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神医边吃边感叹,一顿饭下来就都是牛神医的感叹声,“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丫头以后师父就跟着你混日子了。”“丫头明日做酱肘子吧?”
婉凝没回答,静静地听着老头啰嗦,再看向院子里春天到来,花儿陆续开放的美景,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可她却不能安心地享受这一切,不知道恪宁殿试如何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哥哥又是怎么想的?娘亲害喜严重吗?自己是会有个弟弟还是妹妹呢?秦琛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日后,一家人都聚在王后的宫殿内,都在等着婉凝为独孤谟拆下纱布,婉凝走到独孤谟面前:“大哥,等下慢慢适应光线,不要一下子直视强光,也不要因为太过激动哭鼻子哦!”
独孤谟抬头,虽然有纱布挡着但婉凝总觉得自己这位大哥能看见什么似的,就听到独孤谟:“昭儿现在都敢开大哥玩笑了?”
“这不是仗着有父王母后撑腰嘛!”婉凝笑着回,殿内的人都笑了起来,手上已经拆下一层纱布,要拆最后一层纱布时独孤谟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婉凝笑了笑安慰道:“大哥信我吗?”
静默了一瞬,独孤谟放下他的手:“我信!”
终于拆下最后一层纱布,大家随着她的动作屏息,独孤谟慢慢地睁开眼,入眼就是婉凝的笑颜,接着是父母的关切和弟弟妹妹们的笑容,独孤谟这时才真是的感到了自己真的看见了,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一切。
鼻子一酸,独孤谟觉得自己真的想哭出来了,在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里他无数次地想过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模样,最终只能记起父母的样子和刚学会走路的二弟,再后来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
独孤谟从回忆抽身,快步走到父王母后面前,跪下:“父王母后!儿臣无能,这么多年没有尽孝。”
独孤攸欣慰道:“复明就好!复明就好!”
王后则是又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谟儿,你既然已经复明了,那齐老将军家的孙女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你该给人家一个交待了。”
独孤谟一向冷漠的脸上浮起些不自然的神色:“儿臣知道了。”
婉凝经过旁边独孤薇的科普才知道,西凉的齐老将军的嫡孙女齐媛小独孤谟三岁,二十几年前独孤攸打天下的时候就受过齐老将军的救命之恩,后来说将他的孙女许配给独孤谟,却没想到独孤谟失明了。
独孤谟失明后变得很冷漠,可那齐媛却是个认了就不变的,对独孤谟倒是不离不弃,无论家里人怎么劝就是要嫁独孤谟,独孤谟又因为自己失明不想耽误一个女孩子,一来二去的齐媛今年也已经二十三岁了,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姑娘。
独孤谟又和弟弟妹妹们说了好久的话,脸上的神色比起以前柔和了许多,独孤薇起着哄:“父王母后,既然大哥眼睛好了,晚上就拜托昭昭姐给我们做一桌菜吧?”
“你昭昭姐累了,别老是想吃白食。”王后嗔了独孤薇一句。
婉凝看着旁边拉着她手臂撒娇的独孤薇,笑道:“无妨的,母后。”
“就是嘛,我不吃白食,我去给昭昭姐打下手!”说完独孤薇就拉着婉凝出去了。
在厨房时,婉凝准备着食材,看着独孤薇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问:“什么事情让你愁成这样了?”
“昭昭姐,你是不知道,前几年父王母后想给哥哥们娶妻,哥哥们都借口大哥还未娶妻不好越过他,可是现在大哥肯定很快就会娶妻了,这样一来等你回了南唐以后就只剩下我了。”太子独孤谟已经二十六,独孤楷也有二十一了,三王子独孤盛十九,四王子独孤其十七,也是差不多是到说亲的年纪了。
“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呀!何况哥哥们娶妻生子又不是就见不到面了。”婉凝清楚,独孤薇现在还是小孩子心性,总觉得有人会分掉哥哥对她的疼爱。
话题在菜做好后戛然而止,独孤薇一颗心都扑在饭菜上了,倒也不在意其他事情。
又过了几日,婉凝通过独孤攸知道了北汉已经退兵,南唐重新收回了城池,听说是北征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让北汉退兵了,婉凝会心一笑,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想来秦琛现在一定在来找自己的路上。
独孤攸已经宣布了自己要认婉凝为干女儿的事情,纵然有人反对,但更多的人是同意的,虽然这位公主是南唐的郡主,但一个干女儿能改变的了什么呢?还能成为西凉和南唐友好互通的一个桥梁,百姓是希望和平的,且独孤攸意志坚定,反对的人也说不了什么。
很快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各处,南唐皇宫内,皇上在收到秦琛密报的第二日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召了苏成渊进宫,随口问了些事情,苏成渊回答的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皇上那一点点疑心也随之消失殆尽了,毕竟他不能失去苏成渊这个臂膀,依他看秦琛那小子一颗心只有婉凝,他就更不会再多想什么了,燕王这个臂膀更加重要!
苏成渊夫妇很快就知道了婉凝的用意,为了不让镇国公府遭受无端的怀疑,这么多年自己养的女儿还是知道的,恪宁在殿试中被皇上钦点为状元也算是光宗耀祖了,被派了个翰林院编修的职位。
在苏成渊和吴氏将婉凝的事告诉恪宁后,恪宁是心疼自己妹妹的,婉凝从小就很懂事独立,有什么不开心根本不会告诉他,更气自己在婉凝伤心的时候他这个哥哥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恪宁提笔给婉凝写了信。
婉凝被西凉王认为干女儿的事传遍各地,秦琛刚一进西凉的境内就听别人在讨论了,他和林捷日夜兼程赶来,就发现自己媳妇似乎已经认完亲又成公主了,一时想到即将见到她还有点紧张。
婉凝在西凉也住了将近一个月了,自从知道秦琛胜利后她就知道秦琛应该会马上过来找她了,自从第一次婉凝做了几道菜给他们送了之后,独孤薇每天都来蹭饭,美名其曰要跟姐姐培养感情,所以婉凝每天都是做几道菜,会给各处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