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堆人围着秦响缴费。蒙单单正要走过去时,突然诧异地愣住了。
“朱峰——”
朱峰笑着朝蒙单单走了过来。
“单单,没想到是我吧。”
蒙单单扔给他一个仇恨的眼神,道:
“你为什么要转到这里来,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你都要跟着我,为什么?”
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起来,引得全场师生转过头来盯着她,搞不清楚状况。
“单单,你用不了这么夸张吧,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就是讨厌你,我看都不想看到你,你最好给我滚!滚啊!”说着死死地拽着桑恒的手,委屈地大哭。
看着情绪激动的蒙单单,情绪放下手中的名册,走了过来。
“单单,你过分了啊,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了,怎么可以这样。”
蒙单单跑到秦响身边,拽着她的手说:“老师,把他调到另一班去吧,我不想跟他一个班。”
“我可没那能耐,你俩都是教务处直接扔给我的,再说了,都是同学,你怎么搞的跟见了仇人似的!”说着坐了回去拿起名册,朝着蒙单单和桑恒说: “该你俩了。”
拽着桑恒的蒙单单看看朱峰,擦擦泪走过去。
朱峰只得无趣地地耸耸肩,朝门外走去。
报到注册结束了,蒙单单约桑恒一起回家遭到了拒绝,原因是班规规定开学第一天由班委值日。蒙单单只得抱着新发的那一叠书,独自向车棚里走去。刚走到车棚,身后又响起了那熟悉又可怕的声音。
“单单!”
回头看时,朱峰正靠在车棚的柱子上。蒙单单突然又恼怒起来,迅速而忙乱地打开车锁,想要逃走。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在第二初中的时候你就躲着我,现在还躲着我。”
蒙单单咬牙切齿的说:“我只希望你去死!”
说着蒙单单就踩动了踏板,想要朝外面走。朱峰却挡在她的车前。
“让开!不然我压过去了。”
“单单,你就那么恨我?”
蒙单单冷笑着,笑得锋利而可怕。
“我不仅恨你,我还想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和你的血!”
“为什么?你说你都是为什么!你那不都是自愿的吗?”
“我自你的头,你跟你爸一样不害羞。”说着蒙单单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可怜又无助。蒙单单拿起车兜里的书一本以本地朝他砸过去,一边扔一边咒骂:“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
书扔了一地,蒙单单湿润的眼神依然燃烧着仇恨。
朱峰生气了,对着蒙单单就骂:“蒙单单,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老爸欠了我爸这么多钱,你才能值几个钱!”
蒙单单凄怆而绝望地苦笑着,那时的她再没有一丝的华贵,反倒是那么的可怜。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踏着车逃走了。
朱峰好像突然悔悟过来,对着单单单薄的背影喊着:“单单,单单——”
蒙单单没有回头,消失在那片黑色的树影里。
桑恒走出教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中午了,强烈的太阳光在天空画着光圈,很是炎热。提着挎包,匆忙地往车棚里去。
“木头。”
转过头去,邹晓破站在烈日下,逆光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晓破,不是叫你先走吗?”
“蒙单单为什么会转回来。”
桑恒感到有些突然,只好冷淡地说一句:“这你得问她呀,我怎么知道。”
“那她回来你会高兴吗?”
“嗯,高兴啊,老同学回来了,肯定高兴啊。”
“你喜欢她是不是?”
弯下腰开锁的桑恒突然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晓破。耳朵里又响起了那句话—— “要是你离开我了,我就死给你看!”
吞了一口口水,勉强地笑着。
“没有。”
“你骗不了我的,你就是喜欢她了!”晓破说着就泪流满面。
桑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转移了话题:“晓破,上车吧,该走了。”
“你自己走吧,和蒙单单走吧,最好不要回来!”说着晓破便往车棚另一边跑过去,泪水撒了一地。
“晓破,晓破——”看着晓破的背影,桑恒想要追上去,但是最终却没有,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最后无奈地骑着车逃走了,像在躲避这什么。
晓破蹲在树荫下哭泣,无助的哭泣,像木头已经被抢走似的。
“嗯,好。那我就回家跟我爸谈谈,争取给学校添几台教学设备。”
“那我就代表学校感谢你咯,呵呵。”
朱峰和秦响交谈着走了过来,看见树荫下的晓破。秦响忙走了过去,问道:“晓破,怎么了?”
晓破忙着擦干眼泪。“没,没事,老师。”
秦响微笑着说:“没事就好。嗯,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朱峰和晓破都朝着秦响挥手,秦响走下石阶朝宿舍走去。
“你叫邹晓破。”
“嗯。”
“听说你喜欢桑恒。”
晓破抬起头看着朱峰,疑惑地说:“你什么意思?”
朱峰笑了笑说:“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互相帮助。”
晓破皱起了眉。“你的意思说,你喜欢蒙单单?”
“呵呵,聪明。”
说着朱峰朝晓破伸出右手,晓破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去握手了。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是吗?”
“哦,对了,一千块,你就是那个一千块。”
“什么?”
晓破冲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桑恒接起电话时蒙单单还在哭,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叫他出去喝酒。他拗不过她,只好跟家里说是出去讨论学习,跑出去了。
还是那间小月酒吧,DJ音乐嘈杂得令人耳聋。繁乱的灯光下走来走去一群前卫得怪异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正像嗑了******一样跳着舞,有的坐在吧台上毫无素质的咒骂着世界,有的窝在卡座里搞暗昧,发出低叹声音。还有一群烟鬼,躲在角落烟雾缭绕地制造者呛鼻空气。
酒精分子在大厅里恣意地弥漫,每一个角落都笼罩着颓废不堪的压抑。桑恒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东西,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蛆虫一样爬进他的血液,感觉难受得快要死去。
“单单,走吧,我们出去,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你还是不是男的,不来这里去哪,开房吗?走啊,睡我啊。”蒙单单情绪激动得咬牙切齿,使劲地把桑恒往里拽。
“单单,你怎么了?”桑恒突然对眼前这个女孩感到好陌生。
蒙单单回避着他的眼睛,只是使劲地拽着他:“走啦,婆婆妈妈的。”
桑恒还是被拽到了一个卡座沙发上坐下。
“waiter,一杯威士忌,一杯扎啤!”
“单单,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想挨打你就少废话,姐不高兴了抽死你。”说着酒已经上来了,蒙单单接着说,“今天,我喝白的,你喝马尿。”
说着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时看见桑恒正错愕地看着她,情绪又激动起来。
“你怎么没喝,喝啊——”
“我,我不会喝酒。”
蒙单单扭曲地笑了,端起扎啤就往桑恒嘴里灌。“我叫你不喝,我叫你不喝——”
桑恒被呛得喷出白色泡沫,挣脱蒙单单的手,站起来生气地说:“够了!蒙单单,你完全疯了。”
蒙单单却撕心裂肺地苦笑起来,抓着头发,哭笑地流出眼泪。“waiter,上酒。”
“单单,你不能再喝了。”
“走啊,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说着又端起酒杯。
桑恒走上去夺下她的杯子说:“你到底怎么了,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蒙单单看着桑恒关切的眼神,一颗眼泪又滑了下来,抽一下嘴角,又笑起来。
桑恒看着她绝望的苦笑,不知所措。
蒙单单却猛然跨在桑恒的身上,嘴唇一下子凑到桑恒的嘴上,死死地咬住,僵硬地摩擦着,撕咬着,正如当初和屠凡亲吻一样。
满嘴酒气的热吻让桑恒感到很恶心,一下子推开了伏在身上的女孩。“蒙单单,你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疯了——”被推倒在地上的蒙单单又哭起来。
桑恒不再理她,转头过去就想往外走。
她却突然站起来,从背后抱着他说:“我求你了,你别走。”
桑恒还是推开了女孩,阔步向门外走去。“不可理喻!”
蒙单单看着桑恒的背影,拿起杯子就扔了过去。“走啊,懦夫——”
说完就哭,无助而绝望地哭,然后回到沙发上,喝起酒来。
桑恒走出酒吧的时候,整个城市已经沉浸在一片灯火阑珊的繁华里,各种喧嚣声在耳边撕咬着。
“单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单单,你让我感到好陌生,好可怕。这是为什么?”他一边走一边问自己,却永远无法找到答案。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还闻得到身上的酒气,被咬过的唇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看天空,也已经深了。突然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单单还在酒吧里。他不敢多想,飞快地朝着酒吧跑了回去。
酒吧的一切把他惊呆了,卡座沙发里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拿着单单的脑袋,往她嘴里灌着酒,其中一个还把肮脏的手放在她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