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束手无策,只好就地盘膝坐了下来,运起导引功。
在这极阴之地运转起来,驱寒散雾,鸣儿立即感觉身体暖洋洋的,舒适之极。
那丹田中的“泥鳅儿”也是大快朵颐,欢快的吸收那极阴之气。此时离阴河如此近,吸收了起来,比之在第二层,第三层的洞穴中要快了数倍。
那“泥鳅儿”如此贪婪的吞噬,没多少时刻就变成了个憨憨的胖“泥鳅儿”,行动也跟着迟缓起来。
感知到丹田之中元炁又多积蓄了不少,身体寒气也驱散了,鸣儿绪收起功法。身体不适之感一去,心思又活泛起来:
“现在这河床坚固无比,也看不出哪里有碧焰砂,若不,我以那丁火指在这冻土上烧一烧,那火如此厉害,看看能否洞穿这冰层。”
鸣儿回想起初练之时,方才在那洞中引火烧身的一幕,心中愈是肯定这一点。
说干就干了起来,鸣儿又运起“少阴丁火指”法诀,意念驱使丹田中那胖“泥鳅儿”,经足三阴经往手少阴心经而去。
待得元炁运至“少冲”之窍,他选了就近一处河沿边上的冻土,以指运功,细细放出一缕火焰,火焰灼烧在冻土上,果然冻土上的冰层在丝丝融化。
鸣儿见此法可行,于是运功加大了一丝火焰,冰层融解的更快了些,不一会儿就在冰层上烧出个指头大小,一寸来深的小洞。
他心中一喜,正欲催功再加大力度,忽然脸色剧变,起身拔腿就跑。
只见身后一股蓝色火焰冲飞而起,接着又是一声爆响,火光四散飞舞,将昏暗的河面映照的煞是绚丽,未燃烬的火星子落在水面,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烟气。
终究还是跑慢了一步,火星子落在他身上,只烧的皮肤灼痛。
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将身上的火星扑灭,却也弄的蓬头垢脸,屁股上还烧出了两个洞,看起来颇为狼狈。
鸣儿心惊之余,又暗自庆幸:“还好!烧的不算太重,就是这动静有点大。”
火焰烧了一刻钟左右,终于熄灭了。
他在一旁候了片刻,见火焰没有再发作,于是又走上前去,查看刚才爆响之处,正是自己用丁火指烧灼的位置,现在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翻开坑洞的碎石泥渣,果然露出了一些残余的淡蓝色晶状物,指头大小,借着微弱光亮,映照的闪闪发光,满目生辉。
原来方才鸣儿下指之处刚好有生出地阴碧焰砂,正好被丁火之焰点燃,以致发生爆炸。
鸣儿撕下一块破败的衣角,把那些残留的碧焰砂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略略一数,数量不多,大约十几块。
于是又拿起块尖锐的石块,顺着坑洞挖去,一连又挖出大小不等的数十块。
他将这些蓝色晶块收拢,大块的就将之敲碎,小块的原样收好,拢在一起,有那么一小长堆。
“若我那个装米的麻袋在此,倒是可以装的下。”鸣儿想了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念一动,把上身衣服脱了下来,顺破裂之处撕下一只衣袖,然后将袖筒一端打上一个结,做成一个小长布袋子,将地上的碧焰砂一粒粒装入“布袋”中。
整整装了一袋,少说有一百余粒,地上犹自还有不少,只好将之又埋回原处。
做完这些,鸣儿又将衣服穿上,只是左边少了一只袖子,看起来颇为奇怪。
他倒也不细想这些,以前在家弄那些医书药理试作,也是常常弄出些事来,没少挨奶奶的打。
现在弄了取火之物,须得赶紧去地道处寻求脱困,否则还不知什么时候那晴儿就又来了。
于是束好装满碧焰砂的袋子,提起往地道而去了。
鸣儿自洞底一路攀爬至第二层,蹑手蹑脚的轻轻走过那平台之处,一看也不见有什么异常,便大步往地道入口钻去。
待得入了地道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黑暗中,打开衣袖布袋,取出数枚蓝焰砂。
左手执砂,右手运起少阴丁火决,自丹田运转元炁至少冲穴,法诀一催,指尖冲出一缕火花,接着左手一扬,扔出那蓝焰砂,恰好被那火花击中,燃起一个散发着夺目光芒的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蓝焰弧线坠落在地。
蓝焰熊熊燃烧,照耀的洞中十余丈内明亮可见。
鸣儿心中一阵激动,自昨日被那晴儿抓进洞这十来日,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己原本来讨百家米,哪想到竟误入了玄道,历经生死。此时虽得将脱困,却也一身是伤,衣破阑珊,比那风慕云犹惨了几分。
前前后后细细想来,真是仿若隔世。洞中十日,变故连连,事事突然,却又祸福相依。
鸣儿心中无比感慨,只盼出得洞去,拿了百家米,尽快回百墓山。
这蓝焰砂果然是极阴之精所化,指头大粒也能烧得经久不熄,比之晴儿所使那黑色火珠只怕不差。
一路上鸣儿每隔十余丈就点亮一粒蓝焰砂,如放炮竹般,煞是好看,若不是肚子饥饿,倒是件好玩儿的事。
十多里路程,鸣儿边运功点火,边颠簸前行,待得到那来时的机关处,已是一个时辰后。
鸣儿收了功法,元炁沉入丹田之中,此时那胖“泥鳅”已经变成了一条奇瘦无比的“泥鳅儿”,比之去阴河之前还瘦小,应当是地道中频频运使丁火指功法有所消耗之故。
鸣儿借着最后点燃的那粒碧焰砂火光,在墙壁四周摸索一番,终于在壁面上找到一个的突起石块。
“吱吱??”鸣儿心中一喜,掐着那石块左推右捏一番,果然触动了机关,升降通道上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机械声。
待得那床板降落至地面,鸣儿又依上次那般躺了上去。
鸣儿躺在上面,心思又是一番景象,隐约闻见这床铺上还幽香尚存,心中不禁就是一阵狂跳。
“哐啷”一声响,鸣儿一阵晕眩,紧接着又一阵强光刺目,那床板已然升出地面,到了出发时的那间卧室。
鸣儿忐忑的睁开双目,准备起身,却见床前站着一个女子,云裳轻垂,青丝及腰,一双明眸惊讶的盯着自己,眼神中似笑非笑,却不是晴儿又是谁。
鸣儿只惊的弹起身来,慌忙之间只恨无处收藏,直憋了个满脸通红,侧着身子,低着头都不知该如何言语。
晴儿见他衣不遮体,状况凄凉,忍不住捂嘴“扑哧”一笑,转眸之际不经意又瞅见鸣儿那屁股后面几个衣襟破碎显露之处,不禁俏脸一红,连忙别过头望向他去,笑意也收起了几分,颇有些尴尬。
正无所适从之际,一个脚步声疾驰而来,片刻冲进屋里,乃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浓眉如墨,面容憨实稳重,气宇倒是颇为不凡。
男子进得房来,见状也是忍不住哈哈一笑。待认出鸣儿真身,大声道:“原来是你小子,哈哈……不错不错!”
鸣儿被他这一笑,反倒自在了,总好过与晴儿二人伫在那里要强的多。
鸣儿听出这男子声音就是那日假扮老者的“七师哥”杨道缘。
此时他已知道些原委,心中对这七师哥颇生出了些好感。
鸣儿整了一下衣襟,上前冲着他和晴儿拱手一揖,道:“杨师兄好!晴儿师姐好!小弟前来取些衣食日用之物,还要劳烦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