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让人窒息,江世钧突如其来的愤怒,让两人刚才的温情彻底消散。
江世钧呼吸急促,他看着余栀一动不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又是这样!
在这段关系里,她不曾改变,一直,一直都只按照合约做事。
他扯了扯领带,觉得呼吸不畅,猛地拉开车门想下去透透气。
动作忽的顿住,他眼眸沉了沉。
他的手被她抓住了。
“不是的。”
余栀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离开,她很害怕有人像这样忽然离开。
她不想吵架。
“你别走。”她说。
很小的声音,很轻的力道,却让那个暴躁的男人冷静下来。
江世钧听着她猫似的声音,又把车门关上,也没抽回被握住的手,表情冷漠严厉。
“说吧。”
余栀目光向下,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我不是不让你管,只是觉得这事很麻烦,我……不太想麻烦别人。”
江世钧脸色更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听她继续说。
“我不是……不是特意要瞒着你。”余栀皱眉,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楚,“我不是防着你,也不是不把你当回事。”
“而且你本来就不看好调香部,这件事,我说不说都是负担,还不如不说。”
江世钧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感觉到拉着他的手,紧了紧,温热柔软。
继而又听到她低声轻语——
“你当然可以管我。”
他转头看着余栀,看不清楚表情,但是看到了她泛红的耳朵,连脖子都成了淡粉色。
余栀心口惴跳,第一次跟江世钧说这种话……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袒露想法。
因为她还是觉得,他们不太一样了。
周围是来往不绝的行人,马路两边是闪着霓虹灯的商铺,外面是热闹的,但车里却十分安静,静的方仿佛能听到呼吸声。
“嗯。”江世钧应了声。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好的发展。
汽车启动,余栀看了江世钧一眼,没看到任何表情。
“不要偷看我。”
余栀呼吸微滞,转回头又嘴硬道:“我没有。”
“以后这些事都要跟我说。”江世钧说。
余栀没有直接回答。
“不管你能不能解决,你都应该和我说。”江世钧又说。
余栀两只手轻轻搭在一起,还是没有说话。
“回答呢。”江世钧扫了她一眼。
余栀张张嘴,却不想说谎,“我尽量。”
她真的做不到什么事情都说出来,比起找人帮忙,她更倾向于自己解决。
所幸江世钧没有逼她,看样子还挺理解。
到了酒店后,两人理所应当的住一间,余栀也压根没想回节目组。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失眠了。”余栀问他。
江世钧脱了外套,整个人松懈下来,是显出了疲态。
“最近有VR游戏要上,很忙,我必须事事把关。”
江世钧还有一点没说,本来就这么忙,睡觉的时间很少,他还在失眠。
就算睡在余栀那里,也只能保持一两个小时。
“你要照顾好自己。”余栀皱眉说。
江世钧拧眉,先去洗澡了。
余栀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很久,等人出来的时候,还是试探地闻到:“我给你调一款助眠的香薰好不好?”
她记得,江世钧很讨厌用香水做任何事。
果然,江世钧正冷漠地看着她,那张脸一直都看不出什么喜怒。
“额……要是不喜欢的,就当我没说,我只是觉得你脸色不好,黑眼圈很重。”
江世钧捏住余栀的下巴,两人凑近,“不早说。”
嗯?
余栀迟疑一秒,很快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好,调好就送你。”
之前江爷爷特意跟她说过,不要用给江世钧用任何香水,日常中也少用,他不喜欢用香水解决问题。
所以在后来同居的时候,她点香薰都只敢悄悄点。
江世钧盯着她的笑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更深,说道:“你以后不是只有你自己,有事跟我说,护着你不难。”
余栀眨着眼睛,轻咬着下唇,眼眶泛起一阵热意。
“谢谢江先生。”她笑着点头。
又急促地去洗澡,生怕晚一步,就会让他看到自己想哭的样子。
余栀躲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通红的自己,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怎么能让喜欢的人,看到这么邋遢的样子,不可以。
江世钧半靠在床头,手指上残留着她的体温,两指轻捻,还是感觉到刚才的触感。
他想到了晚上余栀被吓到失神的样子,当时一直喊的话,现在听着很心酸。
余商之前狠狠欺负过她,在她无力反抗的年岁里,持续了很久,行为一直很暴力。
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余栀的行为,也就不是那么难理解。
……
第二天,余栀重新回到了《芳香纵惑》,江世钧回了京市,他那么忙还抽空过来,余栀说不感动是假的。
刚上了楼,就先碰到了lanani。
lanani也很意外,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遍,才别扭地问道:“你昨天没事吧……”
“不用你管。”余栀不想理她,径直走过去。
“余!”lanani拦住她,“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你都说出来,我受不了你这样……”
“我们又不是仇人?”lanani一脸苦闷,“我昨天的话有点过分,但我也是太生气了……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
lanani皱眉,说话语速也快,“你能不能说句话?别让我一个人说?”
余栀看着她,之前一直觉得lanani人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敢这么想了。
“lanani,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做了什么?”lanani不解,“粉丝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lanani,你是以为自己演技真的很好吗?可我不是傻子,我还能一直被你骗吗?”
余栀深吸一口气,“你一直说你很委屈,但我问你是谁指使你陷害我,你不说,而且你不觉得你出国的时间,太巧了吗?”
lanani愕然,僵硬地站着。
余栀说:“你现在给我这两个解释,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