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上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位之后做什么事,有什么目的,本来对于我们而言,上升这条渠道就非常狭窄,有些骄傲,该丢就得丢,如果哥哥上位了,能够为后来人开拓一条通天之路,能够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好事,便没什么好羞愧的。”
林似染觉得做人不能太迂腐,骄傲和自尊很重要,但必须要清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不能为了小节失了大义。
颜世初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妹妹要是想达到可以为我铺路的程度,要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明明同样是女孩子,别人可以无忧无虑,靠父兄庇护,我的妹妹却要这么辛苦呢?我不想让你辛苦啊!”
林似染歪着头,笑着道:“我才不怕辛苦呢!”
“可我怕。”颜世初道,“我拼尽全力去努力,想要得到的,不过是所爱之人能够轻松一点而已,我希望负重前行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染染……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觉得辛苦就躲起来,应付不来的事情,就干脆放弃,没有什么,值得你去拼命,你的命很珍贵!”
林似染吸吸鼻子,偏过头去,道:“哥哥,不要说这样让人会想哭的话,我是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坚强,努力让自己变强大,不依靠别人,也可以活得像样一点,如果觉得辛苦就躲起来,觉得困难就放弃,那将来无人可以靠的时候,不是会很惨吗?”
颜世初握着她的手,道:“不会的,一定会有人可以让你依靠的,我们染染……是一定会遇到可以护你一生无忧的人,你值得!”
林似染想的却是,可以护自己一生无忧的人,除了至亲,便只有自己了。
可她并不想把所有重量都放在至亲身上,她也得独立前行,将来有一天,成为别人的依靠。
“我还没有送你礼物吧?”颜世初问。
林似染道:“今天陪我来上香祈福,便是礼物了啊,能和哥哥度过生辰,什么礼物也比不上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应该要有礼物的呀!”颜世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印章,“这是我自己刻的,玉石虽然不够名贵,但我看着还不错。”
林似染笑着接过来,那精致的印章,实在让人爱不释手,上半部分是小兔子头,而她恰好属兔,下面刻着四个字“骄阳似染”。
林似染问:“为什么是骄阳似染?”
“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骄阳。”颜世初温柔道。
林似染将印章小心翼翼地收在荷包里,道:“那我就做哥哥一辈子的骄阳,照亮你,无论你在哪里。”
颜世初,轻抚她的头发,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无比珍贵。
“颜公子……好巧啊!”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身后有人喊。
林似染下意识回头,看到陆堇年被阿默推着走过来。
林似染皱眉,见陆堇年冲她笑。
“陆公子,你也来上香?那可真是巧了。”颜世初也笑着打招呼。
“县主这身打扮,险些没有认出来。”陆堇年其实一眼就认出了林似染。
林似染微微有点害羞,道:“和哥哥出来,这样方便一些。”
陆堇年微微点头,问:“胳膊的伤好了嘛?”
“嗯,好多了。”林似染点头,“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看来药还是有些效果的。”陆堇年欣然点头。
林似染道:“多谢公子,要不是你帮忙,可能没那么快好,一直也没机会亲自跟你道谢。”
“和我不必如此客气。”陆堇年可不愿意让林似染这么见外。
“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嘛……”林似染微微低头,吐了吐舌头。
陆堇年觉得这样的林似染,俏皮可爱,和往日大为不同,可却越发让他心动。
他就看着林似染微笑,目不转睛。
颜世初咳嗽了两声,觉得这气氛有点让他显得多余了。
“陆公子,近来可好?”颜世初寒暄问。
陆堇年点头,道:“多谢颜公子关心,我很好。”
“今天是我妹妹的生辰,所以陪她来上香。”颜世初故意道。
陆堇年竟没有多少惊讶,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妥,忙露出惊讶的样子,道:“是吗?原来是县主的生辰,我竟不知道,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阿默皱眉,并不懂这是陆堇年的套路,反而问:“公子,您不就是来给县主送生辰礼的吗?”
“咳咳……”陆堇年大窘,他刚刚只是为了掩饰一下而已,哪知道身旁出了阿默这个笨蛋,他忍不住瞪了一眼阿默。
“啊?不该说吗?原来公子并不是和县主约好了的啊?”阿默挠挠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县主,对不住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那个,我们家公子先托您和颜公子照看一下,我去找点儿水来喝。”
说着,阿默就赶紧逃离现场,免得被陆堇年责备。
陆堇年叹了一口气,猪队友总算是走了。
林似染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
颜世初憋笑憋得很辛苦,还是强作镇定,问:“陆公子给我妹妹准备了什么礼物?”
陆堇年索性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从袖口里拿出一只小盒子。
“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略表心意罢了,还请县主不要嫌弃。”陆堇年话是这么说,却充满期待地看着林似染,又担心她不喜欢。
林似染看了看颜世初,有点不好意思接。
颜世初索性替她接过来。
“我能看吗?”颜世初看着陆堇年。
陆堇年脸上有可疑的红晕,点头:“当然可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颜世初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面小镜子,不是铜镜,而是西域传来的琉璃镜,通透而清亮,可以将人照得非常清晰,比铜镜不知道好多少。
这种可是稀罕物,有钱也未必买得到,也就是陆堇年这样的身份,可能才能淘换到这样的好物件。
林似染却看到了镜子的另一面,是一个美人像,画的便是她,惟妙惟肖,神情似喜似嗔,简直把她给画活了一般。
林似染脸微微一红,他又没对着她画这幅小像,如何能画的如此像呢?
颜世初似乎也注意到了林似染神情微妙的变化,转过镜子一看,然后笑了。
陆堇年脸愈发红了,恨不得把头埋到膝盖里似的,根本不敢看颜世初,更不敢看林似染。
他本想着悄悄拿给林似染的,哪知道颜世初真的就打开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