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让婉凝实话实说,无需隐瞒,婉凝没想也没敢隐瞒,实话说了皇上的身体状况,先为皇上写了几个药膳的方子:“皇伯伯,您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直接用重药医治,只能先调养好了再进行下一步的医治,近来先用药膳慢慢调理吧,虽然病情来势汹汹,却也不是不治之症。”
皇上应下,日日吃着药膳,每隔几日婉凝进宫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再为皇上把脉诊断。
整个四月吴氏都在为婉凝的及笄礼做准备,本来有司和赞者请的是婉凝的两位手帕交秦恩和上官玥,现在秦恩嫁到西凉去了,正好多出一个空位来,吴氏征询婉凝的意见,婉凝说出了一个名字——徐灵晴。
徐灵晴嫁给了上官铉后算是生活美满,年初徐灵晴也为唐国公府生了个大胖小子,自前年徐灵晴与婉凝交好后两人的关系也是不错,太子造反的事情皇上没有迁怒右相府,所以她倒也没什么忧愁的。
上官玥是婉凝自小就交好的姐姐,之前婉凝还帮她认清了一个渣男,来当赞者并无不妥,吴氏想了想,也就这样定了,向两家发去请帖。
正宾则是由德贵妃娘娘来担任,德贵妃平日就很喜欢婉凝,秦恩和婉凝的关系又那么好,所以那日在慈宁宫听到吴氏向太后提起,就自己提出可以当正宾,吴氏也很高兴,这是可以极大的惊喜。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秦恩在走之前希望德贵妃可以去当婉凝的正宾,德贵妃也答应了女儿,向皇上提起这件事表示当天要出宫的时候,皇上也答应的很爽快,他现在可都靠着那丫头调养身体,当然是尽可能满足了。
五月的及笄礼很快就到了,婉凝一天都过得跟木头人一样,别人提醒她该做什么她才去做,她实在是记不住各项繁琐复杂的步骤,从一大早沐浴后的穿衣环节开始就疲惫了,换好采衣采履,婉凝被扶着到了东房内等候,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十月份那天,那时候才是真的累并快乐着吧。
婉凝听到了外面的音乐演奏声的开始,代表及笄礼正式开始,经过开礼,笄者就位,初加,春华和秋月扶着婉凝去房内更换素衣襦裙,出房后进行一拜,二加,回房换上曲裾深衣,二拜,三加,回房换上大袖长裙礼服,再进行三拜。
每次回房换衣,春华和秋月都把一件一件的里衣,中衣,襦裙,外袍,长裙礼服往她身上穿,接着是上妆,束发,金钗银簪……
正值天热的五月,虽然房里摆了好几盆冰,但婉凝还是已经快累瘫了,却在换好出门时依然还打起精神来,不能有任何疲惫的表情。
最后三拜结束,置礼,众宾入席,婉凝为德贵妃娘娘奉酒并拜谢,德贵妃亦回礼,接着是赐字,聆听训言,婉凝向在座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感谢,礼成后苏成渊和吴氏一一道谢众位宾客,及笄礼到此结束。
众位宾客都离开后,婉凝已经累得站不稳了,一直换衣,天气又怎么炎热,她有些中暑的征兆,简单地与爹爹娘亲道别后就回了凝香阁。
婉凝一回去就让准备沐浴,坐在浴盆里,才有了一些放松的感觉,春华和秋月在外头候着,婉凝沐浴时不喜欢别人在旁伺候,因为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连水温逐渐变凉也没有感觉。
秦琛白天看婉凝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很累,决定晚上来看看她,又知道如果直接走镇国公府大门肯定又要被老丈人拦着,索性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翻墙进了凝香阁。
春华和秋月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上前行礼:“参见淮安郡王!”
“你们郡主呢?我来看看她。”
“回郡王,小姐在沐浴,您且稍等。”春华回答。
秋月已经走到次间门口敲了敲门问道:“小姐,淮安郡王来了,您沐浴好了吗?”屋内一片安静,没有传出婉凝的任何答复。
秋月有些担心,小姐今晚的沐浴时间也是比以往长了点,又轻声喊了两句小姐,还是没有回应,秋月赶快推开一点门缝进去,见婉凝脸色有点潮红,应该是睡着了,喊着春华:“春华,小姐睡着了,你进来帮我一下。”
秦琛有些担心,抬步就想往里走,却被春华死死拦住:“郡王留步,我和秋月伺候好小姐您再进去好吗?”
秦琛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这确实不妥,遂点点头,春华进去帮秋月给婉凝擦干身子,再穿上里衣和中衣,婉凝虽是睡着了但有感觉到外界的声音,就是头脑昏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眼。
春华在穿的时候觉得小姐的体温不太对劲,摸了摸婉凝的又摸了摸自己的:“小姐发烧了!”
刚说完这句话门外边的秦琛已经冲了进来,秦琛用手探了探婉凝的额头,温度很高,秦琛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婉凝,走出了次间回了正屋,两个丫鬟也没拦得住,主要是不敢拦,而且确实秦琛抱婉凝回屋好点,快一点也避免婉凝受凉。
秦琛将婉凝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吩咐春华秋月:“你们去烧一盆热水来。”
很快,一盆热水被端了上来,秦琛自己拧了毛巾,帮婉凝擦拭着,当然只是脸,手,脚这些部位,春华提醒道:“郡王,小姐有自己研制了一种药丸,对快速退烧的用处很大。”
“如果晚上没退烧明日再服用吧,毕竟是药三分毒。”秦琛不太希望婉凝一病就吃药,如果热水擦拭降温的办法对婉凝管用就不用吃那些药了,他从小也不吃药,小病小痛的忍忍就过去了,如果一病就吃药,身体容易对药性产生依赖,之前吃那些药都是因为那是婉凝让他吃的。
春华惊讶于郡王说出的话竟然与以前小姐说的差不多,婉凝虽然是一位女医生,但她从不会见病人一病就让吃药,如果是调理饮食习惯或者喝一些姜汤就能好的病,婉凝就不会开药方,她更喜欢开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