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让人拦住了她，道：“嫣娘，你冷静一点，不要冲动行事！”
“老太太，你让我怎么冷静？慧心可是雨儿身边的人，当爹的竟惦记着女儿身边的丫头，传出去还能见人吗？真是要活活气死我，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林夫人一冲动，难听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林老夫人一听，哪儿还能忍得住，也气呼呼地骂道：“谁不要脸？你们做的不要脸的事儿还少么？差这一件两件的？更何况，慧心清清白白的姑娘，给谦儿做妾也做得，就许你们背地里乌烟瘴气地胡闹，不许谦儿纳妾么？”
林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道：“他答应过我的，这辈子除了我，绝不纳妾！”
“答应过你？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话？你悄悄满京城，谁家的媳妇儿像你这么善妒的？你知不知道就凭着善妒这一点，谦儿都能休了你？这些年我们母子忍你忍得还不够么？你莫要太猖狂了一些，慧心既然有了林家的骨肉，你就别想动她一根汗毛，我今日就把话摆明了，慧心生了孩子，就是我林家的人！”
林老夫人也很恼火，气势摆足了，也不怕跟林夫人撕破脸，这些年她当婆婆的受了这个儿媳妇多少窝囊气，她早就忍无可忍了。
林夫人咬着牙，道：“老太太，你就这样欺负我么？这些年，我为林家里里外外，出了多少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要不是我爹……林孝谦能有今日吗？”
“你休要再提从前的事儿，对，你们苏家是帮了谦儿，对他有提携之恩。可后来你苏家出事儿，难道没有连累谦儿吗？这些年你吃的是林家的饭，不是苏家的，谦儿后来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和你苏家还有什么关系？可为了当年的提携之恩，谦儿对你也够包容忍耐了，你还不知足？”
林老夫人也很憋屈，苏氏当年仗着家里是侯门，对她和林孝谦诸多打压，简直不把丈夫和婆婆放在眼里，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后来苏家倒了，林孝谦被牵连，过了很长一段艰难的日子，苏氏依然以侯门千金自居，丝毫不知收敛，这些年依然挟恩图报，认为林家没有她，就没有今天，这就让林老夫人无法忍受了。
林夫人张口结舌地看着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索性把话一次性说开了，道：“今日你自己主动提起来，我就说个明白，谦儿如今能坐到尚书的位置上，早已和你苏家没有关系了，当年能起复也是洛老侯爷帮的忙，是洛家老侯爷欣赏谦儿的才学和能力，与你苏家什么关系？后来谦儿平步青云，一路到了今日，也是他自己兢兢业业，努力上进，你又帮了多少忙？”
“你自己不能生养了，谦儿膝下只有一个男丁，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远儿有个好歹，林家就要断后，纳妾帮着开枝散叶，本该是你这个做正妻的责任和义务，你却不许纳妾，从中作梗，说到哪儿去，也是你的不对。”
林老夫人一顿数落，叫林夫人气得哭了起来。
“既然当初娶我的时候，答应了不纳妾，怎么能反悔呢？我若是没有为林家生儿育女也就罢了，您不也就生了谦儿一个儿子么，老太爷当年纳妾了么？生了庶子了吗？轮到我这里，便成了我的过错了？”林夫人振振有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不想和别人分享夫君，有什么错呢？
林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难道不知道谦儿的父亲早亡吗？简直混账！”
春嬷嬷忙安抚林老夫人，让她坐下来，免得把自己给气病了。
“夫人啊，您也体谅一下老夫人，她年纪大了，不好大动肝火，要是老太太气出什么病来，您可就要落个不孝的罪名了。”春嬷嬷劝道。
林夫人却理直气壮，道：“我何曾气她了，如今是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才对，背着我弄出个孩子来，还想让我同意那个爬床的贱婢入门做妾？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春嬷嬷叹息道：“夫人，话不能这样说，老太太也是刚刚才知道慧心的事儿，可不是老太太故意要帮着老爷瞒你，只是事情已经出了，慧心也有了身孕，这时候还能怎么样呢？只能为了林家的脸面，把这事儿给压过去，您身为家中主母，总不能不顾全大局吧？”
“我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要我顾全大局？就因为我是家里的主母，才应该要杜绝这样的事儿，若是每个奴婢都不安分守己，妄想着攀高枝儿，做姨娘，这家里不就乱套了么？绝不能纵容慧心，她自己做的丑事，就该要她付出代价，按照家规，要拿去浸猪笼！”
林夫人恶狠狠地道。
林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问：“家里早就乱套了吧？你为了让洛家退婚，背地里做了哪些事儿，你当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林夫人露出心虚的表情，却还是强行辩解道：“我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
“不知道？非得我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一点？我是顾着你的脸面和林家的脸面才一直忍着。你若是执意要闹，不许慧心进门，那就休怪我也不给你脸面，按照你做的那些事儿，休了你也不为过！”林老夫人阴沉着脸道。
林夫人顿时冷静下来了。
要是林老夫人真的将那些事儿都抖落出来，她的确要倒霉。
她可以不顾自己，跟林老夫人争锋相对，死磕到底，可是她还有一双儿女要顾全。
林老夫人果然接着道：“我也不跟你说别的话了，小雨的前程和慧心肚子里的孩子，你掂量掂量，到底孰轻孰重，你要是能容得下慧心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就由得你和洛家退婚。”
林老夫人这是要用林芊雨来胁迫林夫人。
林夫人委屈道：“雨儿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您一点也不心疼她么？”
“我就是心疼她，才想让她嫁给洛子房，洛家虽然门第败落了，可洛子房还算是个好青年，有林家帮衬着，将来未必不能翻身，你们为了攀龙附凤，想把人家一脚踹了，倒也无妨，人各有志，可背后使出那样肮脏的手段，就未免太过犯了，你们这是要断人家的前程，坏人家的门风啊！”
“洛家对咱们是有恩的，你如此忘恩负义，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么？”林老夫人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