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遭遇黑风暴,商队押运的物资虽没有大的损失,但人员马匹以及骆驼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些皮外伤,商队第二日没有启程,留在楼兰遗址修整了两天才出发。
离开前,李宽看着已经被前日黑风暴几乎埋平的楼兰遗址,很是感慨,或许下次再到这里,会连曾经庇护了商队的那段城墙都看不见了。
商队从小路绕过玉门关出敦煌后便昼伏夜出,直至凉州境内,冯石率领的三百护卫便领着驼了一千斤白叠子种子的骆驼去了凉州别院,临行前,李宽将种植白叠子的方法详细的写给了冯石,交待其让人来年再凉州种植,收获后则送往长安由李宽加工。
而李宽一队依然昼伏夜出,直到九月十五才抵达岐州山中的宋家秘密基地。
抵达岐州后宋缺便不再逼着李宽读书了,只需每日练字和锤炼武艺即可,闲暇的时间便让李宽带着女儿和护卫在山中游玩,而李宽的苍云亲卫则由宋缺亲自调教。
李宽常带着小师姐和护卫在山中打猎,但李宽箭法奇臭无比,他从未射到过猎物,反倒是徒手活捉了不少野兔和山鸡,甚至还从虎穴中偷了一只还没开眼的小虎崽,山中无岁月,李宽跟小师姐就这么无忧无虑的愉快玩耍着,中途宋缺带着一帮护卫拉着上百套琉璃制品离开了半个月去坑害关陇世家。获得的财物全都存在了长安的府邸,全归了李宽。
十月末,接到凉州传信,于阗使团到了凉州,宋缺让李宽将代表楚王信物的佩剑让人送去长安交给于阗使团的正使,并附带了李宽写给娘亲和李渊的书信,在宋缺的要求下,信中并未说明李宽在何处,只说是跟随师父在外游学,会在武德六年正月回长安。同时宋缺也写信给使节,让其不得透露自己与李宽以及尉迟勇的关系,只说是李宽随其师父游学到过于阗。
至于为何不在此时让李宽回长安,乃是因为老友紫阳真人推算出李宽命中有三劫,第一劫乃是李宽杀尹阿鼠后入魔之劫,此劫宋缺已解。第二劫乃是天煞孤星劫,若无宋缺护佑带李宽离开长安,以李宽的才华,必有所作为,而后便会陷入秦王夺嫡的漩涡中,以李宽对李世民的厌恶,必不会帮李世民,如此便会将其生母陷入死地,而李宽之后必然孤苦,必会陷入魔道荼毒苍生。故而紫阳真人请宋缺将李宽带离长安,只能于武德六年正月十六午时出现在明德门才可得贵人庇佑,保其生母性命。第三劫紫阳真人没有告诉宋缺,只说是到时自有人解救。
这一切宋缺都没有告诉李宽,起初宋缺并不看好李宽,只是受老友所托,不得不为,后来发现李宽的天资和纯善后才慢慢接受了,到了如今,宋缺早已经把李宽内定为女婿,完全就是把李宽当儿子养育。
入冬后,西北大地被积雪覆盖,李宽和宋玉致便不再出去游玩了,而宋缺则开始教李宽和女儿学琴棋书画。
直到武德六年正月初六,宋缺让人持李宽楚王玉佩和书信前往长安,向李渊讨要通关文书和圣旨,说李宽于正月初十由岐州率护卫回长安。
长安城皇宫内,李渊见到了持着当初自己亲自绑在孙子腰带上的双龙玉佩,得知孙子马上要回来,自是欢喜,直接召来独孤明,让其带着圣旨跟随来人去接小孙子。
李宽在岐州城外的宋家庄园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独孤明和席君买。
席君买见到李宽,红着眼含泪跪于地上,“属下谢王爷当日为我父母报仇雪恨,当日属下无能。不能保护殿下,致使殿下漂泊在外两年之久,还请殿下责罚。”
一旁的独孤明看着李宽也说道:“当日席校尉因无力护佑殿下自责不已,而后便随我拼命练习武艺,两年中武艺已经超过我了。”
“君买做到校尉了?”李宽将席君买扶起,惊讶的看着独孤明。
“不错,席校尉这两年苦练武艺,曾追随山南道招慰大使李孝恭出征伪楚朱璨,席校尉生擒了朱璨,陛下赏识其才能,本来封席校尉为千牛备身的,但席校尉只愿追随殿下,故而只封了校尉一职。”
“君买,你既然不愿意做千牛备身,那便到孤的亲兵苍云亲卫中做亲事府副典军可好?”李宽对于席君买的能力从未怀疑过,现在能生擒朱璨,而史料中也记载过席君买领骑兵一百二十人平定了吐谷浑内乱,这么一个牛人,李宽哪有不抓在手里的可能。
“属下领命,必当誓死守护殿下。”席君买高兴的抱拳行军礼。
“你们休息一日,明日出发回长安。”
席君买领命告退,而独孤明则是眼神闪烁的看着李宽,示意李宽挥退左右。
“独孤叔叔,这些护卫都是孤的苍云亲卫,对孤忠心耿耿,无需担心,有事但说无妨。”
“那我说了哦,那日殿下几乎灭了尹阿鼠满门,但所有看到殿下的人都被殿下杀了,故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此事乃殿下所为。”
“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隐瞒得了呢?独孤叔叔且为孤说说。”李宽很好奇。
“当日见过殿下杀人还活着的只有我与席君买以及殿下的师父,事后我回宫禀报陛下,陛下让我胡乱画了张画像,说是巨寇张三贪图尹家财宝,白日行凶,我和殿下路过发现了贼人,殿下被巨寇张三劫持,现如今巨寇张三的海捕文书都还没有撤下呢。”独孤明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画着巨寇张三的画像。
“画的真丑,这样的海捕文书能抓到人?”李宽开启嘲讽模式。
“一点都不丑啊,秦王说这巨寇张三乃是当年的虬髯客张仲间”独孤明挠着脑袋傻笑。
“噗,哈哈哈”李宽听到巨寇张三居然成了张仲间,笑得弯下了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拍着地,“独孤叔叔,那张仲间还真有个小名叫张三,而且张仲间此刻应该在海外当海盗王呢,他要是知道你陷害他,估计得杀回长安找你拼命呢,还有,这张仲间有个义弟叫李靖,一个义妹乃是李靖的夫人红拂女,你这玩笑开大了。”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我只要一见到李大将军和李夫人,他们就动手揍我,说我陷害他们兄长,我又打不过他们,只能躲着,殿下,我命苦啊,这回你回去得好好帮我说说,就说那巨寇张三不是什么张仲间,并且已经被殿下的师父给宰了。”独孤明一脸恳切的看着李宽。
“好吧,好吧,独孤叔叔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弄成这样的,孤自当帮叔叔。”李宽还在笑。
第二日一早独孤明领着下属在庄园门口等着李宽。当看见苍云亲卫那一身炫酷的朔雪铠甲和战马的时候,独孤明差点被闪瞎了眼,而看到李宽同样穿着缩小版的朔雪铠甲披着绛红色披风骑着万里骕骦犼出现的时候,独孤明差点跪了。
独孤明直接冲到马前,抱着李宽的大腿哀求道:“殿下啊,你看我不远万里跑来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你就赏赐我一套战甲和战马吧。”
“呃,独孤叔叔,这铠甲乃是我亲卫的制式铠甲,战马呢则是每人只有一匹,你看君买都还骑着先前的战马呢。”李宽倒是没有撒谎,这朔雪战甲李宽还有不少,但战马却全是野马群里挑出来的,除了马王外,只带了五百零一匹六岁到七岁的战马回长安,小马则带了三匹,但都是不到一岁的。
“那你把亲事府典军给赶走,我来给你当亲事府典军,他的铠甲和战马留给我”独孤明死不要脸的抱着李宽的大腿就是不放手。
这时宋玉致一手牵着雪獒,一手牵着小老虎出来了,“哼,想让瑾瑜赶走陈志,想做苍云军典军,你得先打得过陈典军才行。”
独孤明见小女孩居然看不起自己,大声喊道,“那个谁,给我滚出来,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的铠甲和战马归我。”
李宽扶额,陈志却不声不响的下马站到了独孤明身后。
独孤明也是个高手,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自然立刻发觉了,马上转身面对着身后的人。
“我就是那个谁,我苍云军从不惧战,不知道将军是要步战还是马战。”陈志手握血云刀看着独孤明。
“当然是步战,你马比我好,傻子才跟你马战呢。”
陈志看向少主,等待李宽的命令。
“陈典军便与独孤叔叔切磋一下吧,但不可伤了独孤叔叔”李宽点头同意。在李宽离开山中基地前,宋缺就交代李宽,回长安后要显示自己的武力,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可以轻易拿捏的。只有这样,才可以安然无恙的避开朝堂争夺,潜心修炼,逐步成长。李宽还愁该怎么显示肌肉呢,作为李渊心腹的独孤明就跳了出来。以独孤明的身份和武艺,这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么?
至于被反打脸什么的,李宽是一点也不操心,因为宋家的护卫统领说白了就是宋家的大将,是堪比大唐十六卫大将军的存在。而陈志则是宋家统领中武艺最强的两人之一,至于另一个,便是飞鸟谷中的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