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使者,开阳使者,请。”男人微微躬身,伸出右手,引二人入内。
二人也拱手还礼,颇有名门子弟之风。
“蓝雷,这赤雷大殿气势恢宏,相比之下,敝派的七星殿是寒碜不堪哪。”
“开阳使者何出此言,贵天辰派,底蕴丰厚,飘然脱俗,七星殿自是没有我们入世的赫雷大殿俗气,却是仙风沐人啊。”
两位使者沿大殿前进,沿路的教众皆是微低拱手,行礼注目,肃立森严,两位使者心下感叹,不愧当世第一大教。
大殿尽头的铁座上,身披红袍的教主,见使者前来,起身相迎。
他从铁座上缓缓立起,身上的红袍像是平静的红色河水突然流动起来。
开阳星不由生叹:好一副王者气。
“二位使者不远万里,光临敝教,莫大荣光!”
开阳星笑道:“我们自黄山而来,不远,不远。”
关星桀听开阳星玩笑,也露出笑容。
摇光星是位女子,关星桀见她貌美,啧啧称奇,如此美貌的姑娘,竟然是陈彧寒座下七星。
“还未请教二位使者大名。”
摇光星微微一笑,眼眸微动,拱手抱拳,潇洒之中带有若隐若现的抚媚“摇光星,陈婉瑜。”
“开阳星,徐阳。”
徐阳体态如龙,却面色黝黑,倒也似是那开阳星君。
“陈掌门近来安好?”
“家父好得很呐。”陈婉瑜轻盈盈地道。
“原来女侠是陈掌门的千金。”关星桀再细细端详“陈掌门好福气呀。”
徐阳从袖中摸出一把银色的短剑,关星桀身边的教众见状按剑上前,整齐一致,众人踏在地板上,声如雷震。但关星桀双手外开,示意众人退下。
见银色短剑剑身纹理华美,星星连线,汇成北斗七星,当真好剑,只是剑身太短。
徐阳与陈婉瑜也不为教众上前所动,从容将银色短剑捧在手上。
“家师念及上次教主送来的厚礼,今日略备薄礼,使在下奉上,短剑虽短,但以陨铁炼成,削铁如泥。”
关星桀道:“本座久慕天辰派,敝教与天辰派也算是邻里。送去薄礼不过是以表敬慕,如今天下陨铁稀缺,陈掌门出手阔绰,不愧名门风范。”
徐阳道:“家师常道,贵教为天下第一大教,但行事端正,当然是关教主这样的人物才镇得住。”
关星桀哈哈大笑:“陈掌门过奖,不过关某执掌赤雷教,当为武林谋正义。”
“听闻关教主要攻打白灵山庄?”
关星桀略显为难:“早些时候是有此想法,现在倒是另有打算。”
徐阳道:“不管如何,白灵山庄也汇集了各家绝学,相传每个求白灵山庄办事的人,都得将生平绝技交给白灵山庄。况且,江湖中人都对白灵山庄议论纷纷,而镇山处却未有行动,关教主小心为妙。”
陈婉瑜道:“白灵山庄亦正亦邪,有时诛杀江湖匪徒,有时杀害平白剑客。”
关星桀道:“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白灵山庄聚集了天下武功。”
“听说也不尽然,但白灵山庄始终蒙着雾气,难以揣测。”陈婉瑜道。
徐阳道:“想来教主也与我派有缘。”
“从何谈起?”
“教主的名字便是。”
关星桀哈哈大笑:“是也,我竟没想到。”他举起银色短剑。“能与贵派结缘,荣幸之至。”
二人不愿在红围墙内留宿,黄山去宣州不过百里,关星桀也没有强留。
走出赤雷教,像是换了一方天地,赤雷教红布迷眼,似是头上飘散不去的阵阵红云,即便大殿宽敞,也觉炎热非常。
“赤雷教主倒也有些本事。”徐阳道。
“何出此言,莫非你去如厕时,他给你露了两手?”
“不,单纯看此人的气象,如同红毛雄狮,气势如虹,当然是极具傲气才有的气象,看来武功确如同江湖传言一般高强。”
“赤雷教教众也是训练有素啊。刚刚你拿剑出来时,吓了我一跳呢。”
“你不是动也没动一下吗?”
“我厉害呀。”陈婉瑜嘻嘻笑道。
宣州的街市热闹,陈婉瑜见到街边的红色拨浪鼓,其边刻着一个狮子头,顿时玩心大起,拾起拨浪鼓,在手上来回把玩。
“像不像关星桀,哈哈。”
“姑娘,这只鼓是看着那红围墙门口的红狮子做的,只要一百文。”
陈婉瑜伸手向徐阳道:“借我一百文?”
“一百文是小事,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伤体面。”
“快借我。”
徐阳无奈交出一百文钱,虽然知道她不会还。
陈婉瑜看到前面的石阶上,两位剑客正坐着划拳,神色凝重。
忽然,其中一位剑客胜出,他举起那只打败对方的右手,宣告胜利。另一位垂头丧气,恼怒地拍了一下地板,便起身与胜出的那位一起离开了。
陈婉瑜指着石阶上:“那些剑客在石阶上划拳,好有意思。”
徐阳道:“你也有意思,拿着个拨浪鼓满街跑。”
二人走进一家客栈。
徐阳道:“今日便在这里休息,先吃饭。”
徐阳胃口惊人,桌上牛肉如林,但他不喝酒,却用紫菜汤下着牛肉。
陈婉瑜食量小,早早吃饱后,在桌上东张西望,竟望到了那两个之前在石阶上划拳的剑客。
其中一位剑客发觉到了陈婉瑜的目光,起身向陈婉瑜走去,在二人旁边坐了下来。
“姑娘方才是在看在下吗?”
“可能是......吧”
那人笑道:“在下步原风,想请教姑娘名字。”
“陈婉瑜。”
“陈婉瑜!好名字啊。”
陈婉瑜呆呆道。“你的名字也好。”
徐阳只顾海吃海喝,丝毫没有在意步原风。
步原风看见陈婉瑜桌上的拨浪鼓,道:“这只拨浪鼓真可爱。”拿起来摇了两下,嘈杂的客栈中拨浪鼓的声音却显地清脆。徐阳尴尬极了,陈婉瑜却不以为意,“诶,你别给我弄坏了。”
步原风道:“旁边这位大哥是......你情郎么?”
陈婉瑜面红耳赤,一把夺过步原风手中的拨浪鼓,气呼呼道:“不是!你怎么瞎说啊!”
步原风松了一口气,突然柔声道:“你的眼神像江南的烟雨,好凄迷。”
徐阳口中的牛肉好像呛住了,在旁边不住咳嗽。
“姑娘的眼神明明是西湖边的春光,什么江南烟雨。快走了。”一个黑衣的男子拎着步原风的衣服,想要拖他离开。
步原风道:“姑娘失陪了。”
“这里就是宣州,别出乱子了。”
“没事的,我又没说我的名字。”
那步原风就是步阳平,而方才拖他离开的,便是周慕云。
“赤雷教在宣州威望极高,小心点为好。”鹿景明道。
“不过,那姑娘确实标致,还是有眼光。”周慕云叹道。
“所以你把我拉开,是不想我捷足先登。”
“......”
“事关重大,晚上商议。”鹿景明冷冷说道“那个黑汉子看上去精壮,食量惊人,却并不肥胖,应该是武林中人,当有深厚内功化解他如此多的摄食。你去搭讪,他却不管不顾,当是觉得平常人,不,就算是剑客,在他面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二人应该是同门师兄妹。”
周慕云道:“我觉得鹿儿说得有理。”又指着步阳平,“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步阳平不以为意,不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