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相信，经过这次的事，那些以探听天下八卦为己任的办公室女同事们再也不会找上自己了。
只不过，方石发觉自己更是成为了大家目光的焦点，也许因为这件事让方石的存在感更强烈了吧。
然而，让方石内心无奈的是，明明只想用自己的能力刷存在感的啊，却是不想自己的奇葩特质刷爆了存在感，只能说现实是骨感的。
方石只一心专注于手上的案子，同时享受着从杰森身上学到东西的乐趣，却并没留意到丽娜那件事正在悄悄的发酵，直到第二天中午的吃饭时间，杰森神秘兮兮地问了他。
“方石你……以后看到什么最好别跟公司里的任何一个女人讲，会出大事的。”杰森一边夹着菜往嘴里送，一边关切地告诫方石。
“啊？什么情况？”
方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何曾散播过丽娜的八卦？细问下来才得知，原来丽娜那件事已在公司里传开，传的人多了，自然大家也搞不清源头来自何处了，唯一让大家记住的信息只有方石撞见了丽娜和陌生男人深夜约会这件事。
这也是因为公司那些女人们习惯拉上杰森说八卦，即便杰森不乐意，也会被强行灌溉。何况这次的重磅主角丽娜还是杰森组的头儿呢。
听杰森细说原委后，方石心中觉得古怪，艾玛不也在场吗？为何不是说艾玛和方石撞见丽娜深夜约会？而只是说方石撞见丽娜？
被拉下水的套路显而易见了，想来艾玛一定是因为不能利用方石便自己放出了谣传。只是，以艾玛的性格自然是要拉方石下水的，一个实习生不好好利用当然很浪费啊。
不过艾玛能让自己散播者的角色隐身，同时将这个散播者的马甲神不知鬼不觉地披到方石身上，这一招足以说明她深谙此道。
方石当下心中感叹，这个失足少女啊！那就让我为你伸出手吧，友情推你一把。让你坠落深渊吧，灰飞烟灭。
听了方石的解释，杰森也对艾玛瞬时“另眼相看”，心想也许之前自己被强灌的那些八卦也是出于这个可恶的源头，便也决定和方石一道，除恶扬善。
下午，忙了这么几天的项目总算成型了，每个人把各自分工完成的东西都整合到了一起。
总监坐在会议室看着大家整理到一起的方案和设计，甚为满意。
“还是丽娜统筹得好啊。”
丽娜也不说话，只是以微笑回应，却将目光投向了方石。
而方石感受到那束目光中蕴藏着重重的杀气，想必流言早已传到丽娜的耳中，而在丽娜看来那个散播者自然就是方石。
方石知道，在谣言这件事情上，自己再怎么解释也只会无济于事，甚至会越描越黑，还不如静待时机。
而方石将丽娜投射过来的杀气尽数收下，再加以酝酿后转投给了艾玛。只见艾玛躲闪的目光将她的心虚暴露无遗。
“那接下来就麻烦大家准备明天一早的提案吧，这次提案如果顺序，我请大家吃饭！”总监乐呵呵的说。
“不过有件麻烦的事。”一个客户部的女同事站了起来，“今天客户那边有个关系比较近的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他们销售部的大老板会参加明天的提案。”
“所以，我们应该准备得更充分点？”
“这个是自然，问题是……”女同事愁容满面。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突然阴沉了下来，大家都预感到有什么事件要发生。
总监坐直了身子问：“究竟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客户那边的人透露说，由于我们之前已经经过4次提案了，客户对我们的方案都不太满意，所以动了更换广告公司的念头。”女同事说，“他们大老板参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明天的提案或许是客户愿意给出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啊，原来是这样。”
总监听完后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抬起头望向了丽娜，说：“丽娜，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十分重要，我们绝不能失去这个客户。”
“我知道。”丽娜回道。
“这种情况下，按理我应该出席明天的提案。但是你也知道，明天我就要飞新佳坡，那边的客户早已定好了，行程没法改。所以，明天的提案只能全权靠你掌控了。”
尽管别的同事听到这个消息都忧心忡忡地，而丽娜却回答得十分爽朗，“没问题，我已经有了计划。”
“哦？”总监横眉一扬，显然没想到丽娜会回得这么快。
“我刚才临时决定，明天的提案由方石来主讲。”
啊？好一个临时决定！此时方石内心是震惊的，他万万没想到丽娜为了让自己出局居然会押上失去公司重要客户这样的赌注。
这个丽娜有那么痛恨自己吗？可方石转念一想，丽娜被一个实习生在第一天上班就当作开撕对象，加上谣传她的八卦，这些理由也够一个女人在心中构筑深仇大恨了。
可是丽娜就不怕丢掉客户也会同样背负责任吗？方石看着丽娜毫无恐慌的神情，他心中对这个女人的狠再次深有体会了。方石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艾玛，想来此刻她才是最大的赢家吧。如此，艾玛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会议室也同样开始燥动起来。
“啊？”
“方石？”
“这么重要的提案，一个实习生行吗？”
“实习生主讲会不会对客户很不尊重啊？”
“我没听错吧……”
……
总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耳朵，追问道：“方石？你应该清楚明天的提案有多重要。”
“我很清楚。”丽娜坚定的说，“总监不是说由我全权负责吗？再说，这几天我在带方石做方案的过程中发现他的确甚是不同于常人。”
丽娜将锐利的目光移到了方石身上，继续说道：“而且方石来到公司后，不是给大家带来了很多惊喜嘛。”
总监点了点头，丽娜陈述的倒也是事实。
“对于这次的方案我也十分有信心。所以，不如我们给客户一个新面孔，以及一份只有方石才能给出的惊喜？”
方石虽然性格要强，但对于这种冒险的事，自己还是会更多地考虑大局。自己离开公司不要紧，总不能因为自己搞丢一个重要客户吧。
再说，若真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公司弄丢一个客户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行业里混啊！这个利弊方石也是不能不去考虑的。
“你行吗？”丽娜问方石。
“行啊！”
请给我一堵墙，我想撞啊。这是什么鬼啊！方石本想商量商量再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这般愣头青啊。
“小屁孩，这是什么情况！”方石用心语呼唤。
“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啊！”诚实宝贝回道。
“怎么可能，我有这么任性吗？这么重要的提案我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何况我从没有训练过真实的客户提案啊。”
“嗯……也许是你的潜意识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诚实宝贝毫不在乎地回道，语气慵懒。
“方石，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这么定了吧。”
总监说得轻松，但方石明显看得出来，从他的神情之中流露着极度的不安，自己又何曾不是啊。
会议室里的目光全部闪烁着同情，好像大家都在用这种目光提前目送方石的离去，又或者是在提前缅怀他即将到来的惨烈牺牲。
