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岳凛带走阿离的时候,还不知自己的府里已经乱了套。他很快就要体会到同薛辰飞一般心境了。
都城这边,岳流光从墨狩嘴里问出了耽搁的缘由,便怒气冲冲地回侯府找岳凛理论。
“我的三公主,我的姑奶奶。”墨狩情急之下拖住了岳流光的衣袖“这可使不得,您这样闹,小侯爷可真的要生气了。”
岳流光愤愤甩开墨狩:“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本公主!就算二哥生气,我也绝不许他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到府上!那贱妇必是有所企图!”
见拦不住岳流光,墨狩只得默默跟在快步行走的公主后面。待二人回到了府上,管家却回话说小侯爷已经了去军中。
“好啊,给我把那贱婢带上来。”岳流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众随从骂道。
“三公主。”宋嬷嬷不卑不亢,“虽说您是大越公主,但这里到底是侯爷的府邸。侯爷临走前要奴婢好生照看阿兔姑娘,如今公主执意如此,就是忤逆侯爷的意思。”
“老刁奴!”岳流光随手甩了宋嬷嬷一巴掌,“二哥不在,我就是主子,哪里有你一个嬷嬷说话的份儿。”
墨狩有些怒了,他几乎就要给护宅军递眼色,却顾虑伤害侯爷和公主之间的情谊,迟迟没有动作。他略一思忖,悄悄招来阿纪,要他速去越王宫向越王报信求助。此刻岳凛不在,唯一能镇得住岳流光的也只有岳熙了。
岳熙珍惜兄妹情深,因此赐给岳凛和流光的府邸都建在都城,阿纪脚程快,又兼骑了好马,此番去请越王派个口信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岳流光一手掐着宋嬷嬷的脖子,怒目看向一个小丫头:“给我把人带上来,不然我马上掐死这老刁奴!”
小丫头吓得不轻,应了一声便下去寻顾菟。
岳流光冷冷松开手,又拿了帕子擦了,这才到正位坐下:“给我泡杯金骏眉,茶叶要洗过三遍,晾到七分烫,用紫砂茶盅盛了来。”
过了一会,一个丫头哆哆嗦嗦地奉了茶,岳流光喝了几口,便烦躁地摔在桌上。
“怎么还不带人来?”流光眯起凤眼。
“回公主……”小丫头战战兢兢“心儿姐姐去叫时,顾姑娘还在休息,此番她正在梳洗,也是为了不冲撞公主……”
又等了一会,只见心儿带了顾菟前来,白荷在一旁扶着她。
岳流光美目一横:“贱婢跪下。”
顾菟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大胆又无辜地望着岳流光。
白荷连忙跪下:“公主息怒,顾姑娘为侯爷所伤,又撞了头,神志不太清醒。”
岳流光前探身子,揪住白荷的衣襟:“我问你,她可有勾引二哥?”
白荷不敢挣扎,她红了脸:“回公主,不曾。”
“不曾?那为何她是二哥带进府的第一个女人?”岳流光冷笑道。
“侯爷仁义,伤了她自然要给个交代。”
“既然要给交代,那本公主替二哥来给这个交代也是一样!等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回公主府,本公主那里可是有很多闲差。”
顾菟轻声道:“我不去。”
岳流光大怒,她几乎确定了顾菟想要勾引岳凛的心思:“不去?莫非你这贱婢当真喜欢上二哥了?你这贱婢也配?”
“喜欢,隐风很温柔,还给我换药,对我很好。而你,那么凶狠,大家都怕你。”顾菟说道。
侯府大堂里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丫头小厮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岳流光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以至于她有些不敢置信。
待流光回过神来,她直接站起身,一掌便向顾菟扇去,却被墨狩眼疾手快地截住了胳膊。
“刁奴放手!”岳流光愤愤道“她说二哥亲手给她换药,你们都听见了?”
墨狩沉声道:“属下听见了。既然侯爷这般做了,那顾姑娘就是侯爷的女人,还望公主自重。”
这边岳流光还在和墨狩拉扯着,忽然见阿纪引着岳熙的传讯官来了,传岳熙口信,命岳流光回公主府禁足。
传讯官手持岳熙的令牌,喝道:“岳流光,跪下听旨。你顽劣不堪,四处滋事,着你回公主府禁足,非王令特赦不得出。”
岳流光死死咬住嘴唇,她回头看了顾菟一眼,又愤愤然扭过头。
“另外,越王说要见见那位被侯爷所伤的姑娘。马车随后就到。”传讯官说道。
“是。”墨狩应道,他心中开始隐隐担忧起来。
上了去王宫的马车,墨狩悄悄对顾菟说:“见了越王,你什么也不要多说,不然越王一怒,直接把你杀掉。”他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希望能吓住顾菟。
顾菟则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