还是礼貌道:“你好。”
“这是你同学?”沈慕问道。
杭知颂点了点头。
四人走向二号食堂,主要是汤食和面食,她们都点了同样的酸汤米线,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据范佳说,她是市里的小镇来的,考上一中的人只有两三个,到这里来,她一个人也不认识。相比较,杭知颂、沈慕、慕容婷幸运了很多。
杭知颂原本担心慕容婷和沈慕见了范佳可能不高兴,现在看来就是多想了,她们聊的很投机,杭知颂也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看到陶珩了吗?”聊着聊着,慕容婷把话茬引到杭知颂身上。
沈慕也看向杭知颂。
“陶珩是谁?”四人里面只有范佳一人不知道陶珩。
“你们班的一号,也是杭知颂的小学同桌。”慕容婷道。
杭知颂没说话,看没看到又怎么样,现在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沈慕开口:“好歹也是小学坐了四年的同桌。”慕容婷认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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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也有训练项目——拉歌。
为了方便,各连队站成了四列,一班刚好四十人,十人一列,杭知颂站到了陶珩旁边。
夏日的晚上是有风的,凌乱了杭知颂扎好的头发,杭知颂用手挽了挽。
她心里有点乱,要是不认识还好。但是认识,你认识的那个人还不记得你,她有很多次都想冲动地跟陶珩打一声招呼,但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呆子长大了,她也长大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
教官吹了一声口哨,全场寂静下来:“现在先听一遍今晚要唱的曲目。”
杭知颂站直身子。
很快广播就放出了音乐:“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音乐的调子很豪迈,操场只有歌声在回荡,学校四处都有很亮的照明灯,天空中有一架无人机在周旋,记录军训过程。
杭知颂旁边的少年很安静,没人找他说话,他也没有找别人说话,好像将他自己完全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杭知颂斜着眼睛偷偷地朝陶珩那边瞄去,陶珩仰着头,盯着讲台上总教官头顶的灯望。他的平头规规矩矩没有一点碎发,一丝不苟,他的睫毛很长,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睁开,鼻梁很高挺,唇瓣紧紧抿着。他的皮肤细腻得不得了,毛孔都几乎看不见,浑身上下有一种淡淡的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洗发水,就是一种让人喜欢的味道。还有他的喉结……
杭知颂立马收回眼神,停止对陶珩的打量,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才好,神色慌乱,只好低下了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杭知颂的肩膀:“同学,你留鼻血了。”
杭知颂听到后定了一下,随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湿湿的温热,杭知颂看着自己的手,沾上了红色的血迹。
“同学你有纸吗?”杭知颂第一个反应就是问刚才提醒她的同学借纸。
“没有诶。”那个同学又帮她找附近的其他同学借。
眼看鼻血要流出来了,杭知颂立马仰起了头,转身问范佳借纸,可是范佳也没有纸。
杭知颂很着急,怕鼻血流下来,这时,一只拿着纸巾的手伸了过来,杭知颂没注意是谁递过来的纸,就直接往鼻子上擦了。
杭知颂堵了一会鼻子,鼻血才总算停住。
反应过来,那纸竟是陶珩递过来的。
杭知颂看都没看陶珩的脸,只是一个劲地对陶珩说:“谢谢,谢谢。”
陶珩半晌都没有说话,在杭知颂都以为他不回话时,他来了句:“不用谢,流鼻血是你上火了。”
杭知颂抽了抽嘴角,心想:我一定少吃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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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的第二第三天第四天都是重复着白天军姿齐步走踏步走,晚上拉歌看电影,重复着没什么特别,自从流鼻血事件,杭知颂看到陶珩就是一脸不自在。
杭知颂虽然涂了防晒,但是每天在太阳下暴晒,还是黑了一圈,连带着脸部有些发红,她都不敢照镜子了,皮肤也火辣辣地痛。
第五天的项目是拉练,距离是二十公里。
很久之后,杭知颂回忆起高中的军训,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那天了吧,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刻虽然已经是初秋,但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地上都在冒烟。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杭知颂喝了一口水,擦了擦汗,冲着旁边的范佳:“范佳,还有一半了吧?”
范佳也是抹了一把汗水,想了想说:“应该……是吧。”
旁边的教官:“快点,才三分之一就受不了了?!”
杭知颂想哭的心都有了,脚下明明像针扎一样,却不得不走下去。
路程走了大约十五公里后,到了一个社区服务站时,暂作休息。
杭知颂的脚很痛,她猜是起泡了,她把鞋脱了,将袜子脱到脚后跟。
杭知颂的左脚的确起泡了,脚后跟一片全部红了,周围有一些液体,可能是伤口化脓了。
原本杭知颂还不觉得有多痛,一看到伤口自己都不忍直视,痛觉也大了起来。
范佳嗓门是有些大的,她看着杭知颂的脚后跟道:“化脓了,我帮你跟教官请个假吧。”
杭知颂知道自己走下去会让伤更严重,反而会影响接下来两天的训练,也就不扭捏,让范佳向教官请了假。
教官看着杭知颂的伤口严重,准了假,叫来学校跟队的医疗车,让杭知颂先回学校。
陶珩一直坐在离杭知颂不远的地方,他看到杭知颂化脓伤口后,皱了皱眉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一直到杭知颂离开,才撇过头,望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