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橙突然想起什么,赶忙问道:“该不会先皇将皇位传给今上就是这个原因吧。”
程氏兄弟纷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然后一脸谨慎的告诫谢橙不要乱说话,谢橙见两人如此无趣便继续抄案例去了。
这厢谢橙继续抄写案例,而那厢盛洲已经改名换姓加入了天朝最大的杀手组织黑羽盟,此组织中人相互不识仅以黑羽令辨识同伴,通过接受委托实施暗杀,特别神秘,但目前仅仅只在江湖中活跃,接的也都是江湖恩怨仇杀,并不涉及朝堂。
皇帝偶然间捉住一个黑羽杀手,并施严刑拷打,整整历经三日才终于问出黑羽盟是由左右护法和盟主三位首领和其他普通羽卫共计一百零三人组成。
此人乃是黑羽盟左护法,手下统领五十黑羽杀手,无人见过其真面目,而盛洲此行就是顶替其成为左护法,暗中将其他两位统领除去成功掌握黑羽盟,为皇帝所用。
此时盛洲戴着黑羽盟左护法特有的银色面具,将整张脸紧紧遮住,行走在黑羽盟总坛的走廊之上。
适才盟主下达召令,招左右护法齐聚总坛,并未言明具体事宜,盛洲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便冒险决定孤身一人进入总坛。
总坛位于南蛮之地的咸城,而整个南蛮乃是有名的混乱之地,气候潮湿炎热及易滋生毒虫,其中之人大多是亡命之徒,难以管教驯服,朝堂仅在此地设立南镇府司武官一职,掌管南蛮数个城池,以防发生暴乱可以及时镇压。
盛洲到了咸城便跟着黑羽卫留下的标记进了一家巨大角斗场,由暗门转入黑羽盟大殿,此时迎上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覆黑色面具的黑羽杀手跟他行了一礼道:“请左护法将一切武器除去,属下会暂时为大人保管,待大人出来时归还。”
谢橙没想到黑羽盟盟主竟是如此多疑谨慎之人,竟然连自家左护法都信不过,还要卸去兵器才能现身相见,盛洲无语的将随身佩剑解除扔给了那位侍者然后进了大殿。
只见上首坐着一面覆银色面具的女子,此女子身材很是高挑丰腴,看起来也颇为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旁边立着一个身材奇瘦的佝偻男子,不时发出嘶哑轻咳,同样以银色面具覆面,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左护法,本盟主听闻你失踪数日,可是有什么事故发生?”
谢橙见盟主问起,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回禀盟主,并无任何事情发生,只是属下一时厌倦血腥杀戮,这才出去散了散心。”
“没想道左护法时至今日还是如此多愁善感,你可不要忘了,你的命还在本盟主手中。”听了这话盛洲才发现这左护法竟是被盟主以性命为要挟才肯为其用。
“不敢不敢,性命攸关,属下怎敢忘怀,不过盟主此行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这时右护法上前,声如破烂风箱般嘶哑说道:“我等近日收到委托,要暗杀禹国长公主之子盛洲,原本我等只接江湖恩怨仇杀不涉朝堂之事,只是这次委托金额甚大,盟主一时无法抉择,故而召我等前来商议。”
盛洲听此心下甚是不解,自己并未与人有深仇大恨,怎么会有人花费重金要买自己的性命呢?而且上首这人究竟如何以如此破败之身担任右护法之职呢?一时之间并无应答。
“左护法可是有何疑虑?”
“不知这委托之人是何人?因何追杀此人?”
“左护法!”盟主厉声喝一声,“你不要忘了我黑羽盟的规矩,只拿钱财不问因由。”
“属下失言,盟主教训的是,只是此次关系重大实在难以抉择,还望盟主三思。”
这时右护法赞同的点了点头,盟主见他点头认同,便和缓了语气,“好吧,这事就交于右护法私下查探,免得江湖中人知晓后影响我黑羽盟的信誉。”
由于盛洲对追杀自己之人颇为好奇,加之细观之下发现盟主周身锋芒外露,修为看似高深实则气息虚浮并不浑厚,而右护法更是不足为虑,自己随时可以取而代之,于是便决定先不动手,待利用其查出幕后之人再将两人除去不迟,想到此处上前一步再行一礼便告辞离去了。
这厢待盛洲离开后两人并没有散去,而是除下面具,行为亲昵,滚做一团行起云雨之事,待事毕,那女子倚着消瘦男子说道:“师兄,我观左护法一直无法真正为我等所用,近日更是越发不听调遣,狼子之心日显,不如将其除去方可保我黑羽安宁。”
“师妹说的是,只是左护法修为高深,你又以药物控制,我等何不利用他将此事办成再将其除去岂不更好?”
见女子有些犹豫她并不接话便接着说道:“你可知此次委托者是何人?”
“师兄知道是谁?”
“乃是蒋廉,此人行事隐秘,我跟踪其数日才查觉,他私下里专门掳劫貌美女子不知送于何处,偷听到他与同伴口口声声说盛洲与一男子坏其大事,势必要将两人铲除,所以才会重金请我等前去暗杀。”
“原来如此。”女子一脸恍然的轻笑一声,“还是师兄厉害,短短时日便查清原委。”
“师妹谬赞,不过我觉得此事可以接下,毕竟那盛洲并未出仕,而且如今竟然独身在京城流连,身边无人护持,定然十分便于行事。”
“师兄心中有数便好,只是为何刚刚不说出来直接下令左护法实施刺杀?”
师兄轻轻一笑说道:“这左护法生性多疑,若我等当场便说了,他定然不信,以为我为了重金编造因由诓他,便不会听从号令全力行事,若我多等几日再告知其原委,他便会相信我已经查探清楚。”
“师兄所言极是,不说这个,我修炼阴阳合和诀日久,虽修为大涨,但师兄你却身形日渐消瘦,犹如被吸干精气,师妹见师兄如此模样实在不忍,我们还是不要修炼这邪门的功法了吧。”
那师兄听完嘴角一阵抽搐,想到一年前自己也是个翩翩佳公子,没想到一年后竟会孱弱丑陋,看着越发光彩照人的师妹心中不由升起怨愤,但并未表现出来且口中还安慰道:“如今武林动荡不安,我等艰难求存,若修为无法提升,定然会被消灭殆尽,师妹放心,我已寻到解决之法,待时机成熟,定然不会如此。”
那师妹听完不由得放下心来,趴在那青年怀中十分开心,而她却没有看到那青年脸上慢慢变狠厉的表情。
京师护卫司,谢橙一连几日寻找盛洲发现他都不在,心下十分奇怪,奈何她抄录案例并不得空,所以并没有大肆寻找。
此时她与姜璃经过几日的磨合关系已缓和了许多,没有了刚见时的针尖对麦芒。
她现在正因为一个案例在向姜璃讨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案例上记载是南蛮岩城郊外破庙中突然发现十数具男尸,浑身干瘪形如干尸,众人皆以为是狐妖吸人精气害人性命。
谁知竟是一烟花女子犯下此案,这女子原是相貌普通之人,不知何时竟一日比一日美艳动人,后来被选为花魁受到众人追捧,许多达官贵人也竞相涌来,更有甚者竟愿为她一掷万金,希望能成为其入幕之宾。
直至案发将其逮捕,人们才后怕不已,更稀奇的是此女子在画押之后离奇死于牢中。
谢橙将例铺在案台上说道:“这女子原是手无缚鸡之力,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将数十男子杀害还藏于破庙之中,这上面为何没有交代?”
姜璃见其问起便说道:“此时我也很是好奇,当时我并未跟随兄长办事,事后问起兄长他也是一副奇怪表情,而且此女子死的着实蹊跷,究竟是谁能在重重把守的牢狱中杀人于无形,至今大哥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说这件案子就以该女子离奇死亡就不了了之了?”
“确实如此,你也知道南蛮之地混乱非常,每日都有人因争斗死去,镇府司之人见真凶已经死亡,哪管她为何死去,便草草结案了,不过当时若是真查下去,免不了要治狱官一个看管不利之罪,而当时的狱头正是镇府司副都卫的小舅子,如此他怎么会愿意继续追查?”
谢橙听到此处便知没有在追问的必要了,于是便回到自己案台边继续抄案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