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眼眸微动，江漾薇来了？
她整了整衣服，按下指纹进了调香部的门。
今天的调香部很安静，气氛压抑，就连指纹的嘀嘀声都听的格外清楚。
嘀——的一声轻响，程茜看到姗姗来迟的余栀，和她对视皱了皱眉，然后目光往一旁偏去。
余栀顺着程茜的目光，看到了背对着她，坐在她位子上的江漾薇，凌厉的黑衣短发，尖细的高跟鞋，看不到她手上拿着什么。
程茜说：“江老师，余栀来了。”
江老师？
余栀眼眸微垂遮掩情绪，这人真是好强，连个名号也好争一争。
江漾薇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本子合上，啪的一声扔到桌上，还是没有转身，像在等着什么。
余栀看了看自己被甩到桌上的本子，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重新放好，淡然道：“江副总想找什么我拿给您，我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
程茜看着江漾薇愈发严肃的神情，暗暗紧张，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余栀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苍天！
江漾薇冷声道：“公司几点上班。”
“九点。”
“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
余栀说的淡漠，不嚣张不畏缩。
江漾薇转身看着余栀，语气严厉，言辞凿凿，“公司招你进来，就是让你无法无天的使唤人？滥用职权随便开除人？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还不把迟到当回事？！”
部门顿时更安静了，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余栀带着鼻音，嗓音微哑却不显柔弱，“迟到扣全勤，我迟到了，自会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我只会开除那些混日子的。”
“我知道江副总想说佟樾。”她主动提出，“佟樾入职五年，没有出过一款上乘香水，调香部给过他不少好项目，都浪费了，换成谁都做的比他好。”
“我和江副总不一样，我用人看重能力，不讲情面，有能力就留下，没能力就离开，这种人我看一个辞一个。”
江漾薇猛地起身，椅子重重撞上身后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听的人心口发颤，她眉眼凌厉张狂，“余栀，你是想把我也辞了吗！”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现在就想爬到我头上了！”
“江副总，我只是就事论事，你问我辞掉佟樾的原因，我实话告知，他在调香部毫无用处，只会添乱，甚至连调香的基础都没有。”
余栀说着语气一顿，“江副总太忙了，大概不会注意到这些，要是您亲眼看到了，肯定比我更生气，动作更快，您作为调香部首席调香师，自然更严谨。”
江漾薇不说话了，自然是有不满，但对这话也是受用的。
程茜手心满是冷汗，余栀这招捧杀来得好！她还以为余栀只会直来直去！
“看来你还记得我是你顶头上司。”江漾薇冷声说：“余氏出的一款红豆香水你知道吗。”
“知道。”余栀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江漾薇双眸凌厉，“你是不是把江氏的策划偷过去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余栀面无表情的脸有了反应，她皱眉看向江漾薇，偷这个字眼未免太不尊重人。
“江副总说话要证据，空口白牙有失风度。”
“江氏之前有过一款红豆香水，没有成功问世，怎么你一来江氏，余氏反而出了这款香水？”江漾薇气势逼人，红唇扬起嘲讽，“别跟我说你没看过那瓶香水。”
余栀觉得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是，我看到过，但是江氏主打的是纯天然的熏香式制作，和余氏完全不同，不同公司有同香型很正常，什么火出什么的道理大家都懂。”
“再者您可以去差查余氏这个项目的时间，绝对比我来江氏出的早。余氏是有多大本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款香水上市！”
江漾薇对上她严肃认真的眼睛，冷笑一声，纤长尖锐的指甲戳了戳余栀的肩膀，“这样的话，你就趁着风大，把我们那款红豆香水做出来吧。”
余栀侧身避开她的手指，眉目不悦。
江漾薇还在说：“你把香水做出来和余氏竞争，销量压得过去，我就信你是真心为江氏做事，我给你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江漾薇的讥笑中，余栀忍着头疼，捏了捏拳头，语气不急不缓。
“您要让我出这款香水，直说就是，没必要浪费口舌，这件事跟我的清白没有关系，我待会就把所有证据发给您，您动动眼睛就能得到真相。”
“那款香水是江氏要出的第一款纯天然香水，好坏直接影响到之后的发展和口碑，您给我挽救口碑这么重的任务，我接受。”余栀轻笑，自信坦然。
江漾薇目光如炬，“项目是通过备案的，上市很容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的今天，我要看到这款香水上市！”
余栀从容淡然，傲气逼人，“好。”
江漾薇冷哼一声，甩门出去，调香部的人都松了口气，纷纷瘫坐下来，唉声叹气。
“还好吧？”程茜担心地走到她面前，“偷策划这种事，一听就是不可能的，江副总这是故意为难你，我们都能听出来，你别担心这点。”
“恩。”余栀靠在一旁，单手捏着额头，脑袋昏昏沉沉的，“那款香水项目给我看看吧。”
“已经有人去拿了。”程茜看她的状态，“你感冒很严重，最少一个星期不能调香，嗅觉不准确，闻多了还会头疼。”
闻言，余栀额角又疼了疼，空气中还有江漾薇的香水味，闻着有些反胃，“先帮我换把椅子吧。”
“行。”程茜把自己的备用椅拉给她。
“换把新的好吗。”
“……行。”程茜让人去换，“你这是真洁癖啊，先去我那边吧。”
余栀喝了口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我讨厌的人更不行。”
等余栀拿到策划和香水初样时，脸黑的可怕，“刚才，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程茜点头，有些尴尬，听她继续说。
“没想到结果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