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请摘下你的面具。”
云天下在揭下高冠人俑面具的时候,忽然想起一部老电影的这句台词。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真想恶作剧一下。
云天下摘下高冠人俑的面具,居然是黄金的,薄如纸,轻如纱。
云天下更没有想到,隐藏在面具后面的,是这样一张脸。
肌肤胜雪,美艳绝伦,自有一股淡淡的灵气。
高冠人俑竟然是位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神色平静,古井不波。
“你不是主人,如何能解开魈象?”
神秘少女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魈象?我不知道。”
云天下开启了谭清源的说话模式。
然后,神秘少女无视云天下的存在,直接来到谭清源面前。
“你不是主人,如何有主人的遗物?”
“我在一个明亮的通道里得到的。”
“你去过时间隧道,见到主人了吗?”
“我看见一个孩子,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白发老者。”
“你还真见过主人。”
“谁是你主人?你又是谁?”
谭清源看着眼前的神秘少女,好像似曾相识。
“我也见过一个老头,还教了我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知道那些花草都去哪里了吗?”
李樵夫好像终于找到了知情者一样,激动不已。
“你竟然到过玄山?还得了主人的传承?”
神秘少女眼里有了一丝色彩。
“传承是啥?不知道,能听见掌声的…”
李樵夫又絮叨了一遍他的经历,神秘少女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表情。
“你来自何方?你是先民吗?”
云天下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
“先民?我们只是主人的家仆。”
神秘少女眼里又多了些迷茫的色彩,没有直接回答云天下的问题。
“你能帮他们摘掉魈象吗?”
“为什么?”
“再不摘掉魈象,我们就会彻底迷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你们不用继续守护陵墓了吗?“
“不知道。”
“你还是好好想,千万不要后悔。”
这时的神秘少女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云天下温和地看着她,不由得想到了他自己。
“我真的好想家,他们也是。”
神秘少女的话,就像一根刺,扎进了云天下心里最柔软之处。
他不再犹豫,双手一挥,回春功力化作一阵春风,吹向所有的陪葬俑。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地下宫殿里的所有灯盏,全部熄灭,宫殿却没有陷入黑暗,不仅清明透亮,还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两匹神采飞扬的骏马,拉着彩色的马车,在地宫里,缓慢地跑动起来,不停地喷着响鼻。
人俑同时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竟然是一群少男少女。
虽然,他们肤色不一,长相各异,甚至有些还长着翅膀,没有眼睛。但是,他们确实是孩子,一群面无表情的孩子。
神秘少女来到他们中间,用奇怪的语言和这些孩子交流着。他们围住她,露出依恋和茫然之色。
听见神秘少女的声音,兽俑好像很安心,三只四角神鹿,追逐着一只巨大的海龟。海龟背上,竟然还驼着两只长着尖尖耳朵,眼睛火红的三尾狐狸。五只异雀,展开七彩翅膀,静静地盘旋在它们上空……
李樵夫紧紧盯着那些异兽,喃喃自语。
云天下却被眼前各种各样的面具吸引住了。
他曾在地坤境的远古博物馆里,专门研究过各种面具。
他知道,有许多古老的民族,在不同的面具上,绘画出不同的图腾,或驱邪,或祭祀,或与神灵沟通,有着极其神秘的作用。
他就曾见过一个巨大的青铜面具。
造型奇特,面目怪异,眼部极其夸张,据说是一位远古大能所有。远古大能戴上它,可以改变日月,呼风唤雨。
和它一起发掘出来的,还有一根黄金神杖,神杖上的的文字很神秘。传说,如果与面具上的图腾相融,可以沟通不同的位面。
云天下发现脚下这些面具,与地坤境的不同。
他能清晰地感觉出,它们有着明显的能量流动,好像它们是活着的生命体。
“我们要去寻找回家的路了。这些魈象送给你了,就当作酬劳吧。”
神秘少女好像知道云天下对魈象很感兴趣。
“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好好守护这里吧,也许我们还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神秘少女她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谭清源,李樵夫感觉又做了一个梦似的,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云先生,她们到底是啥人啊?神仙吗?”
“也许吧。不过也是一群可怜人。”
“可怜人?我要是能有一只那样的异兽,可怜死了,也愿意。”
“你可以戴上它们的面具,一样的。”
“真的吗?”
李樵夫看着云天下,有些不相信谭清源的话。
“现在不行,你会被它们控制,成为兽俑的。”
“啊…”
李樵夫跳起来,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变成兽俑。
云天下手中这个兽俑面具,阔嘴大耳。尖尖的耳朵内侧还刻着一个图案,似云非云,似山非山,远看是山,近看是云。不由自主,就把面具戴在了脸上。
云天下感觉自己变轻了,飞上了天空,展开彩色的翅膀,自由的翱翔。
飞过了高山,又飞向大海,穿过层层风浪,来到一个神秘的海岛。飞落在森林里一棵高大的树上,来到用树枝搭建的房子里。房子里有几千枚白色的海贝,云天下居然像鸟儿一样,欢快的吟唱。
“没出息,几千枚破海贝,就把你收买了。”
一只五彩小鸟,站在木房子上,撅着嘴,很不高兴地嘲笑着云天下。
“你怎么来的?这么长时间,你跑哪里去了?我在什么地方?”
云天下看着五彩小鸟,很兴奋,高声地呼唤着它。五彩小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这是它的窝,有什么好高兴的?你以为穿上了七彩的羽毛,你就变成了鸟儿了吗?幼稚!”
五彩小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骂。
“能告诉我,这些海贝有什么用的吗?”
“交易用的,不值几个钱,快走吧,再不走,就真变成傻鸟了。”
“嫉妒人家有七彩羽毛了吧?”
“胡说!你懂啥,它和我比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
“它是什么?你又是什么境界?”
“请我喝茶,回去就告诉你。”
“驿城没茶,怎么办?”
“这里有,我去偷点儿。快走吧,不然真的回不去了。”
五彩小鸟消失不见了,云天下也感到自己一阵困意袭来,急忙运起回春功力,一把摘下了面具。
“云先生,云先生…”
云天下意识刚一清醒,就听见谭清源和李樵夫焦急的呼唤声。
“云先生没事吧,不让我戴面具,你咋戴上了呢?”
“我戴了多久?”
“我,我没注意…清源你知道吗?”
“一炷香的时间。”
“才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不应该呀。”
“云先生,你到底干啥去了?”
“当了一回小鸟儿,过了一次飞翔的瘾。”
“啥?我也想飞!”
“我也想飞…”
“那都不是个事儿,以后,哥带你们自由飞翔…“
云天下看见那个高冠黄金面具上,眉目粉黛,口鼻涂朱,心里打了个冷颤,不知戴上它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