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钧不曾想过再回到魔族竟然还是为了九姼。
回归本源,也好。
绍钧是魔族的大祭司,回到了魔族便是一身紫色华裳,银白色的月牙点缀在衣摆,整个人倒是透露出了几分的贵气。只不过要忽视他身上现在挂着的物件,准确来说,不是物件,是一个人。
绍钧无奈,那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跟臣渡说了魔族的社火草其实还在,那是九姼最后的希望了,前提是一直呆在魔族,臣渡默许了,绍钧看着臣渡最后抱着怀中的人一步一步的就这么走向了魔族。
社火草是魔族的禁药,可以重塑筋骨,或是让人能力倍增,暴击能力战斗指数达到巅峰。当然啦,前提是这个人的魂魄还在,只不过现在的九姼只是一具空壳,一个容器而已,社火草也救不了她了。绍钧那样说的缘故实在是看不惯那个阴郁悲伤的臣渡了,估摸着下一秒就要跑到顺德的面前送死去了。
这具躯壳到还是保存下来的,绍钧将社火草上面的银尘扫了下来,慢慢的倒入了九姼的鼻息之中,下一秒九姼便悠悠的醒了过来,只不过那双瞳孔里没有焦距,没有灵魂。
绍钧突然停下了动作的手指,他猛然想起,顺德给过臣渡一个承诺,以臣渡的性子,他一定会去的,糟了!
大殿
墨色的大殿地板上,抹上了一层油,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而那一条墨色鱼尾的贵吉自由的遨游在水池里,整个大殿里弥漫着奢侈,诡异的感觉。
臣渡还是那一身沾了血的白裳,矜贵清冷的面容在大殿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是骄傲的神兽,是遨游的龙。顺德在高座上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仍然记得那个时候,遨游在天际的白龙将她从满身污秽中救了出来,那日的天空竟是那么蓝,风是那么的凌厉。这样的他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人执着于现在,顺德收回了记忆,只是笑了笑像是好友叙旧一般淡淡的说道:“好久不见。”
顺德托起了厚重的金色华裳,看的出来,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整个人透出的灼灼的耀眼光华,只不过吧,在臣渡的眼中这样的顺德只会让他更加觉得恶心,他不由得想起了眼前的女人曾经的狂热,连一条鲛人也是与他相似的模样。
“把九姼还给我。”
顺德纵然是美丽的面具,却在这一刻有了皲裂的痕迹,她不禁的在想臣渡眼里只有九姼了吗,还是镇压在大殿之下的兽,明明这样美好的自己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呢,不能让自己有一个机会。
臣渡,她想通过掠夺来得到他。可是,得到了却又不失真正的他了。
这个道理她懂。
所以,她要毁了九姼,从内到外的毁灭。
“承诺,你许诺给我的一个承诺。”臣渡忍不住惨然一笑,“把九姼还给我。”
顺德一个瞬步就到了臣渡的身边,她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当初是他不屑的说着这个承诺他根本不需要,可是现在的他在向着他求饶,是的,在求饶。顺德觉得骄傲如斯,他不应该这么做,而九姼也不配。
可是,顺德还是灿然一笑:“好啊,你要的我会给。”
顺德抬了抬手指,只见一道黑影将奄奄一息的阿奴拉了出来,他满身血渍,浑身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皮了,以前令人着迷的青色鱼尾鳞片七七八八的,一看便是人活生生的扒了下来的。
顺德正眼也没瞧上那鲛人一眼,只是看着臣渡说道:“内丹被鲛人所食,鲛人是妖,她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臣渡隐忍的深情在顺德看来竟让她内心隐隐的颤抖,兴奋,甚至是想要臣渡卧在自己的身下颤抖。
下一秒,臣渡一挥袖,鲛人便魂飞魄散在面前了,只有那一缕莹白色的光微微的缠绕在珠子上。
臣渡收了珠子,便准备离开大殿,除了说到承诺的时候就没给过顺德一个正眼。顺德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她看着臣渡的背影,声音拔高,却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臣渡!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是本座的!”
回答她的,是没有停顿的身影。
顺德回身,她压抑着自身嗜血的因子,转而看向了水池中开始颤抖的贵吉,她真是迷恋臣渡啊,连只是那张脸一样便忍不住爱上了,忍不住想要一点一点的毁灭。
红纱抖动,大殿之上只留下了贵吉一声高于一声的却又隐忍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