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贵族上东区,生活繁乱,却乱中有序。伊静爱戴着墨镜,走进一家书店,站在医学科书架前,怔怔的看着一行行的书,在右边最里面的位置,找到了一本关于她哥哥病症的书。随着收银机的‘咣当’一声,伊静爱离开了喧嚣的地区。
坐在公园里随处可见的凉椅上,她从大大的包中,掏出了一瓶可乐,小心的翻开书。
“啊啦,这不是爱吗?”刺眼的阳光因为这个女孩的遮挡而变得柔弱,女孩摘下墨镜,“是我啦,我是肖汨啊。”
“是你啊。”伊静爱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她却摇摇头,看到了伊静爱手里的书,和一张写着伊辰逸的病例,大概联想到了什么,幽幽地问,“你哥哥和佰怡结婚了吗?”
“嗯”。
“真好呢。”
“Jones在云新市里也过得很好,一直等着你回去。”
“呵呵,我现在有着必须完成的任务,回去看起来还是太早了。”肖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糟糕,要迟到了。下次见了,拜拜。”
根本就没有什么迟到不迟到的问题,肖汨看着伊静爱再次转头,安静的读书,又想起了那张写着伊辰逸姓名的病例,大概就明白了。虽然看不清病例上的病症,但看到了美国的超有名气的医院就知道一定是得了脑部什么的问题。据听说没有大问题的人,不会轻易来这里,除非……
除非是癌症!
思绪,在自己的思维下,清晰明了。她遗憾的低下头,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佰怡,自从离开云新市之后,她一直都保持和佰怡联系,但这种事情要不要说,她不清楚。也不敢做什么主,索性就安静离开了。
直到手机在她的口袋里震动,她心虚的按下接听键,果然是佰怡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让人一想而知了。
当然,在这其中,伊静爱并不知情。她还是不停地看着书籍,希望能完全获得哥哥病情的一些了解,她迫切希望自己完全掌握哥哥的病情之后,赶忙回到云新市,接着等待下一个让她不安的未婚夫。
即便接到了伊芙丽丝发送过来的简讯,知晓了欧叶冰的父母因为会议的问题,而没有时间过来,正好让欧叶冰和伊静爱完全的开脱,但后者却让伊静爱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之前从韩耀辉的E-mail中得知欧叶冰已经变得萎靡不振,而从伊芙丽丝口中得知,他竟然连工作都完全推给方蒙和周总管全权代理。整天的躺在床上,不见日光。伊静爱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欧叶冰此时的样子,心不得不难受,不得不担心。
常常在夜晚看着欧叶冰给她的订婚戒指大骂他“神经病”,却得来了自己内心的一晚悲伤。
云新市
天王级别的韩耀辉,最新出演了一部大型的古装戏剧。引得大家连连喜爱,之前一并不好的新闻报道全部都消失了。网上的评论从差变成了相当好,并且没有一个人再提及他以前的事情,那些不好的绯闻,在一晚之间全部消失。
全新的韩耀辉,再一次成为云新市家喻户晓的大红人。小到5,6岁,大到7,80岁,人人都会议论着韩耀辉的努力。当接到女朋友离开的消息,甚至有些大一倍的红星们都纷纷赶过来为韩耀辉做一次媒。
“你又开始红透紫了。”Jones别扭的摆弄着fans送给他的一些礼物,从里面挑出了一个很精致打火机,打火机是LV的,皮制的外观,让Jones挑挑眉,“哪个爱慕者那么大方,是不是给你的定情物。”
Jones把手里的打火机一丢,韩耀辉边喝茶边接到打火机,摆弄几下,就冷冷的丢在了一旁。言笑中不带一丝温柔,“Jones你要是喜欢,送你了。”
“要不起。”
“你们两个又吵起来了?”景妮收拾好东西,把那些礼物都放在盒子里,一并放在韩耀辉的车里,然后把明天的安排仔细的告诉给韩耀辉,不时还和Jones说上几句。
景妮在米安雪走后,的确成了最忠实的助手。甚至比米安雪在的时候,还要好。她很温柔,也很娇小,做事情谨慎小心,生怕出什么差错。即便是Jones说没关系,但她一旦出了差错,还是原谅不了大意的自己。
固执中带着温柔的景妮,的确成了雅冰影视传媒公司里,助理一职中的“金牌人物”。全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说话中还会带着很纯真的微笑,在这个年代想找到最纯真的人,的确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很多的仰慕者都纷纷开始追求起景妮,不过都被一一推掉了。
只可惜,好景不常。
“对不起。”景妮微微鞠躬,脸上的羞涩已经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变得沉稳了许多。
Jones夹着景妮送过来的辞职信,微微叹气,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称心的助理,还在这个烦乱的时候,辞职了。他试探的问了一下,“不再考虑吗?还是等耀辉来处理吧。”
景妮温柔的摇头,拉了拉肩上的包,“不了,我和妈妈说好的,一旦她为我找到工作我就会辞去这里的事物。耀辉学长那里,就不必通知了。”
透明光彩高脚杯里,万盛着最新鲜的红酒。韩耀辉不在意的看着景妮的辞职信,摇摇头。随手放在办公桌上,拿起手机看看今天有什么好玩的新闻。
“要我说,高中语文老师和助理,这挣钱的方面可以是一天一地啊。”Jones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摇动。红酒在高脚杯里,不停旋转,像此刻正跳的一支华尔兹。
“娱乐圈里是非多。”韩耀辉从冰箱里拿出了刚买的巧克力,“哪个为人父母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被爆出绯闻。老师这个工作虽然看似平常,不过实际上却相当神圣,他们哺育出的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Jones没有再接话语,反倒是笑的深邃。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放在韩耀辉的桌上,就离开了。
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Jones任凭微风吹起他的短发,侧着头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宁静的笑了。
当太阳刚刚出现,美国的机场里,就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宛似海浪般的长发,在风中摇曳。精致的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去藏不住最近的忧伤。
当伊静爱提着早餐的米粥,来到医院,走到哥哥的病房。才知道哥哥已经离开。
阳光第一次那么柔和的洒在伊静爱的长发上,她轻轻的放下手里的保温罐,静坐在柔软的病床上,拿起床头的一张字条。
我走了,爱。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不想拖累你。
回去吧,你有更重要的人等你。
站在河边,伊静爱把手里的纸条撕得碎碎的,没有忍心让风吹走,也没有忍心把它丢进垃圾桶里,而是放在口袋里。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多好的一个人,可他知道吗?伊静爱从来没有把他当过累赘。她只是一心求得哥哥的好转,如今才发现人去楼空……她没有办法回到云新市,现在还不是时候。看着河边摇曳的帆船,她低下头,落下了斑驳的泪水。她不想哭,至少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曾经的誓言,已经没有了,不可能让满腹悲伤的人,没有办法发泄心中的悲哀。此刻,最珍惜的亲人,也离她而去,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去,是留,她不曾知道。
金色的麦田,越发深棕,麦香气味,随风中摇摆。
佰怡蹲坐在麦田的一角,侧头看旁边坐在轮椅上依然温柔的伊辰逸。痛苦的笑了,她知道伊辰逸有多么的坚强,骗她说是去看妈妈,谁曾想过自己先进了医院。若不是遇上肖汨,她或许连他死了都不知道,作为他唯一的妻子,她怎么可能那么不负责任。
“这样真的好吗?爱,她会难过的。”佰怡的眼中含着泪水,却不忍流下。她怕他心疼。
“我想在我最后的时光里,和我最爱的人一起度过。”
在伊辰逸的背后,佰怡悄悄的落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离开了。去往哪个国度,人们永远遥不可及的国度。
广场上,一群白鸽飞翔。在冷漠的人群中,它们从来都不怕生。
苏豫穿着一席米色,手握着玉米棒,微笑的看着那些鸽子们停留在自己的玉米棒前,至如孩童的她,看着眼前过来的男子,深深一笑,“这么多年了,你终究出现了。”
“是该把事情告诉孩子们了。”男子的过来,白鸽们连忙飞起,苏豫仰头看着白鸽,淡笑了下,“嗯,是啊。”
心,在什么地方,已经无所谓了……
多年前悲伤的往事,层层叠起的涟漪,回味着世界上最悲痛的恋爱。
远处拂来的钢琴曲,忽远忽近,座位上却没有发现人的存在。
困扰多年的噩梦,终究还是会醒来。
灵越的手指,触碰着钢琴的底线,一触即发的痛苦,在此刻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