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哼了一声:“看来你真的是想要试一试我们大理寺的审讯手段了,不然你是不会老实的。”
“不,不要……”林芊雨害怕地缩起身体。
朱振叹息道:“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毕竟林小姐也只是个弱女子,可是你若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跟陛下交代,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朱振就一把抓住林芊雨的手,针对准她的手。
“不……不要……”林芊雨嘶吼着,拼命挣扎。
林似染在隔壁屋子里听着,并未因为这尖叫声而产生丝毫情绪。
穗儿和青樱倒是有些不安地皱眉。
她们还不习惯这种声音。
“小姐,二小姐会说真话吗?”穗儿问,“她要是死不承认,会怎样?”
“会被无罪释放。”林似染道,“只要有人要抱她,她就会被释放。”
“谁会保她?廉王吗?”青樱问。
林似染摇头,道:“廉王那个人是绝对不会为了林芊雨冒险的,火烧大理寺,罪过堪比谋逆,廉王怎么有那样的勇气?”
“那谁还会保她?”青樱更不理解了,“林家没有那样的能力,苏武成中了毒,肯定不敢跟您作对,还有谁呢?”
林似染微微眯起眼睛,道:“刚刚林芊雨说她并没有把鞋落在停尸间,你们听见了吗?”
“这肯定是她撒谎啊!”穗儿毫不犹豫地道。
“我看未必,就算她惊慌失措,丢了鞋子,也肯定知道这是重要证据,怎么敢不去拿回来?”林似染问,“她虽然蠢,但还不至于这么蠢。”
“那小姐的意思是?”青樱问。
“在苏家换了的鞋子,却被扔在了停尸间,那位苏小姐……可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了,她对自己的表姐,有这样的恶意吗?”林似染开始琢磨起来。
她从未注意过苏萱这个人,不论前世今生,林似染都没有多留心苏萱。
可林芊雨刚刚的话,却让她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来。
苏萱既然和林芊雨是表姐妹,不至于对林芊雨下毒手吧?
可是林芊雨也不应该撒这个谎,毕竟这等于变相把矛头对准了苏家。
青樱也歪着头,陷入沉思。
“这么说起来,昨晚苏小姐为什么要喊二小姐出门呢?就算要找苏大人,苏家那么多人呢,让二小姐跟着去找,没有意义吧?”青樱问。
林似染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除非她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哥哥来的,可是……苏萱和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动我哥哥?”
“如果说她是想帮大夫人和林芊雨出气,就不该把林芊雨的鞋子丢在停尸间外,留下这样的证据,几乎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林似染想不通。
“还真是,太奇怪了。”青樱点头。
穗儿皱眉,问:“会不会是那苏小姐也十分讨厌二小姐,然后故意陷害她?”
“讨厌林芊雨?”林似染琢磨着这句话,“可是她爹刚刚上任大理寺卿,就出了这样的差错,对苏武成来说也不是好事,她要陷害林芊雨,没道理连带着自己的父亲也搭进去吧?”
“还真是古怪得很。”穗儿摇头,表示自己想不明白了。
“看来要找机会跟苏小姐会会面了。”林似染觉得,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某些事情,苏萱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林似染对青樱道:“你去请朱大人过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他説。”
青樱点头出去了。
朱振扎了林芊雨一针,倒也没有真的刺她的指甲盖,只是轻刺了一下她的手指,林芊雨便吓昏过去了。
这会儿青樱来找他,朱振便将林芊雨丢在一边,出去了。
朱振见到林似染,第一句话就是:“林二小姐这种胆识,不像是敢烧停尸间的样子。“
“她的胆子小,可是脑子蠢,被人鼓动几下,就会忘乎所以。”林似染讽刺道。
朱振问:“您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支使她这么做?”
“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想起来到大理寺纵火的,也没那个能耐!难道随身携带火折子吗?纵火的地方是不是还查出有火油?要没有火油,停尸间里都是冰块,如何能烧得起来?”林似染问。
朱振点头,道:“的确有火油,县主果然敏锐。”
“我一进去就闻到了,应该是先浇了火油,然后扔了个火折子,便烧起来了,看守停尸间的人以为这种地方,没有人会捣乱,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偷,就放松了警惕,有点动静也不在意,可是如果火刚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去扑灭,也不至于烧成那样。”
林似染看到的停尸间,已经烧的一塌糊涂,房子都倒塌了。
“的确如此,我已经查过了,看停尸间的老马头晚上喝了酒,睡着了,前面那些值夜的看守也因为苏小姐让他们帮忙找苏大人而被调离了,就留了两三个人,根本来不及救火。”
朱振的话证实了林似染的猜测。
苏萱绝对脱不了干系。
“苏小姐有什么资格调动大理寺的差役?”林似染问,“即便她父亲是苏大人,也不该这么做吧?”
“县主,规矩是这样的,但是你也知道,底下那些人,怎么敢违背苏小姐呢?”朱振也不是推脱,这就是官场现实。
公器私用,屡禁不止,也不是稀奇事了。
林似染露出一抹嘲弄的笑,道:“要不是这样,林芊雨也没有机会纵火。以执法严明为标签的大理寺,竟然会被一个弱女子纵火烧毁停尸间,传出去,恐怕要惹出大笑话吧?”
朱振作为大理寺的右使,也十分惭愧。
“的确如此,所以陛下很生气,才下令要彻查。”朱振道。
“朱大人认为那只丢在停时间外的鞋子,能作为确凿的证据,给林芊雨定罪吗?”林似染问。
“这……她自己说鞋子是被人故意扔在那里,想要栽赃陷害她,现场因为大火,痕迹都被毁了,我们没有其他证据。”朱振为难道。
林似染点头,道:“既然她说鞋子是在苏家换了的,那应该把苏家小姐也叫过来问话,您说呢?”
“按程序的确应该要问苏小姐,但是……”朱振的口气有些迟疑,“苏大人毕竟是大理寺上官。”
“朱大人害怕惹事?”林似染问,“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同僚又是上司,不能彻底得罪了。”
朱振忙解释道:“我绝不是怕得罪苏大人,县主误会了。”
“那是为什么?”林似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