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左侧胸骨内凹,左臂断裂的江流,不屑地轻哼一声,回头看向曹翰道:
“就那个二桥废物?”
“二桥?”曹翰神情惊愕,他猜想江流能与曹跃龙斗个平手,不说同等修为,至少也应该是四桥修士。
“他···他···才贯通两个窍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曹跃龙满脸不信,挣扎地想要起身,边咳嗽边道:
“父亲,您是不是看错了?他刚才与我对拳,可不落丝毫下风。”
“龙儿,你这时候起来干什么,快躺下休息。”中年男子略带责备的扶着曹跃龙平躺下去,又给他的体内输入几缕精纯的原气,说道:
“我还能看错不成,他想要与你抗衡有很多种办法,比如服用禁药和修炼禁功。”
曹跃龙听到中年男子这样一说,心中顿时好受不少。要是江流真凭二桥修为与他战得不相上下,他曹跃龙哪还有脸在纯芝城混。
曹翰看着中年男子对曹跃龙关切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升起强烈的嫉妒,好在他早已习惯中年男子对他截然不同的态度。
曹翰深吸口气,朝中年男子拱手一礼,恭敬道:
“老爷,我觉得江流既不是服用禁药,也不是修炼禁功。”
曹翰没等中年男子怒喝出声,抢先解释道:
“他是领悟了传说中的虚类战斗意境。”
中年男子虽不喜这个三儿子,但知道他的见识在众兄弟中无人能比,只是曹翰这番话未免太过于匪夷所思,嗤笑一声,说道:
“曹翰,你可知虚类战斗意境是什么?”
“知道!”
曹翰依旧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态,道:
“百年来,我七十二洞域中未出现过一位领悟虚类战斗意境的人。就连松院,也只有百年前的那位大长老领悟过。”
“你知道还这样满嘴胡说?”中年男子轻笑道:
“我可不喜欢找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吸引注意力的人。”
“老——”
中年男子摆摆手,打断曹翰道:
“好了,不管他是不是领悟了虚类战斗意境,胆敢伤害龙儿,我定不会让他留在这个世上。”说着,已经朝江流走去。
中年男子与曹翰和曹跃龙之间的对话,江流听的一清二楚,虽知道死神的脚步正在慢慢靠近,但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的他,只能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江流转动下脑袋,只见一个身穿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块龙纹玉佩的中年男子朝他走来。
“你就是曹愠?”江流问。
曹愠眼底闪过一抹惊愕,点头笑道:
“我是来杀你的,你不害怕?”
“害怕又能如何?”江流咧嘴一笑,“我还有件事没办,先等我找个人,你再动手。”
曹愠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帮你去办。”
江流摇摇头道:
“我信不过你。曹翰,你过来一下,我麻烦你一件事。”
认真听着曹愠与江流对话的曹翰,听到江流竟然会叫他,神色一呆,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朝江流走去。
“先说好,我不一定会帮你。”曹翰在距离江流六尺的地方停下脚步,说道:
“还有,别耍小心思,现在这地方只有城主能进的来。”
一旁的曹愠补充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陈锡联一天前就已经出了纯芝城,现在的纯芝城是我曹家说了算。”
“你们想多了,我还没自恋到城主会来救我这个小人物。”江流微微一笑,说道:
“曹翰,麻烦你待会帮我把藏在山腰处的一只狍子和山脚下的几只兔子、金丝燕,送到城西十里街的一家老汪面馆,给店中老人说一声:‘江流要食言了’。”
“就这事?”曹翰不相信江流酝酿这么久,就为这点事。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喊杀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朝这里喊道:“曹翰,你忘了江流是我师父要保的人吗?”
话音未落,这人已经来到望雀峰的山腰处。
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袍的持剑少年从下方的丛林中跃出,蹬跨三步跃到了江流身旁。
江流扭头一看,但见陈玄安洁白的长袍上撕出了几条大口子,持在右手的长剑上还残留着几滴血珠,疑惑地想道:
“他来做什么?”
“陈贤侄,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曹愠皱着眉头,亲自上前摘掉陈玄安身上的几片树叶,关切道。
陈玄安扫眼地上的江流,收起长剑,朝着曹愠拱手一礼,说道:
“玄安不知曹叔在这,刚才多有失礼。”
“陈贤侄什么时候和曹叔这么见外?在陈贤侄的心中,你曹叔难道是一个在乎虚礼的人?”曹愠呵呵一笑,道:
“不知陈贤侄这样火急火燎地赶到望雀峰,是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曹叔能帮你出出主意。”
陈玄安再次扫眼江流,躬身道:
“玄安确实有事要麻烦曹叔。”
曹愠笑道:
“贤侄请说,只要曹叔办得到,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想找曹叔要个人。”陈玄安道。
“没问题。”曹愠指着江流道:
“除了他,谁都行。”
“曹叔,江流可是我师父看中的人。”陈玄安连忙道。
“陈贤侄呐,不是曹叔不给你这个面子。”曹愠叹息道:
“他可是差点杀了龙儿,你也知道龙儿在曹叔心中的地位。平时曹叔自己都舍不得打他一下,这江流竟敢杀他,你说曹叔还能留他?老实告诉你,今天就是你师父来保他,我也是同样的话。”
“玄安兄,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容易,我江流在这里先谢过了。”江流悄悄把右手伸入长袍里面,摸向张山给他的金甲符,“同时你也帮我带句话给郁老——”
正在酝酿情绪的江流,忽然想起他好像忘记问张山金甲符怎么用。悲从中来,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给···给他说···我···我江流不能当面谢谢他了。”
此时江流的声音之凄苦,话语之感人,弄得众人连连侧目,不忍直视。
陈玄安唰的一下,持剑挡在江流身前,“曹叔,师命不可违,玄安得罪了。”说着,举剑刺向曹愠。
“陈贤侄,你这是弄的哪出?”
曹愠连连躲闪,嘴上如此说,一团乳白的原气团已经凝聚背在背后地右手掌心中,随时准备给陈玄安来个致命一击。
“哎呀!陈贤侄,你来真的!”
曹愠故意躲闪不及,被陈玄安一剑刺中左肩。
陈玄安连忙收剑,静立一旁,刚准备上前询问曹愠的伤势,但见他右手猛地朝他气海击来。
“曹叔,你——”
陈玄安脸色巨变,已经来不及挥剑格挡,眼睁睁地看着面色狰狞的曹愠,用蕴含浑厚原气团的右手朝他气海印来。
“金甲现!”
一直斜瞄着陈玄安两人的江流,急忙掏出胸口的金甲符扔向陈玄安,只见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罩忽然涌现而出,罩住了陈玄安。
金甲符的等级并不高,薄薄的金色光罩只挡住曹愠三息,随后嘭的一声化为金色的碎片。
但是陈玄安有了江流给他拖延的三息时间,足以做出应变,右手璇个漂亮的剑花,暗道:“嗅花!”一剑挑向曹愠的右手手腕。
长剑来势凶猛,逼得曹愠只得放弃借机废掉陈玄安的大好机会。
曹愠心中一横,暗想: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把这两个小兔崽子击毙在此。”手上再不留丝毫情面,一出手就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