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琛背着婉凝到了德贵妃宫中,安置好婉凝后,交代了秦恩几句才离开,他也没回王府,而是遣人去燕王府和镇国公府报信,毕竟晚宴结束时镇国公本想留下等婉凝,秦琛劝他先离开,对镇国公说了会把婉凝安全送回家。
秦琛跑到慈宁宫,秦谨刚回来和太后告知完敏妃生的是皇子,且婉凝因为过度劳累睡过去了,说完这些事秦谨正要离开时秦琛就跑进来了,秦琛无赖似的要在慈宁宫住下,太后也宠这个孙子,所以秦琛今晚就住在了慈宁宫,与秦谨只隔了一间屋子。
婉凝隔日醒过来时,在迷迷糊糊地状态下听秦恩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洗漱整理后就和秦恩一起去德贵妃处请了安,又往慈宁宫去请了安。
婉凝与秦恩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膳,婉凝她们也不客气地在太后的命令下坐下一起吃了。
后来太后说无趣,又留他们用了午膳和晚膳,用完晚膳后秦琛才送婉凝回了镇国公府,婉凝回府后就去了娘亲处,吴氏昨天挺担心婉凝的,后来有人回来报信,她才放下心来,见到婉凝就格外心疼:“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绑架你呢?”
“娘亲,我等一下再向您说明这件事。我想先问您几个问题,您一定要诚实回答我好吗?”婉凝看见爹爹从门外走进来,屈身行了礼。
吴氏提出疑问:“什么问题这么严肃?你便问吧。”
“我真的是娘亲的女儿吗?”
苏成渊笑道:“这是怎么了?你当然是你娘亲的女儿了!”
“凝儿……”吴氏没有立刻肯定,她觉得婉凝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
婉凝看他们的反应,心中已有答案:“所以说,我不是爹爹和娘亲的亲生女儿对吗?我是捡来的,或是抱养的,是吗?”婉凝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不要流出。
苏成渊意识到婉凝说的话的意思,听着婉凝逐渐哽咽的声音有些心疼:“凝儿,你听爹爹和娘亲跟你解释,在我们心中你永远都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吴氏接着开口:“你确实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婉凝的眼泪如掉了线一般地落下,吴氏也觉得把事实告诉婉凝并没有什么,婉凝也该知道真相了,遂对镇国公点了点头。
苏成渊才缓缓道来:“十几年前,皇上刚登基,政局不稳,西凉来犯,我奉命去边境抗敌,家人随行,几个月后,你娘亲怀孕已有九月,即将临盆,却因难产,胎儿没能保住。几天后的一次战争,大获全胜,甚至打到了西凉最靠近边境的一座城内,在一棵老树下,我发现了你!当时你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气,也不动也不哭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只有襁褓,还有一样东西便是当时你脚腕上戴着一只金脚环,我等了许久也没见人来,于是把你带回了南唐军营。你娘亲那几日哭得悲伤,我便做主领养了你,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苏婉凝!”
后来的日子,吴氏也接受了自己的女儿没能保住,而婉凝的到来显然让她转移了很多注意力,这么多年来也是完全把婉凝当成亲生女儿了。因为婉凝当时也是刚出生几天,与吴氏的孩子年龄都对得上,吴氏又是在遥远的边境生的胎儿,知道婉凝非吴氏亲生的也就几个心腹,这些年来有的去世有的出嫁,竟是除了苏成渊和吴氏没人知道这个事实,连皇上与太后都不知。
婉凝直接跪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眼泪越流越多,她不敢去抓住苏成渊伸过来要扶起她的手,苏成渊已是十分不忍,直接扶起了婉凝,婉凝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你爹爹送你回来时你的脸色很苍白,毫无气色,大夫诊出是气疾,无药可治,后有幸遇到牛神医在那个城镇无偿看病,他说你与他有缘,同时答应可以治好你但提出要收你为徒,这也是为什么你八岁前每个月都要去牛神医处住上七天的原因,既是治疗气疾,也是学习医术。”吴氏淡淡地说完这些话。
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原因,婉凝待人处事的举动总是透着吴氏的这份淡然,尽管她现在十分悲伤,但依然尽力忍住眼泪,在理智丧失前,跪下磕头向苏成渊和吴氏行了最高的礼节,然后撑着站起身来:“婉凝叩谢爹爹娘亲十四年来的养育之恩!”
婉凝稍提高了声音:“春华,进来扶我回凝香阁!”就见春华应声推开了门,快走进来扶着婉凝转身。
婉凝在走到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下,沉声说道:“昨日我见到了西凉独孤薇公主,她的长相与我几不可辨!”又抬脚迈过门槛,任由春华扶着她回到了凝香阁。
婉凝踏进自己的屋子:“你们都不用进来伺候了。”
“小姐!”春华和秋月觉得婉凝的脸色十分难看,眼睛上还带着泪花,害怕婉凝做出什么,她们可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哭得如此伤心。
“听话!”婉凝只留下了两个字,便反身将门关上,身体靠着门框渐渐下滑,坐在了地板上,她不再抑制自己的眼泪,任由它胡乱落下。
婉凝只觉自己的人生到现在都像是个笑话,为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而难过,可是亲生父母却给予她生命,为自己原来一直都只是别人的替身而伤心,可是爹爹娘亲抚养她长大,给了她疼爱和宠溺。
不知道靠着门哭了多久,婉凝已经累得睡了过去,春华秋月被婉凝赶出来后便也不敢敲门打扰,婉凝就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翌日清晨,春华到门前敲了敲:“小姐,你起身了吗?”春华连问了几遍都没听到婉凝的声音,秋月是个急性子的,直接踹开了门,两人冲进屋子,却没看见婉凝的人,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过,只是婉凝不在,二人匆忙跑到吴氏房中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