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偷偷地抬眸，瞥了顾胤一眼，却见他目光直视前方，并没有看她，不由得，心头涌上几分失落！
云鹿低下头，还来不及叹气，一旁，却传来顾胤沉沉却温暖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约会。”
“……”
她惊讶地抬头，顾胤缓缓地回眸，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像是包容了万象星空。
他的眼睛，尤其好看，是最难得的凤眸。
方才，她在家宴上还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顾胤的这一双好看的眼睛，继承了他母亲的眼型。
云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有一种惑人心魄的魔力。
怕多一眼，都忍不住要沉沦。
“你……你别盯着我看了。”
云鹿手背不由得贴在了脸颊，明显感觉到脸都发烫了。
心里，小鹿乱跳。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她的初恋，和苏牧尘约会时，也从未有过这种紧张、害羞的心情。
顾胤剑眉微挑，含着几分笑味，“怎么？老公看老婆，这犯法？”
“没有……”
“那怎么不许我看你？”
顾胤越说，声音越靠近她。
云鹿隐约感觉到，他俯首，温热的呼吸，尽在咫尺，就在耳畔。
她咬住嘴唇，突然抬起手，指向大海的尽头，故意转移话题，“你看！”
说着，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去海边踩浪玩吧！”
“好。”
顾胤刚应下，她便转过身，朝着海边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身后，顾胤却突然跨前一步，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臂，轻轻一扯，她便猝不及防地向他的怀里跌撞。
云鹿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他便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大臂一捞，便将她拥入怀中。
“顾胤，你……”
云鹿茫然地抬眸，却撞进了一片摄人心魂的眼底。
顾胤嘴角噙起一抹邪佞的弧度，轻轻低头，擭住了她所有的唇息……
“哗啦……”
海浪跃起，拍打在海滩。
一浪退去，又涨一浪。
云鹿以为自己快要沉溺在这个吻里时，顾胤终于松开了她。
紧贴的嘴唇终于分开，她却看到，他的眼底，像是漾着陈年的干红，深邃潋潋。
云鹿低下头去，喘息了几分，再也不敢看他。
顾胤轻轻掌住她的后颈，任凭她靠在他的胸口。
彼此静默良久，云鹿终于，小声地问，“我们……还去不去踩浪玩。”
“你喜欢，我就陪你。”
……
海浪浸润的沙滩，在月光下，带着细碎的闪光。
云鹿牵着顾胤，大步走在沙滩上，时不时，海浪呼啸着翻涌而来，湮没过她的脚踝，又黯然地退去。
顾胤拎着两双鞋，走在靠海的那一边，如此不经意的守护，让她心中更添几分暖融融的感觉。
“今天的家宴……”
他顿了顿，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愧意，“会不会惹你不开心了？”
“不会啊。”
云鹿由衷地道，“我还担心，会不会我没有表现好，几位长辈对我有意见。”
“你表现得很好。”
顾胤又道，“以后家宴，一些不相干的人，我不会再请过来了，你放心。”
“嗯。”
云鹿心绪也有些复杂。
她心里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却感觉无从下口。
顾胤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大破沉默，“你好像有话想说。”
“顾胤……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么？”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关于她的过去，他甚至只字未提，一字未问。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可，若是他真的想要娶她为妻，难道，不该问清楚吗？
他不问清楚，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可若她一直不提，就怕他听信了外界的传言，直接将她判为死刑。
她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顾胤勾唇一笑，“你是不是担心，我听信那些人的话，不相信你？”
云鹿有些讶然。
他是不是有读心术啊。
她在想什么，感觉他都一清二楚似的。
顾胤淡淡地道，“那天，我在公司开会，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丞丞病危，抢救室，大出血，怕是不行了。我放下手头一切，冲到医院，我以为，再见到丞丞，是盖着白布的冰冷的躯体。但没有想到，有人给他输了血。那个护士说，有位姑娘，不顾自己的危险，强行输了很多血，超过了安全的量。”
云鹿缄默。
“我没有来得及惊讶，竟然有人的血能和丞丞的血配型成功，我知道那个姑娘，献血之后，悄悄地离开了医院。要不是医院调档，我都不会知道，那个救了我儿子的人，是谁。”
说着，顾胤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我也没有资格去探究。但，我只知道，不惜用命救丞丞命的人，我没有立场去怀疑，没有立场去不相信。”
“你……”
云鹿紧张得快要窒息了，问了一个，她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说要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能够救丞丞么？除了那一份责任，你对我，有没有感情上的喜欢？”
问完，她便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云鹿想要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万一，他对她说，他和她结婚，只是为了负责，她该有多失望啊。
顾胤失笑。
他突然问，“你喜欢我么？”
“喂！”
云鹿不满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云鹿顿时气得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吗？”
“你说是就是吧。”
云鹿气急，“你……顾胤！你先回答我！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顾胤道，“是。”
如此冷不丁的回答，让云鹿反而发懵了。
“你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是？
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喜欢？
顾胤提醒她，“你只让我回答‘是’或者‘不是’。”
“我忘记问清楚了，我想问的是，是出于责任，还是出于喜欢？”
顾胤道，“这个问题超纲了，算另一个问题了。”
这个男人，看不出来这么狡猾啊？
想和她玩文字游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