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凝烟开始在房间中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她记得以前好像玩过一个叫做密室逃脱的游戏,就是利用房间中各种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物品巧妙地逃出房间。她虽然不算是高手,这跟密室的条件也有不少差异,但多少是可以参考一下的。
她认真地在房间中走了一遍,想要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线索,可是就连让她能够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房间的布置太简单了,仅仅只有一床一案,案上摆着些文房四宝,此外就只有一张小圆桌以及一对木凳了。她无奈地挠了挠头,看着这简单的房间,纪凝烟想破了头,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行的逃出方法就是踩着凳子然后从高高的后窗那里跳出去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后窗前,试探性地推开窗子,窗子看来还是新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兴奋地搬过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双手扒住窗框,接着双腿使劲一蹬,跳了出去。这一切都异常顺利,纪凝烟兴奋极了,正欲偷偷离开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正是那个沉默的年轻男子,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转身就跑。
跑了没几步,纪凝烟就意料之中的被抓回了房间,再次被五花大绑,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再次被扔到了床上的结局。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那个年轻男子冷峻地走出了房间,“咔嚓”一声脆响,门锁被重新锁好。
纪凝烟微微眯起了眼睛,早就知道一定不会这么顺利逃出去的,幸亏在手心偷偷藏了一盒印泥,刚刚趁着撞他的机会在钥匙上印了一下,她张开手心,一个无盖的小圆盒子露了出来,里面红彤彤的印泥已经印出了一个钥匙的形状。
她蹦跳着到了书案前想用一张纸印出钥匙的形状,可是无奈手被绑起来怎么都不方便,便只好作罢,将印泥藏到了书案下。
下午那沉默的男子又按时送来了晚饭,纪凝烟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他发现自己上午的小动作,可那男子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依旧是表情冷漠地放下餐盒,为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就走了出去。
纪凝烟早已闻到香气,甩甩手腕,伶俐地打开餐盒,送来的东西里面依旧有桂花糕。她轻轻地将它们挨个掰开,可是直到掰完最后一个,她都没发现任何纸条和提示。她用手肘撑着头,一边向嘴里送了一块,一边盯着一盘桂花糕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却不料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那年轻男子猛地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桂花糕,看了看她迷茫的神情,声色俱厉地喝道:“把东西交出来!”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一直以为你有哑疾呢。”纪凝烟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还有,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别废话,你知道我说什么,这里面的东西,快点交出来!”那年轻男子喝道。
“你也想吃桂花糕么?”纪凝烟依旧不理会他的问题,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他。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清楚自己心里的不安,她已经紧张到了需要不断地靠着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的程度,只希望那人看不出来。
“交出来。”那年轻男子咄咄逼人,说话间已经逼近了纪凝烟。纪凝烟几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好像都要实体化为火焰将自己吞噬了,可是自己却不能逃脱,且不能畏惧。
纪凝烟配合地乖乖摊开双手伸到他面前,白嫩的掌心空空如也,看着那男子憋火的表情,无辜地扁扁嘴:“都说了没有东西了,你看你看,什么都没有吧。”
那年轻男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看她委屈的神情着实不像撒谎,而且确实没有搜到什么证据,只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纪凝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待他出去后轻轻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可是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是上午的行动太草率了被他们看出了什么破绽?难道瞻垍悄悄送来的纸条被他们注意到了?那瞻垍自己是不是也很危险?纪凝烟不敢想,可是心口就是被紧张不安的情绪压抑着,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纪凝烟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溜出去,可是无一例外都被识破,她还是只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打转,无论是哭闹还是撒娇,都没有用。接下来的两天,她始终被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几乎与世隔绝,连陪她上厕所的都换了一个总是板着脸的严厉的中年妇女,张婶再没出现过。那被她偷偷印下了钥匙形状的印泥早已干涸,在书案下放置着已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纪凝烟也没有再收到任何关于瞻垍的信息,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难熬的三天。
第四日的下午,无所事事的纪凝烟终于从心理上真正地接受了这软禁的生活,她已不再哭闹任性,只是沉默地托着腮帮子懒懒地看着窗外,看醉人的夕阳将一切染成橘色,一切都是那么柔和而温暖。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就这样听天由命,任由他们将自己软禁在这里,好吃好喝地对待着,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就这样在他们手中傻傻地活着,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如同这绚烂的夕阳,无限美好,却已近黄昏。
就这样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他人,任人宰割,她怎么能甘心呢?她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又毫无办法。她的自尊决不允许自己的生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可是那无力感又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心。
纪凝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无聊地看着风景,消遣着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饶是嘴上时刻安慰着自己不着急不着急,可是心里还是不安,恨不得自己的背上突然长出一双翅膀来好从窗户中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