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蓉儿为难地问:“这拦得住么?我听说老爷已经去看过她好几次了,每一次都带着大夫,老爷舍不得她,咱们有什么法子呢?”
“祖母,虽然你不想让她出来,但这事儿是拦不住的,她还是林家的大夫人,还育有两个孩子,父亲又是个重旧情的人,您不能为了这件事和父亲翻脸吧?”
林老夫人听了林似染的话,愈发觉得烦恼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我已经叫她害得半条老命都没了,若是她翻身了,我剩下半条命还能保得住吗?”林老夫人痛心地问,“可恨你爹他始终不肯相信是她害得我。”
“父亲与她是夫妻,两人相处十几年,又有一双子女,夫妻感情必然深厚,祖母强行干涉,反而会让父亲伤心,更会冷了你们母子间的情分,何必呢?”林似染劝道。
“可难道就任由她胡作非为吗?她为了自己的私心,恨不得把我们几个都弄死,从前还算收敛,可自从我和蓉儿掌权以来,她就处心积虑要害死我们,当然……还有你。”
林老夫人为的就是要将林似染拉到自己的阵营里,她终于认识到了林似染的能力和价值,林夫人几次都败在林似染手里,这林家若有什么人能够对付林夫人,那也就非林似染莫属。
林似染叹了一口气,露出伤感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她这样恨我,我不过是个女孩子家,能碍着她什么事儿呢?”
“你碍着她的地方多了,因为你的存在,对比得她女儿如此不堪,挡了她想要借由女儿的婚事攀龙附凤的路。她如何不恨你?更何况……她容不得人,你又不是她亲生的。”
林老夫人挑拨起来,也是一把好手,一点也不再遮掩了。
林似染问:“祖母……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祖母是否能解答?”
“你说。”林老夫人道。
“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林似染看着林老夫人,“难道真是苏进杀死的吗?”
林老夫人没想到林似染竟然会这么问。
“苏进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林老夫人问,“你怎么还这么问呢?”
“就算是苏进杀死的,为什么我母亲连入林家祖坟和祠堂的资格都没有?难道我母亲不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吗?”林似染又问。
林老夫人眼神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
“染染,你要理解,当年林家何等贫寒,苏家说什么,我和你父亲敢不听吗?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你娘和你,可……可我们也无能为力啊。”林老夫人将责任都推给了苏家。
林似染没有继续问了,这个答案,她早就想到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林老夫人都不会对她说实话的,反正责任肯定都是苏家的,而她和林孝谦是没有任何错的。
“难怪她那么恨我了,一定是怕我知道了真相,会报复她吧?”林似染故意问。
“要不怎么会逼着我把你送给颜家抚养呢?那时候祖母也是心如刀割,可……可你父亲已经和她好了,她身上还怀有你父亲的骨肉,我不得不那么做。”
林老夫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好了,祖母,不要提过去的事儿了,眼下才是最要紧的。”林似染主动换了话题,“想要阻止她出来是不可能了,但要阻止她重新夺权还是有办法的。”
林老夫人和魏蓉儿都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二娘,妹妹的保证书还在你这里吧?”林似染看着魏蓉儿。
魏蓉儿一听便立刻明白了似的,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对啊,只要有二小姐的保证书,她肯定得有所顾忌的。”
“什么保证书?”林老夫人显然还不知道。
魏蓉儿忙道:“您怎么忘了,之前从染染认亲宴回来不就对您说过了吗?二小姐在宴会上做了丑事,被我撞见了,她怕被老爷知道了要打死她,便求着我帮她隐瞒,还给我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都乖乖在家呆着,绝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二娘怕是没有好好监管她吧?我今儿也是为了这件事回来的。”林似染失望地道,“我也是偶然撞见了,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纠缠不清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最近她一直老实儿地在家里待着啊。”魏蓉儿不敢相信。
“怕是她假装自家待着,却偷偷溜出去了。”林似染道。
林老夫人一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嚷道:“家门不幸,真正是家门不幸啊,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小蹄子!”
“祖母,这也怨不得您,她又不是您教导出来的。”林似染言外之意是,苏氏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要不怎么会和林孝谦暗度陈仓,还逼着人家娶她呢?
林老夫人却恨得咬牙切齿,道:“可那也是林家的姑娘,我如何能不管呢?败坏的也是林家的门庭啊,将来若是被人知道了,怕还要连累你的名声。”
“这恐怕就连累不到了,染染如今是青玄先生的义女,又是陛下亲封的文成县主,怎么都带累不到咱们染染,可我倒是担心我自己肚子里这个,要是将来被她的坏名声给连累了,真是没处说理去。”
魏蓉儿叹了一口气,轻抚了一下隆起的肚子。
林似染对魏蓉儿道:“如今之计,只有将她许配出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继续让她留在林家,迟早要出事,不如将她嫁出去,大家都不必再担惊受怕。”
“染染说得对,这件事得在苏家人进京之前办了,苏家人霸道惯了,一旦他们得势,必然会来干涉咱们林家的事儿,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林老夫人当机立断。
魏蓉儿问:“可是……这事儿还要老爷同意吧?更何况,也没有好的人选啊。”
这边他们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林芊雨却从外面闯进来。
“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一回家就想要害我!”林芊雨恶狠狠地看着林似染,“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林似染,你休想得逞,我二舅就要回来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林似染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芊雨。
“你怎么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林老夫人气得瞪大眸子。
林芊雨不服气地看着林老夫人,道:“祖母,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偏心林似染,如今看着她飞黄腾达,更加想要抱紧她的腿,可是你也别忘了,我外祖家是淮阴侯,如今舅舅就要重新获得爵位了,你也要掂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