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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卧榻闻幽香

刚脱一险,又回到一片黑暗中。鸣儿一心想寻回那黑蛋,那物件还没来得及钻研,虽然现在还不知是它到底有何用处,但老鬼交给他之时说的无比神圣,那是万万不能弄丢的。

更何况,老头儿说要出门一段时间,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奶奶刚过世,身边一个亲近的伴也没,此物外观虽不怎的讨喜,却也是一个纪念之物。

正思忖着,这黑乎乎的如何是好,鸣儿想出声问,又觉着这两个老人似乎不简单,特别是那老头,凶恶的紧,不似个好人。

至于那老婆婆倒还不错,刚才多亏了她老人家急中生智与那武士周旋一番,蒙混了过关。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

想到这里,忽然又想到刚才冒充人家孙子,不禁脸上又是一热,幸的黑暗之中无人看见。

正东想西想之际。

“乖孙儿,黑乎乎的,很好玩吗?啊哈哈……”

一个娇俏的声音,笑声虽有讥诮之意,却如仙乐悦耳。

鸣儿一时愕然,却见一个火折子“扑哧”一声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亮,那老妪身形一闪,跃起点亮了堂前贡龛上的一盏油灯,身手十分矫健。

若不是衣着有些臃肿老旧,只怕没人认为这是一个老太婆的手段。

油灯照的屋里通亮,这是一间堂屋,布置的十分简陋,屋内靠墙几个木架上摆放了些丹炉、铜鼎之类的器物,再就几个蒲凳和茶几,再没什么其他物件,使得这五六丈见方的厅堂较为清冷和昏暗。

老头儿此时站至鸣儿身旁,那老妪也身形轻转,明明在三丈之处,不知怎么就飘到了鸣儿跟前。

只见她右手一伸捏住了鸣儿的肩膀,皱纹密布的老脸被笑容挤成一堆,冲鸣儿裂嘴一笑,煞是诡异可怖,只有那双眼睛却是清澈明亮,带着一丝调笑。

鸣儿还未回过神,只听得她又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乖孙儿,跟奶奶走吧……”

“师妹,赶快放这小子离去,王师叔之言不能尽信,不要牵扯了无辜之人……”那老汉见状,想要阻止。

这分明也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声音,没有了半分先前的老态龙钟。

鸣儿的肩膀被这老妪捏的痛楚难当,哪里还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老头老太太,分明是乔装打扮的凶恶之人,杀人不眨眼都是有的,再要么就是狐仙鬼怪变幻的妖魔,吸人精血也不在话下。

这些鸣儿在巜神怪志异》看的多了,只是往日看归看,却是不怎么信,今日怪异连连,这下倒是信了八九分。

“七师哥,你莫急!小妹自有分寸,你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那老妪一扬手就轻轻提起鸣儿,不待那七师哥再说什么,就已然转身往后屋跃去,身后那老头只得一声叹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要抢我的钱财,还是要吸我的精血?”鸣儿朗声道:

“若是图钱财,那就只有大米一袋;若是要吸我精血,我平日生活清苦,精血怕是没什么补益。如此,还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做个交易可好?”

老妪听的有趣,见这小子命悬人手居然镇静自若,能思能虑,还盘算着跟人谈交易,倒是颇有些不凡,咯咯一笑道:

“乖孙儿放心,奶奶就算要**血,也会把你养肥了再吸,哪舍的现就吸,口感不好且不败了奶奶我的兴致。”

“姑娘不必藏头露尾了,小子虽然没走过江湖,却也识得这些虚妄,小命不要不打紧,老被你这小姑娘占便宜,却是甚没道理!”

鸣儿被这老妪提着半边身子,浑身动弹不得,连转几个房间和院落,心道还不知道这老妖怪要怎么泡制自己,亏自己先前道她是好人,简直识人不明。待见到最里面一间,乃是一处卧室,只得想到什么就赶紧说,看能不能拖延点时间,再寻良策。

“不错,不错,乖孙儿倒是有些见识。奶奶我就不逗你玩了。”

老妪行至床前,反手往鸣儿腋下一勒,一个翻身,两人齐齐仰躺在了床上,

鸣儿一阵紧张,不知这乔装的老妪意欲何为,转头看去,借着屋里昏暗的光亮,只见一张恐怖的老脸侧卧着,贴的离自己只有三寸不到,饶是鸣儿心智过人,也只吓的闭上眼晴,差点大叫出来。

老妪见状,格格笑个不停,显得极为开心,双眼目不转睛盯着鸣儿瞧,阵阵呼吸气息吹在他脸上,鸣儿只觉得酥酥麻麻,隐约还有丝丝幽香入鼻。

鸣儿心神一阵荡漾,忍不住睁眼瞧去,昏暗之中依旧是那张瘆人的脸,顿时面如土色,心中那奇异的感觉顿时吓瞬间退潮,又是惹得一阵欢快的娇笑。

鸣儿心思正潮起潮落间,只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数个呼吸后,听的“哐啷”一声,那床震的一阵摇晃,床铺上二人身躯连连触碰在一起,即使隔着数层衣裳也能感觉到那香软轻弹,鸣儿心念又是一阵躁动,僵硬发烫。

鸣儿正胡思乱想一通,浑忘了这会儿正被人擒着,都不知要被如何整治呢。

“还不起来,美的你,打算在上面躺一辈子吗?”

黑暗中老妪打亮火折子,一跃而起,站在床板旁,语气中微有怒意,斥声道。

鸣儿闻声连忙收起心猿意马,睁眼一看,不知道怎么又来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借着老妪手中的火光,才看清这是一处地道。

鸣儿一骨碌想要爬起身来,左肩一使劲,只疼的身子一抖。

老妪瞥了一眼鸣儿痛楚的样子,倒是没再去抓他的肩,只是神情却与方才判若两人,冷冷道:

“小心跟在我后面。”

鸣儿无奈,只得一步一趋的跟在老妪身后。

走的几步,老妪从腰间取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子抓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上有根引信,引信在火折子上一点,又快又准的投入洞壁上的一个孔洞里。

不一会儿,珠子在孔洞里腾腾地燃起艳火,照的地道十丈之内通明。

这一处地道离地面估计有十多丈深,湿气颇重。地道宽高均有一丈有余,容纳二三人倒还是较为宽松。洞壁上每隔十来丈就挖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孔洞,用来燃放那不知名的黑珠。

一粒豆大的黑珠不但火势奇大,竟然能燃烧半柱香时间,足够二人行至下一孔洞的位置,鸣儿不禁暗暗叫奇。

洞壁和地面都没有太作修整,行走起来有些高低不平,老妪步态轻盈,闪跃前行。鸣儿只得奋力跟在后面,可还是常常落后,老妪每行进一段就站在前方默不作声的等待,也不催促,似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每当此时鸣儿就加快脚步跟上,免得触恼了这个喜怒无常的怪物,只怕等下整治起来更凶狠些。

鸣儿深一脚浅一脚,在地道里行进了约莫十余里路程,已是疲惫不堪。

地道除前面二三里是人工开凿的稍显狭窄以外,越到后来,地道越是宽阔,再到后来,已然是座山洞,乃是一处天然溶洞。

溶洞里十分开阔,气温比外面低了许多,散发着阵阵阴冷之气,四处有清脆的水滴声在洞内回荡,似不知名的乐器在轻奏,极为悦耳。

张眼望去,洞里到处都是一株株玉白色钟乳石拔地而起,如枪如棒,如花如木,奇形怪状,晶莹剔透。

洞顶垂落而下者则是如刀如剑,如蔓如藤,不一而足,乃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之作。

洞顶极高处有一狭长裂缝,透出些光亮,可见洞外时光。

洞内数处钟乳石上,放有一发光之物,如一盏通明灯,光亮四散,照在这如冰雕玉砌的山洞中,亮堂无比,极目之处都十分清晰。

“你这丫头,怎的打扮成如此模样!”

不远处传来一个老者的轻责声,只见靠近洞壁一处平坦空地上,一名老者盘坐在一鼎三尺高的古朴洪炉前,身着青袍道服,样貌清奇,仙风道骨。

老者语气稍顿,继续道:

“嗯!异形术倒是练的差不多到家了,差点连师叔都认不出来了。”

“晴儿见过师叔!”

老妪走上前去,冲这位老者恭恭敬敬地拱手一揖道。

“丫头不必多礼,此地我已布下天灯三绝阵,百丈之内可绝一切窥测,你可以本来面目见我。”

老道人双目轻闭,似乎从未观看一眼,仅以神明之心就对周遭一切尽皆了然,神色飘逸之极。

鸣儿刚一进洞来,被洞里的奇景吸引了心神,此时跟在老妪后面听二人对答,不禁又是一奇。

特别是眼前这老道,光看相貌就超凡脱俗,神仙般的人物,心中顿生好感。

虽然二人问答之间都是玄之又玄,但言语中没有觉察到什么恶意,因此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是!”

老妪身形微动,双手施展一个法诀,微一转身,待得再转回来,哪还是什么老妪,只见露出一个极美的轮廓,满头银发也化为青丝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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